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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死无疑的绝命之地,但就像那个采风者能自若进入,许岁安走在这里,同样如履平地。

暴雨、冰雹、闪电追着他砸,但却没有一滴雨能够近身。

金色屏障贴着身体展开,远看上去只像一层薄薄的衣服,却将所有攻击尽数阻隔。

磁暴区的天气异常由磁场异常造成,进来这里,系统也彻底联系不上,更不可能搜索到祁临的坐标,他只能自己一点点找。

许岁安在原地站定,垂下眼,右手缓缓抬起,食指指向前方。

裹在身上的金衣忽然消散,攻击倾泻而下。

但只一刹那,浅金色的光芒以许岁安为圆心,波浪一样层层叠叠荡开,一圈叠着一圈,一圈远过一圈,触碰到高山就翻越高山,遇见深坑就钻进深坑。

仿佛整个世界都逐渐拢入他的范围。

磁暴区的“神”似乎都被惊到,连绵不断的异常气候中止一瞬。

遥远的地方传来“叮”的一声轻响,层层叠叠沿着浅金波浪荡来,声音小到像是有人在纸面上轻轻戳了一下。

许岁安垂下的眼睛猛然抬起。

——找到了。

波浪顷刻收拢,拧成一条摇摇摆摆的线,刺破黑暗,延伸向磁暴区深处。

金线一端连着少年的指尖,另一端,串着几片脱落的花瓣。

叠在一起的断崖之上,花瓣被金线牵引,轻飘飘扬起。

“咔嚓”。

一声轻响。

十几米厚的断石突然开裂。

冰蓝色的光芒幽幽散出。

悬浮在空中的花瓣颤了一下。

巨石彻底裂成两半,一左一右,被推向两侧。

巨响过后,一道身影从中跃出。

冰蓝眼瞳散发出慑人的光芒,一对荧蓝龙角立在头顶,半隐在白发之中,身后,长长的龙尾微微上扬,轻轻摇摆两下。

祁临落回地面,有些不适应地摸了摸角,又赶紧低头检查怀里的花。

还好,花被他护得很好,除了掉下那几片花瓣,没有出现其他伤痕。

它依然足以成为送给哥哥的礼物。

身后的尾巴愉快地甩动两下,祁临弯了弯眼睛,轻轻戳了戳柔软的花瓣。

旁边,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祁临的目光这才移向周围。

金线还牵着花瓣悬在半空,上上下下晃动。

祁临盯着那根金线看了一会儿,线的波动越来越剧烈,也意味着线那端的人正越来越近。

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这是哥哥的金线。

哥哥来找他了!

他一阵惊喜,紧接着又是一慌。

寻星花重新塞回怀里,祁临慌慌张张抬手,一只手盖在头顶,一只手捂住屁股,像是想要靠这种方法隐藏自己突然冒出来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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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即他又想到什么,两手一松。

金线猛地一弹,彻底绷直。一片黑暗的视野尽头,一个人影渐渐浮现。

祁临双手移到身前,飞快结印。

他是龙,爷爷也是龙,他们一家都是龙。

龙是一定要有主人的,那是他们生存的意义。

找到主君,守护主君,以及主君的后代,是他们漫长一生的唯一使命。

这是祁临出生后学会的第一个守则。

爷爷一共教给他三条守则。

第二个,是他和爷爷已经是天地间最后两条龙。

在过去的百年里,有的同胞被主君抛弃,有的同胞被人类猎杀,最后只剩下爷爷和他。

爷爷的主君被杀掉,没有留下后代。于是他带着祁临躲到那颗星球,一躲就是三十年。

但爷爷不要他复仇。

爷爷说,他的使命只是守护主君。

祁临很听话。他从没想过复仇,他还没有经过蜕变,脑海中没有任何记忆传承。

爷爷说主君是他的存在意义,那主君就是唯一的意义。

可他连主君都找不到。

……但现在不一样了。

角和尾在结印后渐渐消失,远处的少年踩着光走来,将周围的黑暗一点点照亮。

祁临最后摸了摸头顶和屁股,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许岁安来到面前。

他垂下眼,从怀中掏出那朵花,神情却并不怎么快乐。

爷爷教给他的第三条守则——

除了主君之外,禁止向任何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为了让他真正明白这条守则,爷爷还特意举了例子。

即使他未来遇到共度余生的爱人,但只要爱人不是主君,那哪怕他们再亲密,他都不可以向对方透露自己的身份。

“可情绪激动的时候龙角会露出来。”年幼的小祁临摸摸脑袋,有点委屈。

爷爷伸出手,在他额头用力一弹。一个红印立刻出现。

“笨蛋!那是因为你现在还小!成熟的龙都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

那年小祁临才18,刚刚能化成龙。

他呜咽地应了一声,尾巴不受控地弹出来,委屈地打着卷。

小祁临歪过头,看向石头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那天是少有的能看见月亮的日子。

“想什么呢?”爷爷问。

小祁临哼哼:“想爱人。”

他想,如果真的很爱很爱,怎么可能会有藏得住的情绪呢?

爷爷的手指又弹过来,直接越过龙角砸在头顶。

“笨蛋!给我想主君啊!!”

一只手伸过来,轻柔地按上发顶,来来回回揉了两下。

祁临恍然回神,看向眼前。

许岁安站在他身前,低着头看过来,浅金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痛不痛?”

他摸了摸祁临身上的伤口,声音很轻,微光随之闪烁,伤口一点点愈合。

祁临咬唇。

他没有想到哥哥会进来找他。

更没有想到,哥哥没有质问他为什么来,更没有责怪他擅自跑到这种地方,只是有点心疼地问他疼不疼,帮他治疗伤口。

就好像,他被人很珍贵很珍贵地重视着。

祁临在爷爷那里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他避开许岁安的目光,又有点想哭。

被高温烤的时候血像是要燃烧,很疼,被寒风吹着、冰雹砸着的时候很疼,被断崖压在下面的时候更疼。

如果不是因为本质是龙躯,他大概都死掉好几次。

但即使是龙,龙也会痛。

他痛了很多很多年,被爷爷训练的时候,被村民赶跑的时候。

但现在,有人在问他:“痛不痛?”

那一瞬间,好像那些经年累月积蓄下来伤都不再隐隐作痛。

他好幸运好幸运,在不想活下去的时候遇到这么温柔的哥哥。

祁临突然很希望爷爷还在。

那样他就可以问爷爷,“哥哥”和“爱人”是不是不一样?

哥哥是不是比爱人还要亲近一些,是不是可以知道他的全部秘密?

但爷爷已经不在了。

他是世上最后一条龙,即使有再多困惑,都无处去问。

怀里的花轻轻颤了一下,那滴泪水还是落在上面,打湿那丝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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