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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打招呼,但都没有勇气。

他越想越难受。

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个走向。

总觉得他哥应该还在沈家,跟以前一样继续扶持他。

事情究竟怎么变成了这样?

柯朝兰看他实在难受,低声说:“要不,家里也给你请个家教?稍微补几天,成绩一定能回去的。沈疾川之前留在家里的几千块,奶奶还存着的。”

还有这三年沈疾川陆陆续续赚来的,给她的买药钱,她也一直存着。

家里说是沈疾川管钱,其实只是将养家的重担给了他而已,有些钱柯朝兰一直偷偷存着。

沈承宗:“补课补课,没有哪个人学生的成绩靠一两次补课提上去的。那些家教都没有哥讲得好。”

而且长期补课,家里负担得起?

“暑假也快了,我寒假参加了竞赛班,暑假也得参加,寒假两千块,暑假就得四千块。”

“四千块?!”柯朝兰惊呼,“这么贵。”

她迟疑道:“承宗啊,能跟你们老师说便宜一点吗?分开给行不行……”

沈承宗:“肯定不行的。奶奶,你当初就不该把那十万块钱全给叔公,现在他进去了,家里什么都没捞到。”

柯朝兰呐呐:“他是我弟弟……”

恰在这时,有人来敲门。

柯朝兰住了嘴,喊了几声来了,去开门。

只见门口是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他一摘帽子,寸头,额角一道疤,眼神凶狠冷厉。

柯朝兰惊诧:“你——国智?”

“姑姑。”来人说。

柯朝兰:“你不是还在监狱吗?出来了?”

柯国智:“刚出来没几天,知道我爸进去了,找人问了原因,才过来找你们。”

他正是柯叔公的儿子,之前因为撞人入狱了,柯叔公在外奔走许久,赔偿人家家属争取减刑,卖假药得来的好多钱都扔进去了。

没想到他出来了,发现他爹刚进去。

柯朝兰朝着外面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赶紧将柯国智拉进来。

他算是沈承宗的舅舅,一进来就说:“家里还有多少钱?我爸退赃退赔能减刑。”

沈承宗皱眉,柯朝兰拉住他,说:“就两千多了。”

柯国智像是把他们家的钱看做自己的钱一样:“不够。”

犯人在监狱里能买东西,需要家属存钱,就算有限购额度,也能在监狱里面能好过一点。

柯朝兰:“本来是有的。”

“我知道,”柯国智冷笑一声,“沈疾川那个不要脸的冷血小子,他哥给了你们十万。不过你们没问吗?那十万块已经退还给他哥了,我们家一分没捞着,还倒贴养了个白眼狼!”

柯朝兰:“什么?!那十万块还回去了?”她愕然说,“那、那他们也不可能给我们了啊。”

柯国智:“我都打听了,沈疾川那个哥,也没别的家人,就他们两个。他哥要是有点什么事,那钱不都是沈疾川那个白眼狼的?”他眯起眼,“到时候想办法缠上去,钱能要回来的。”

沈承宗脸都白了:“舅舅,你想干什么啊?你刚从牢里出来,别做错事。”

柯国智:“错事?你知道就因为他那十万块钱算作赃款,我爸被多判了多久吗?不过你放心,”他拍了拍沈承宗的手,“舅舅知道,我没那么傻。”

“沈疾川他哥沈止,有精神病。一个有精神病的人,很好对付。”

出租屋。

倒计时牌上的数字又减少了一天——

距离6.7号还有15天。

第55章

沈止睁眼,猝然惊坐而起,裹在松散睡袍里的苍白胸膛剧烈起伏。

黑夜里,他艰难咽下干涩,许久,手指才按住太阳穴,从噩梦的泥沼中挣脱开。

手机屏幕亮起——

6:00AM

早晨六点。

小川刚走半个小时。

沈止调出监控,回退时间,看着沈疾川一路安全进入了学校。回退,再看一遍,再回退,又看一遍。

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他才把手机丢到旁边,闭上眼,右手拇指和食指揉捏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身体里残留的药效驱使着困意上涌,他一点都睡不着。

青年静静坐在床上许久,外面熹微的晨光穿过窗户,他心想该去客厅撕下一张倒计时,又想现在不是他起床的时间,小川从监控看见,难免会担心。

于是他在卧室里一直待到他平时起床的时间,才出了卧室门,站在倒计时牌前撕下一张——

14天。

掌心的纸张被他攥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里。

之后他照常喝粥,端碗到客厅,在沈疾川的监督下吃饭,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

吃完饭后,沈止再次尝试入睡。

依旧没有睡意。

他摸出手机,思索许久,拨通了杨医生的电话。

“喂?沈先生。”

沈止:“你好杨医生,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杨医生:“您请说。”

沈止询问:“偶尔一次想自杀的念头,会影响睡眠吗?”

“稍等片刻,”电话那边嘈杂声逐渐远离,电话的主人飞快来到了安静的地方,杨医生语气严肃下来,“沈先生,你有自杀的想法?”

沈止坐在书桌前,指尖摆弄着沈疾川晚上刷题时用的纸笔,唔了声说:“最近只有一次,你放心我不会的。我只是想问一下,自杀的想法会影响睡眠吗?”

“一般而言不会的,沈先生,你为什么会想到自杀呢?”杨医生说。

沈止对医生的这种询问习以为常,交代说:“一个玩笑勾起来的,只是那一瞬间,想法没有持续。”

杨医生沉吟:“这样……”

其实现代人生活压力太大,时不时把‘我想死’挂在嘴边上,偶尔闪过自杀念头也算正常。但是精神状态本就有问题的人出现这种念头,是极有可能会实施的,所以他刚才一听沈止说起,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沈先生最近睡眠很不好?”

沈止:“我醒得越来越早了,正常情况,我是九点到十点之间起床。最近几天,一开始,我只是早醒半个小时,后来越来越早,直到今天,我六点就惊醒了。是药效在我体内产生了抗性吗?”

杨医生:“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您之前有长期服药史。”

沈止:“我可以配合安眠药一起服用吗?”

杨医生沉吟片刻:“我建议您换第二种药,第二种药的药效更强。沈先生,我还是建议你来医院一趟做个检查。除了抗性之外,或许您周围有强压力源,让您潜意识里变得焦虑紧张,药效减弱。”

沈止目光微闪。

强压力源?

但为什么他感觉不到自己在焦虑紧张。

他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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