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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分辨是谁的手。
纪颂认不出,也就没说话,埋头在赵逐川身后,用况野找的纸巾捋头发上的冰水。
打底衫还行,湿了一半,水没继续往下面透。
真庆幸不是在京北,不然他得当冰雕了。
“表二的是吧,”赵逐川拧眉,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一圈,“都是学表演的,你们跟我装什么?”
“我装?”男生脸红脖子粗,“我们都说了不小心,你……”
纪颂看这人眼熟,得亏自己记忆力超群。
他上前一步到赵逐川身边,“我是不是收拾过你啊?在厕所,你嘴我们班赵逐川,我还教你念他大名,”他扯扯嘴角,又冷又不得不迫使自己镇定,面儿上似笑非笑的,“你不记得了?”
纪颂伸手一指,指端几乎快戳到人脑门儿上,“你什么你,他叫赵——逐——川,还要我再教一次么?”
男生猛地一抬头:“你他妈指谁呢?”
“就指你了怎么了?”纪颂一动不动,发梢仍在滴水。
况野“嘿”一声,拨开纪颂肩膀。
他从身后伸出手来,又曲起手指一点,在心中憋久的气爆发出来,朗声道:“嘴巴那么不干净,你们表二这群人早就欠干了!”
表二班十来个人,大部分人安静上进从不惹事,总有那么几个爱挑事的,每次都和表一抢教室、拼排名,况野早就忍不了了。
今天这一盆水莫名其妙扣到纪颂头上,况野气结,顺手举起才啃了几口的法棍就往人头上砸去!
赵逐川那一棒子敲到哪儿了?
纪颂不记得,反正敲人身上了。
只记得他们人多,自己这边人少,五打三也没在怕的。
对面用泼水的盆子砸过来时,赵逐川仗着个头高,下意识护住了纪颂的头脸,胳膊上狠狠挨了一下。
这场架还没开打一两分钟,刚吃完饭的金姐回来了。
明哥冲上前先把对面拉开,再回头来看纪颂一脑袋冰水,愣了片刻,又见宋微澜正抱着一条浴巾匆匆跑上楼,气喘吁吁的。
所有人都没吭声,只有宋微澜站在楼梯口缓了缓气,平时说话轻声细语的他在此刻高声喊道:“纪颂身上的水,是不是就你们泼的?!”
刚进办公室没五分钟。
金姐正在教育人,来龙去脉才问清楚,办公室门从外被推开,耳边传来几声尖叫!
纪颂眼疾手快,伸手拽住金姐衣袖往旁边挪了半步,只让她发丝沾上了一点水。
是一杯常温水泼了过来。
林含声用自己保温杯接的。
表二班站在入口处那五个人无一幸免,每个人脸上都挂了水,有人气急败坏,伸脖子要往门口冲!
况野那根法棍早就打得吃不了了。
纪颂瞬间点燃,顺手抄起办公室门背后的扫帚,倒过来横在身前,挡住后面的林含声,踮起脚高声道:“怎么着,以牙还牙了,你还想打吗?”
明哥吼道:“够了!”
“这下好了。”金姐闭了闭眼,抹掉一滴飞溅到眼皮上的水珠,“这下是三个班的事情了。”
林含声单手扶着门,另一只手还拿着保温杯,面上笑得很乖,看都不看那群人一眼。
金姐满肚子话说不出来,抱着胳膊转身背对着所有人。
明哥一看气氛不对,赶紧摆手:“行了,你们该还手的还完手了,泼也泼够了,都成年人了,差不多得了吧?还不快回去备考!”
萧杉正在擦水,忿忿道:“这就完了?”
金姐怒气正盛,猛地回过头,不得不带情绪,“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三个班拉到一块儿淋水再打一架吗?你们泼水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自己心里清楚,非要追究就没这么简单了。”
萧杉支支吾吾:“可我们班主任是……”
“那你去问何雁,问我能不能管她的学生?”金姐语气严厉,抢过纪颂手里的扫帚往办公室桌子上一撂,砸得桌面清脆一声响,“我看你们是和平了太久,忘了之前集星会怎么处理闹事学生了吧?是不是都觉得自己能考得上,所以还没高考就开始狂了?”
对,谁考不上谁就丢人。
这话踩踏上况野敏感的神经,他绷直嘴唇,唇峰的棱角看起来很是倔强,“金姐……”
“行了。”金姐手肘撑上办公桌,和明哥交换眼神。
明哥摆手:“还不快赶紧回自己教室?”
一见学生都面面相觑不肯走,动作拖拖拉拉的,明跃抄起桌上那根扫帚,抬起手臂,作势要打,那些日子被体能训练制裁的痛苦瞬间涌上心头,表一班几个人马上推开门跑远了。
表二班的学生还不服气,明跃看得出,这时候也不想给太多好脸色,叹气道:“实在要闹,你们就找何雁去。”
等学生都走完了,金丹凝才趴到桌上,抓了把头发:“都作的什么孽啊……”
“怎么?”明跃擦手,摸了根烟递给她,再一摸兜,“完了,没火。”
金丹凝指缝夹着烟,没抽,“彭校今天上午才找了我,问我想不想带队领他们去京北考试,说合成一个队,住一块儿、一起吃饭、一起考一起回,他们这闹得水火难容的,怎么一起考试啊?”
明跃弯腰泡茶,“你就如实说,说今天下午这帮孩子才干了架,去京北还得打。”
“都惯的什么毛病,”金丹凝头都大了一圈,“这么冷的天,他们打扫个卫生往楼下泼水,那不成心的吗?”
“何雁还没回来,你收拾他们班学生也不合适啊,”明跃叹气,吹散茶汤的热气,“别操心了。我们最好找彭校谈谈,让她死了这条心。他们这年纪小孩儿一天一个样,到时候考试互相影响才不好,自费考试自己负责最合适。”
晚上,纪颂没去复习。
他发了个消息给金姐请假,拉着赵逐川回了寝室。
换好一身衣物,纪颂拿了从校医室开来的碘伏,捋起赵逐川的衣袖。
还行,轻微擦伤,袖口垂下来也能遮住,不怕考试被看见。
其实不上药也能好,但他就想多和赵逐川单独待会儿。
这一走又是快一个月,再见面要等春节后了。
纪颂倾身向前,额前茸茸的碎发扫过赵逐川的眼睫,问:“你到时候去京影三试,准备穿什么?”
“紧身形体服,软底鞋,在小剧场考,”赵逐川顺着纪颂的问题说下去,“要考大半天,上午下午都要入场。”
纪颂点头,“今天他们……会不会是奔着你来的?”
“可能只是想着我们都要走了,找事儿吧。”赵逐川说。
明天凌晨他一走,还在集星培训的学生最多待到年前半个月,都得被赶回高中上课。
现在艺考和以前不同,文化课占比很高,很多学校实际分数线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