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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在?那边那两个箱子里。”

书房地上还有两口?大木箱,方戍指的便是这两个箱子。于庆隆过去打开一看,还真的全都是书。看样子五六百本是有的。这些书都比较新,主人似乎并?没?有怎么翻开过,于庆隆便问:“都是些待学的?”

方戍说:“都是些学完的。”

于庆隆从近手处拿起一本,却是《孟子》。

他?翻了两页,发现?这书并?非是印的,而是手抄本。字不大,却书写极为工整,几如印刷。上头有些看过之后做的批注,龙飞凤舞。

当中有一段,于庆隆看了三遍。

孟子曰:“天下之言性也,则故而已矣,故者以利为本。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如智者若禹之行水也,则无?恶于智矣。禹之行水也,行其所?无?事也,如智者亦行其所?无?事,则智亦大矣。天之高也,星辰之远也,苟求其故,千岁之日至可坐而致也。”

旁边写着?:奈何智者为其凿者多,若禹之行水者少。天高星远,以利为本,何日致焉?

……

于庆隆执着?书本看坐在?椅子上摆弄树叶的人。

他?好像又看到了另一个不同的方守城。

孟子说普天之下谈论人性不过是指行为本源,而本源既是循其自然。我?们之所?以不喜聪明的人是因为他们穿凿附会。如果聪明的人能像大禹疏水那样就不会被人讨厌。如果聪明人懂得这一点,循其自然行事,便会更加聪明,千年?后的冬至亦可坐而推知。

可惜大禹那样的人很?少……

这是方戍在?哪里得出的结论??

于庆隆不禁想到他?和方戍定了亲之后才听来的一些传闻。方戍十五岁便是秀才。次年?便有一次乡试。三年?后又有一次。可他?两次都是受伤误了考,这才错过中举的机会。

传闻是真是假他?倒没?问,但两次受伤确实?有些巧合。

是真巧合么?

“方戍,明年?乡试,你会去么?”

“自是要去的。”方戍把树叶子书仔细放回书架上,像是放一件宝物,“隆哥儿为何忽然问起这事?”

“只是随口?问问。”于庆隆决定就拿这本《孟子》与《论?语》出来,“我?看你性子,倒不像是想做官老爷的人。”

“那隆哥儿可想作官夫郎?”

“我??我?只想免田税。至于官夫郎,你若想做官老爷,那我?便想做官夫郎。你若是不想,那我?也不想。”

“那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想,也不想。”

“哦?这是何解?”

“这天底下哪有万般好的事?若是做得了官,那倒是被高看一眼,又有了权柄。可相?应的,要应付的事情?也多起来。我?听说逢年?过节还要打点上下,很?麻烦。到时你若是再想时不时去捡石头摘叶子,只怕就难了。”

方戍闻言怔怔地看着?于庆隆,半晌没?说话。

于庆隆原本在?翻着?书,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抬起头来:“怎么了?”

方戍笑说:“忽感今生有于,三生有幸。只不知夫郎从何得知这些官场上的事?倒像是你曾经做过官老爷一般。”

于庆隆心道官老爷我?是没?做过,但做官的那是见多了,可我?不能告诉你。

他?拿块墨试着?研,边道:“我?听人家说起过还不行?先?前我?去镇上的学堂找我?堂哥,那时听人说的。不过也兴许我?听得不对,那你也不能笑我?。”

方戍道:“自不会笑你,我?只知我?没?有看错人。原我?觉着?,这世间只有那些不会言语之物才当得上‘可爱’一词。可现?如今,我?发现?我?的夫郎亦可称作‘可爱’。”

于庆隆说:“那比着?夫君你还是差些的。你才是地灵人杰之处生出来的真活宝,竟拿叶子作故事。”

方戍觉得心里美得很?,笑说:“同学们常说我?‘怪’,倒只有你说我?是‘宝’。”

于庆隆也跟着?笑笑:“别贫,你教教我?这字读什么?”

方戍向前探身,两个人的头几乎碰到一处。方戍说:“此字与‘二’同音,是一种酸枣树。酸枣树与荆棘实?非良材。此文中所?提‘今有场师,舍其梧槚,养其樲棘,则为贱场师焉’便是指舍弃了梧桐与楸树,而重?酸枣树与荆棘的管理者不分主次,是个糊涂蛋。”

于庆隆想把自己不会的圈下来,忽又想起这书不是自己的。

这时却见方戍给他?拿出来几张纸铺好,还给他?选了支毛笔:“记在?这里吧。”

于庆隆接过笔,蘸了蘸墨,把自己会但没?在?这个时代学过,以及是真的不会的字记下来。他?的字没?有方戍的好看,但也算得上干净工整。

方戍瞧见,将于庆隆额前滑下来的一缕头发掖至耳后,说道:“夫郎聪慧,天资远胜于我?。”

于庆隆抬头看看方戍:“是夫君教得好,我?这天资嘛,有但不多。”

“既聪慧又知谦逊,更难得了。”

“果真是吃了糖饼长大的,嘴真甜。不过嘴再甜也得干活,一会儿咱们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好吧?”

其实?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只不过他?们如果想在?这间屋子住,那便要把东厢房里的东西全都拿过来,这样他?们还有些东西要搬。

方戍自然不反对,待于庆隆记下了十个新学的字,之后便与他?一起去厢房搬起东西来。

他?们将新的梳妆台跟箱子都搬过来了。梳妆台他?屋里是原就没?有的。箱子里装的是于庆隆的衣物之类,自然要搬。

至于那套新的桌椅却没?动。他?们的屋子连着?书房,书房里有张学习用的桌子,非常大。若是吃个夜宵,在?上面倒也方便,两人就决定把那套桌椅先?放在?东厢房。

原以为要干一整天,没?想到下午就忙活得差不多了。

除了那三个麻袋的各种木料,只剩下厢房角落的石头堆。于庆隆跟方戍等到堆石头的地方有阴凉之后才在?那里搞起造型来。大块的石头按形状和大小提前定好位置,两块两块地摞起来三层,之后中型的石头则围成一个半圈把大石块围住。那些小的则放到这个圈子里面,做铺面,这样一看就是个超小型假山。

于庆隆还跟方戍去后院挖了点土,放到石凹处。然后到草荫下找到一些青苔割过来放到土上,浇上些水。

弄好这些,他?还弄了两碗凉茶。两人对面坐着?,正准备聊聊拿那些木料做个什么样的大树,忽然听到外面有马车声。

乡下很?少有马车经过,而且这马车好像还停到了他?们家门口?。

“是不是家里来客人了?”

方戍却道:“还好母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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