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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回过神来:“知清,十安他……”
他想问林知清为何不救林十安,但他没有立场去问,问题一下子哽在了脖颈当中。
“大伯,你既有话想说,那便进来吧。”林知清转身进了房间。
林从礼犹豫一瞬,还是跟了上去。
他进了房间以后,朝颜带上了门。
空荡荡的房间之内,只剩下了林知清与林从礼。
见林从礼始终开不了口,林知清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然后率先开口:
“大伯,我为什么不救十安,你应当是知道的。”
林从礼缓缓点头,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你父亲他背负了这么多年的叛国罪,你肯定是想替他翻案的。”
“这对林家来说,也至关重要。”
“但十安毕竟在我跟前长大,我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只一句话,林知清便听懂了林从礼的意思。
从大局观的角度来说,他是肯定不救林十安的做法的。
但从私人感情的角度来说,林从礼放不下林十安。
林知清点头:“此事你们怎么做都行,但我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听了这话,林从礼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林知清直接开口询问:“大伯,你还有什么事情想说吗?”
林从礼想到自己的来意,深吸一口气:“知清,多年前的确有些你还不知道的事。”
“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林知清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认真地看着林从礼:
“大伯,都到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有的时候,一个消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你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我明白。”林从礼苍老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无奈:
“你可知你父亲当时是怎么死的?”
林知清没想到林从礼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回想了一下,从木婶先前同她说过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当日的经过:
“我听木婶说,当时你和祖父一同去找父亲,给他留下了一杯毒酒。”
“父亲乃是毒发而亡。”
第324章 弑弟!?
“毒发而亡,的确是毒发而亡。”林从礼没否认,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一天,语气略带嘲弄:
“毒发而亡,总好过受尽折磨,尸首分离。”
林知清却皱起眉头,因为她注意到林从礼嘴角向下撇,眼底并无愧疚的神色,反而是轻松居多。
为何轻松?
林知清隐隐感觉,父亲的死应当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下一刻,林从礼便再次开口了:
“知清,我若是说你爹不是我杀的,你信我吗?”
平地一声惊雷起!
林知清紧锁眉头,她确定了林从礼在说什么以后,久久未回过神来。
林从戎不是林从礼杀的?
可无论是木婶还是其他人,他们的说法始终是,事情发生以后,林从礼大义灭亲,杀了林从戎,换取林家其他人的性命。
如今林从礼亲口说,当初不是他动的手。
不是他,那会是谁?
况且,为何林从礼会在江家人逼上门的时候突然说这个?
一个个疑问很快钻进了林知清的脑子里,她只觉得头有些疼。
可打眼一看,林从礼眼角下拉,嘴唇紧抿,一副悲伤的模样,根本没有心虚或者说谎的表现。
他说得极有可能是真的!
意识到这一点,林知清深知这其中还有内情,她深吸一口气:
“大伯,我相信你。”
听到林知清的话,林从礼似乎并没有意外:“知清,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等等!”
脑子转了个弯以后,林从礼一脸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林知清的脸。
林知清正用一种坚定并且信任的眼神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大伯,我相信你。”
这让他心中有了一些暖意,但又有些意外:
“知清,你,你居然相信我?”
“大伯,我看得出来。”林知清回了一句。
林从礼这才笑了两声:“你瞧我这记性,你会鉴心学,当然是看得出来的。”
但很快,他的笑容中又带上了两分苦涩:
“你父亲,他实在说不上聪明。”
“他幼时调皮,经常被罚,但始终不长记性,长大后依然如此。”
“大盛朝堂是滩浑水,尤其是武将之间的争斗,拳拳到肉。”
“你祖父年老以后,手上的势力几乎都被瓦解了,也正是因为太过凶险,你祖父他不同意我们几个从武。”
但林从戎是天生的将星。
他心怀黎民百姓,随林青山去过一次边疆以后,便再也放不下那片贫瘠又充满生机的土地。
他悄悄投入军营,从一个小兵做到了人人敬畏的望舒候,遇到了林知清的母亲。
在林从礼的记忆当中,林知清的母亲是一个极其坚韧的女子。
她出身南诏,与哥哥相依为命。
可她哥哥上了战场以后杳无音信,迫于无奈,她踏上了前往边疆寻找哥哥的路。
好不容易到了边疆以后,等待她的却是哥哥已经战死沙场的消息。
她没有被击倒,只等着拿到抚恤金,找回哥哥的骨灰,然后就回南诏,给父母一个交代。
但朝廷的抚恤金迟迟未下,她万般无奈,求到了林从戎那里。
也正是因为这一求,林从戎才发现大盛朝廷始终不能妥善安置伤病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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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显是户部出了问题。
在又一次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以后,林从戎带上了林知清的母亲,提出了安置伤病残将的问题。
兵部将此事抛到了户部头上,户部又转头攀咬兵部,此事迟迟断不出个结果来。
林从戎骨子里还是武将的血脉,玩脑子玩不过那些读书人。
在一次次受挫以后,他始终没放弃为那些兵士讨公道,同时,也开始关注到了女子在大盛的困境。
后面的故事,林知清便知道了。
她的父母相爱数十载,一切的幸福停留在了林从戎被指控通敌叛国的那一日。
思绪回笼,林知清只觉得心中闷闷的,那是一种血脉相连,无法割舍的羁绊。
她压下了胸闷的感觉,再次开口:“大伯,然后呢?”
林从礼也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起身推开窗户,深呼吸了好几口,才重新开口:
“前御史中丞上奏从戎通敌叛国之后,林家的人跑的跑,散的散,你四叔有公事,身在外地。”
“我同你祖父第一时间找到你父亲,向他确认通敌叛国一事的真实性。”
“他怎么说?”林知清忍不住开口问。
“他没说话。”林从礼似乎再次回到了那窒息的一天,语气有些急促:
“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