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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叫多少妄图揣摩圣意的人铩羽而归。
此时那张凌厉张扬的俊美面庞上书写着外露的愉悦, 却是十分好辩出他的心情。
裴羽品出了面前人神?情中的意动, 好似察觉到了些不同, 珍宝被?觊觎的战栗感?浮上心头。他下意识地选择撇清,把语气尽量放的淡然平常, 不欲让楚元廷往他身边人身上想。
直觉告诉他不能让楚元廷知晓这是陆淮···否则拥握至高权柄的存在指不定会对友人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不敢赌圣上会不会在知晓这人是官员后能理智地控制住欲望。
即使那人做女?子装扮、甚至面颊上都被?添了几笔颜色,显得比平日春水洗净后的清俊更?多几分婉转艳丽, 差异大得叫人心惊, 他裴羽还是能一眼?便?辨别出他的身份。
普天之?下, 除却彦谨之?外,他便?再未见过?有如此风仪的人, 更?何况朝思暮想都是他,精确到一个回眸、一个转身, 又怎么可能错认?
果然,他就猜想他那日婉拒于他定然是不想拖累麻烦,依彦谨的谨慎性子自己定然会有所行动。
于是他在得知楚元廷对此事十分上心、欲亲自动身前来查探情况的事情后便?自请护卫左右,如今看来这曲线救国的决策是再正?确不过?。
只是不曾想再会竟是这般光景。
裴羽望了望似笑非笑、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他的帝王, 兀自攥紧了拳头。
彦谨他不知遭遇了什么,居然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他可知晓自己生得本来就极美好极扣人心弦,只是平日里碍于他的男子身份,多少人或动了妄念不自知、或把觊觎压抑于心,才没有叫他意识到自己在他人眼?中是极其渴望得到的明珠珍宝。
现?在青丝披散,只是用一条茶色绦带松松地挽着,与平日束发佩戴玉冠的模样相比颇有几分慵懒闲散的美丽,让本就柔和如水墨的五官愈发雌雄莫辨起来,竟然是毫无?违和感?的一绝艳女?郎。
令方才他见了都恍惚失神?了很久,若是这样的迟钝放在漠北硝烟密布的战场上,他早就被?万箭穿心抑或擒获于敌手了,这是此前他生命中难以想象可能出现?的情况。
多少人鬼鬼祟祟对着他的彦谨眼?含痴迷也?就罢了,就连见识美人无?数、贵为一国之?君的楚元廷注意力亦被?做了女?子扮相的彦谨牵引。
可其他人他有信心可以驱赶殆尽,丝毫不让彦谨瞧见这些心怀不轨胆敢染指他的污糟货,圣上若是动了心念,就算是他也?无?力操控。
但友人这样的人,只应当把他的一身才华挥洒于使天下海晏河清的事业之?中,而不是被?掠夺索取囚禁作金丝雀,这是对君子的折辱。
见裴羽如此回应,楚元廷实则仍有些狐疑,但也?不欲再就这女?子的事儿纠缠误了正?事,便?快速地转移了话头。
“若是怀远也?对陆淮的去向不甚清楚,我们不妨从颜如温、廖知风这头出发,想必他们追查定然亦绕不过?这二位主角去。兴许既能抓住露了马脚的奸贼,又能同他们二人碰上。”
想到了妄图横生枝节、搅混水作恶事的阻他大业的势力,他的眼?底划过?狠戾:“自然,这些危害社稷的贪豺恶狼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又与他心知为友人而来的裴羽对视一眼?,向他也?向不在场的陆淮做了保证:“若是真让孤发现?了白家也?在其中掺和一脚、要公报私仇害陆淮,孤亦决不轻饶。”
一君一臣正?思忖斟酌着如何打听到天字号房那头去,便?听见楼中好似要举办甚么盛会似的。
旁的小厮和婢女?铺展架设起一方小小的红色平台,更?有人搬上了一台好成色的古琴和一方雕花梨木的矮凳,旋即便?响起了据说极少出现?、此刻却热情异常的林楼主的吆喝声。
听他那言语,应当是有专擅此道的红颜前来表演。
楚元廷被?这声响打断思路,不由冷冷笑着同裴少将军辛辣讽刺道:“如今的商贾还当真是奢靡淫逸至极,便?是吃个喝个都无丝竹无美人不欢。”
“这般逍遥红尘的生活,也?难怪朝中那般多‘肱骨之臣’同他们首尾相连蛇鼠一窝,糊弄上官亲近本应运用手段制裁的对象,半天办不成一点儿事情来。”
裴羽淡淡地颔首表示赞同,却是悄无?声息地挪了视线去。
楚元廷平日里刨除君臣身份,倒也?是极为赏识这年少有为、勇谋过?人的同辈,只当他发现?了什么情报,也?没恼。
他只是顺着对方的目光往中庭望,却发现?厅中原本碰杯乐谈的大众一个个声音都禁不住变得轻了些,原是这楼主口中他们花盈楼的“柳盈姑娘”蒙着面纱,从原先遮挡着的彩屏后头款款地步出来了。
姿态非传统女?子那般婉转含羞,反而别有一方清雅自若,莫名的熟悉感?登时让他怔愣。
直到视线缓缓上移停留在那双清澈却仿佛流转着万千星辰的美目上,楚元廷确认了这便?是方才楼道上惊鸿一瞥、让他生平头次铁树开花的那女子。
“柳盈?”这名字倒也?称得上婉转好听,但他莫名觉得同这绝代风华的女?郎不太相称。
该死,这没来由的熟悉感?又是来自何方,为何他也?觉得似曾相识?难道这人同裴羽和自己的熟人有关联?
可她?明明是这楼中献艺的女?子,又怎会有机会与他们扯上关系。帝王心头十分难得地涤荡着柔软,想着她?愿意,无?论?身份几何,便?把她?带回做他的唯一亦无?不可。
一旁的裴羽却没有这般多细腻春情的心思,他此刻心池仿佛喷涌岩浆、翻腾的情绪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灼烧殆尽似的焦急无?匹。
他的彦谨不是应当去查探天字房么?怎么会突然要替这女?子登台献艺?彦谨他是不是被?发现?了身份,处境又会否还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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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陆淮同白启朝本在按计划摸向那二人的房无?错,却发现?天字房的门口站了一排追到香闺要捉拿他们的人,把里头的一切把守得如同固若金汤的铁桶。
他们是文人,白启朝也?就稍稍会点功夫、陆淮又生性体弱被?勒令不得习武,没有暴露身份同他们硬碰硬的底气,但如何智取却又是为难。
二人缩在转角,沉默无?声。
陆淮此时回忆起方才的见闻心生一计,红着脸同白启朝道:“不如我们二人混入厢房伪作女?侍查探?正?巧方才这群人也?信了我们身份,进?去侍奉当是不难。”
他看着白启朝,对方却一改平日的好说话,摇头附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