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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梁献卓何必大费周章的送尸体来,不就是为震慑她。

有薄朱死前托付,梁献卓也是一方诸侯王,戾帝与梁献卓是兄弟,但戾帝更是皇帝,梁献卓在掖庭这段时日,可没少搞过小动作。

想让她停手。

做梦!

长孺赶来牛车,将这些尸体运上车,明日拉到荒郊,掩埋了事。

“这些是齐国人吧?”桓荣张望道。

伏嫽自魏琨身后探头出来,盈盈笑道,“桓荣姊姊识得他们?”

她披散着发,眉眼俏皮软媚,有魏琨挡在她身前,也看出她穿的是就寝时的衣袍,右衽微松,漏出的肌肤如凝雪,貌美的让人错不开眼。

桓荣静静打量她,刚上前一步,魏琨杵她跟前像木桩,未曾让开,桓荣便立在几步远的地方,冲他们笑。

“我自小在鲁国长大,齐鲁毗邻,齐国人我自然认得,这几人看衣着确实是齐人。”

伏嫽轻轻蹙眉,显出苦恼的神态,“我也不知怎么得罪了他们,日前他们当街要杀我,还好阿郎及时赶回,才幸免遇难。”

桓荣惊讶,“光天化日下,竟有人当街对妹妹行凶,妹妹可是得罪什么人,才被人记恨?”

伏嫽哆嗦一下,摇摇头。

魏琨替她回答,“小君深居简出,不常与人结交,更不用说与人结仇了。”

桓荣在魏家也住过一阵子,伏嫽什么脾性,她多少了解,确如魏琨所言,伏嫽就是个依赖丈夫的小妇人,并无嚣张跋扈之态。

伏嫽佯作忧心仲仲,“我听阿郎说过,有些游侠会替主顾杀人,这些人来杀我,我自然是怕的,便心生一计,说给他们三倍的买金,只要他们替我杀掉想杀我的人。”

她局促的看了眼桓荣,“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答应了,我还愁手头无钱支给他们,不料他们都死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想杀我。”

桓荣扑哧笑,直说她聪慧。

伏嫽愈发腼腆,跟她告辞,拉着魏琨的胳膊回了房。

静听着门外脚步离开,伏嫽才长舒一口气,抬眸只瞧魏琨噙着笑,她哼了哼,兀自回床。

“女公子不去找她抵足而眠了?”

外侧一沉,伏嫽侧着身不语,才不会搭理他的冷嘲热讽,她刚跟桓荣说了那些话,再跑去睡书房,恐惹桓荣疑心那些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诚然确实是故意说的。

桓荣能进出宫廷,还能在戾帝面前说上话,只要桓荣不经意间透露了这件事,那她就摆脱了刺杀梁献卓的嫌疑。

梁献卓杀她,她不过是反击罢了,她多可怜啊,甚至到现在都不知幕后主使是梁献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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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皇后的生辰到了。

戾帝在白虎殿赐下百官宴。

上回戾帝赐宴还是鲁王生辰,那时鲁王尚叫赵王,戾帝借着给鲁王庆生的名头,向地方及朝臣索取朝贡和贺礼,这回戾帝如法炮制,被梁萦压制也不影响他大肆敛财。

魏琨备了贺礼,携伏嫽前去赴宴。

桓荣也一起同去,不过将来她要入后宫,躲过了大出血。

至白虎殿,大臣们纷纷归座,伏嫽跟着魏琨仍坐在门边的末座,两人早习惯了,这朝堂上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大族主君、官阶皆不低,魏琨无爵位无家世,伏家又落败,能入这白虎殿,已是荣光,争这个除了给戾帝多送些礼,没别的好处。

桓荣被安排去了白虎殿后殿,宫妃都在那边。

戾帝今日出奇的高兴,对梁萦异常敬重,姑侄互敬了好几杯酒,天禄阁好像真的过去了,这场景俨然是侄孝姑慈。

酒过三巡,中常侍许寿请戾帝移驾沧池,那边的渐台已摆下百戏,助兴宴饮。

梁萦推脱酒醉,不愿去。

翟妙亦说晕船。

伏嫽跟魏琨耳语,梁萦不愿去,必是怕像在上林苑那次般,会遭遇戾帝埋伏刀斧手。

魏琨未置可否。

戾帝心觉扫兴,却不能表露,便罢了移驾的心思,叫许寿去将百戏移至白虎殿。

宴饮百戏原是民间的乐子,戾帝登基以后,才传到宫里,这些表演的伎人在宫中有专司训练。

场中伎人有打扮成神仙的,也有扮成豹子和棕熊。

戾帝摇摇晃晃下了座,钻到伎人当中共舞。

总会仙倡,戏豹舞罴①。

何等快慰风流,可他是帝王,座下皆为臣,看着自己的君王自甘堕落,多少有些惆怅。

换做戾帝刚继位那阵子,必有大臣上谏劝阻,现在都成了哑巴。

伏嫽和魏琨埋头苦吃,可没有大臣们心中的百转千回,这难得的皇帝赐宴,都是珍馐佳肴,不吃岂不是暴殄天物。

舞着跳着,戾帝忽将那仙倡掐住,死死的掐在地上,众人惊望,戾帝面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犹如中邪。

伏嫽正想跟魏琨说话,魏琨突然起身,在一众人的目光下,径直走到戾帝身旁,伸手将戾帝拉起来。

“陛下醉了,臣扶陛下去歇息。”

戾帝混沌的眼神有些微清明,脸上仍旧涨红,喘着粗气。

地上的仙倡被掐的直翻白眼,差点就魂丧当场,这时缓过了气,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陛下刚刚是不是在跟你闹着玩?”魏琨问那仙倡。

仙倡连连道是,他很清楚说真话的下场,在这些皇族权贵面前,他命如蝼蚁,侥幸能活,便不敢再惹出是非。

魏琨转过身,在衣袖的遮掩下,牢牢摁住戾帝那要掐人的手,他半扶半强硬的将戾帝带出了白虎殿。

伏嫽不声不响的跟出去。

梁萦目送着他们背影离开,神情阴沉冷阴鸷,魏琨着实坏她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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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琨扶着戾帝出了白虎殿以后,中常侍许寿已在外等候,他想伸手扶过戾帝。

伏嫽怯声道,“陛下醉酒不轻,只有阿郎能使陛下镇定,未免许中常受累,还是让阿郎扶着陛下吧。”

许寿直道好,殿内戾帝那模样委实吓人,所幸魏琨胆量过人,上前制止了他,不然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戾帝将那仙倡

掐死,到时必会朝野震惧,戾帝那本就不甚好的名声得烂到底。

许寿在前头引路,原想将戾帝暂且安置去温室殿。

伏嫽走上前,往后看看魏琨,魏琨扫过她,并未制止她多话。

“我观陛下神情举止,恐在宴上误食毒物,才导致陛下性情大变,当务之急,得赶紧替陛下疏解毒性。”

许寿急忙应说极是,可是眼下的时辰,侍医们都已下值归家,就算把他们叫回来,也得等上一些功夫,他能等的,戾帝这身体能等的吗?

许寿愁的直冒汗。

伏嫽轻声道,“若许中常信得过我……”

许寿不等她说完,便点头直说信,现在不信她还信谁,魏琨刚将戾帝从险境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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