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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患得患失的酸楚模样,就不忍再看到她一颗心再颠沛流离,苦了前半生之后又所信非人错托后半生。

所以即使她选了裴羽,他也要看着他和沈梦解除婚约,真得愿珍重待她才肯离开。

可是,由不得他把裴羽约出来敞开天窗把话说明,便发生了一件事让他无暇再想,即刻启程。

陆淮本想着顺其自然,和心上人先以友相交,有缘自会走到一处。前些日子刚好看了些准备着异域来的新奇玩意儿的铺子,又觉着心急不好,未免过于唐突,打算过后再约沈沉笙出府相会。

国公府一行知道她喜欢听戏,他便在朝会散后找了那最是精通京城吃喝玩乐的好朋友白启朝,了解到尚兰苑的梨园戏演的最好,王公贵族都是座下客,火爆到简直是一票难求。陆淮也不顾友人的揶揄,托他牵线搭桥认识了戏楼老板,准备着把这个项目纳入和心上人同游的规划中。

可是为何这朝堂之上,归入翰林任修撰之后在文官列中不算起眼的他突然被帝王点了出列。

端坐于高台之上的帝王虽然年少,但幼时登基、从被外戚勋贵操控的傀儡皇帝到一步一步地取回权柄的他已然是位不怒自威、喜怒不形于色的统治者。

龙冠上的流苏在他极俊美而富有攻击性的脸上投出一片深色的阴影,眉弓英挺、线条凌厉,明暗之间的分割是那样清晰,仿佛昭示着帝王无常与反复的两面。

正如楚元廷上一秒可以笑得和善与群臣分享自己微服私访的见闻,下一秒就能沉下脸肃杀地把渐渐松弛了的犯事官员投入牢中。

此刻的他虽面不改色,却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听到丞相那一派的詹事和恭亲王那一派的卫府长为了争夺去崇州接待来朝上贡的北匈王子和使臣这个油水不少的肥差在朝堂上唇枪舌战,二人之间的氛围简直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

楚元廷真的很想让人把这两个越争越丑态毕露的出头鸟给拖出去,可他们的上层还没有过分的动作,撕破脸怕是大半个朝廷机器都要瘫痪。他理智地按捺住怒火,熄了这个冲动。

不过,他贵为九五至尊,天下谁能、谁敢令他低头。无论如何,这两派的人他是一个都不会用,连这项事关国威的任务都妄图捏在手上榨出几滴油来,能否把事情办好就更有待商榷了。

更何况,匈奴国地域宽广,匈奴人更是马背上来去,个个骁勇善战。虽现下与大雍维持着良好的契约关系,可若有一日发生动荡,不再臣服,将是一个足以威胁江山社稷的大麻烦。

他便知道私下里已经有些人坐不住,要做那吃里扒外之事了。但一日为臣终身为臣,他绝不容许匈奴有反叛之心。

楚元廷面上没有波动,却眼底墨色沉郁,心中千回百转。

“李爱卿、张爱卿忠心耿耿,皆是我大雍肱骨之臣。只是崇州路远,二位已快至知天命之年,朕恐爱卿身子骨受损,之后就再无这般合朕心意的人才替朕出力。”

楚元廷说话时一派心情不错的模样,话术老练圆滑,但语气却是不温不火。在场都是官场浮浮沉沉过来的人精,日日揣摩圣心的臣子们很难不听出言外之意。

帝王一言,看似关心体贴,实际上就是不想让他俩去啊!但想到自己身后的大人物给自己布置的硬性任务和许诺的好处,李衮和张舟只好头铁地装作听不出皇帝的意思,甚至想要拼着一把老骨头当场比试一场向楚元廷证明自己身体的硬朗。

新上任的史官颤颤巍巍地握着笔,看这掌握生杀大权、龙威浩荡的掌权者在朝堂上牢牢的把控着节奏,熟练地牵制着几派势力让他们彼此厮杀的模样,一边庆幸圣人不会关注自己这种小小芝麻官,又忍不住想着他怎地就敢干这容易掉脑袋的事、一旦让人不满意了可能获赠九族大礼包,他书写出的字竟如爬虫一般丑怪。

二人“撕”得起劲,可楚元廷不想再看跳梁小丑于朝堂之上唱戏。

害决策低效至此,这朋党之争当真贻害无穷。

他想着这件事要交予谁去办合适,望遍满朝文武竟发现明里暗里官职高的基本都被两派圈走。

思来想去,一个殿试之上曾经让他觉得姿容太盛不沉稳、最后又因那实在太与他的构想相合的策论被他御赐状元郎的人名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人按规矩入了翰林,应是官不大。只是之前他传老师让其写的几篇落实新法的策略确实精妙绝伦,是个才能兼备的人才。

况且他也确实未加入这些买爵鬻官、奥援有灵的污糟朋党中,虽是现在根基弱些,以后扶植为我的纯臣、一心为我做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陆淮陆爱卿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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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的中后列,翰林文官的中间,一个身着官服的清癯身影持笏板走出,恭谨有礼与他人一般。与其他朝臣别无二样的姿态却莫名有着让人难以把视线移开的魔力。

“臣陆淮叩见皇上。”

清润的声音如溪水潺潺趟过耳边,比之刚才的聒噪令人实在心旷神怡。

楚元廷的心情竟然有些许转好,他颇有兴致地看着座下那挺拔如竹的人姿态优雅,抬起头慢慢露出一双清明纯净仿佛晕着湖水的眼,接着是线条雅致如山峦的鼻梁、不点而自然红润的唇…

这陆淮,生得还当真是…秀色无边,不枉他当时的评价。

帝王用欣赏却戏谑的视线描摹着状元郎令人赏心悦目的优美轮廓,直到气氛开始焦灼,陆淮久久未得到帝王的下一步指示开始有些疑问。

楚元廷才笑着说出了唤他的目的“此次迎匈奴使臣入京,朕欲令翰林修撰陆爱卿表携礼部主客司郎中陈清源为京官代表同往崇州护送。”

底下李衮和张舟闻言难以置信,但也知晓刚才自己的作为惹了帝王心烦 ,遂不敢再蹦哒,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两派的领导者也有些不愉,但毕竟楚元廷今非昔比,不声不响把他们的权力削弱了不少,不是他们可以恣意操控的。罢了,这件事也并非一定要往瓮里投,卖这少年帝王一个好罢了…

见没有不识时务的人干扰,楚元廷继续推进着计划。

“陈爱卿何在?”

一个较陆淮年长些,瘦瘦高高的官员闻声出列行礼。

这位郎中亦是靠自身打拼、清廉正直的一位官员,楚元廷常慨叹难得礼部这个倾轧严重的复杂地有这样的可用之人。

向他们交代了一些关键点,楚元廷便敲定了这件事,令第二日启程。

于是,陆淮和陈清源当日领了任务便回去收拾行装。二人都是不慕名利的简朴之人,登了辆简单宽敞的马车,带了一些仆从和礼品便前往崇州了。

知晓了陆淮还是去赴了沈三的约的裴羽并没有很意外,因为他知道彦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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