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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打仗时也一样,军纪言明,士气高涨,上下一心,就容易打胜仗,但若内部矛盾重重,甚至各自为政,那必然是要打败仗的。
延引到一家一国,当然也是如此了。
九年后侯府倒台的缘由,如今还无从知晓,但可以确定的是,侯府内部肯定也出问题了,之前小孙女还提过一嘴,说大房的孩子接二连三出事,说不定就是侯府内乱的表现。
想到这里,老侯爷赶紧喝了一杯酒,才堪堪压住扑通乱跳的心。
江玉成也陷入了深思,年年的那句话,虽是从别处学来的,却颇有深意。往常只觉得,老夫人的一系列动作,只是为争夺爵位的斗争,现在细想起来,其实就是在乱家!
他心中有些忧虑,但想到亲爹也听到了年年的话,应该会有所领悟,便决定用完这团圆宴,就和亲爹好好谈一谈这个事。
江巧年和江寻年都细细琢磨着妹妹的话,只有江达年还在惊叹,老夫人竟然和七叔爷走得那么近!这事儿要是捅出去,不仅侯府要吵一场,族里也会不得安生吧?
想到七叔爷看上去那么正经的人,竟然差点和老夫人有首尾,江达年就对“道貌岸然”几个字体会更深了。
看着这些年里,老夫人和七叔爷内外配合,做出的那些事,江遐年就感觉,【这两人当年要是真成了就好了,他们两真是绝配,三观上十分契合,所以一起做坏事格外合拍,真应该锁死。这些年里,两个人的合作越来越合拍以后,做的事也越来越恶心,手也伸得越来越长了。大概五六年前,七叔爷代族长去巡视族田的时候,恰好遇到当地县里有两个纨绔,为争一个女子,互相争斗了几个月后,在一次全武行的打斗中,一个将另一个打成了聋子,差点还戳瞎了眼睛——啧,这剧情好眼熟啊!接下来不会是两家为此事对簿公堂,打人的一方要赔钱要被惩罚,家中舍不得,就找关系免罪责吧?然后找到了七叔爷身上?果然,还真是……】
江遐年一整个无语住了,这案子不就是《红楼梦》里的葫芦僧乱判葫芦案么,只是性质没有那么严重,没像薛蟠一样打死人。江遐年就觉得奇了怪了,为什么纨绔们都是一个德性,非要和别人抢人抢东西。
对于纨绔们的行事作风,其他人都比江遐年熟悉,所以听说两个纨绔为抢一个女子,耳朵都被打聋了,也毫不意外,只十分焦急,找到七叔爷做什么?难道让他断案不成?他又不是官身,没那个本事啊!
【打人的一方,给七叔爷送了五百两银子,七叔爷就用侯府去弹压了一下受害一方,顺便还给当地的知县一点压力——不是,凭什么啊?七叔爷再是族人,也不能用侯府的名头在外面做事吧?更何况是这种扰乱地方司法公正的事!就为了五百两,七叔爷就把侯府给卖了?眼皮子太浅了吧!】江遐年真是感觉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的。
哪怕她还不是很明白古代的规矩和风气习惯,但基于基础的是非观,也知道这种做法是很要命的。
再说了,他用侯府的名头做事,就是好处他自己得了,然后锅由侯府背了呗!
淦!江遐年想打人了!
老侯爷和江玉成一众人都十分吃惊,七叔爷竟然还用侯府的名头,在外面做过这等事?!他们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要用侯府名头出面,除了老侯爷有那个权力,连江玉成都要相机行事,只有关系不那么重大的事,才能代表侯府,否则要请示得到老侯爷的同意的。这不仅是侯府的规矩,也算是权贵们约定俗成的,否则官职和爵位的威风可以随意被人施用,损伤的是权贵们自己的利益。
江玉成看向老侯爷,脸上难掩忧虑和担心,老侯爷略点了点头,意思是此事回头要去查证。
至于七叔爷为何能顺利让人相信他是侯府的人,想必信物也是老夫人给的。
七叔爷不一定要用他的真实身份做事,直接用侯府管事的身份印鉴之类的就行。
这回,老侯爷心底是真的有些冒冷气了,本以为妻子张知荷的举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没想到人家背地里做出了那么多事,自己却一无所知。真是好本事!
江遐年也没注意到家人们都有些坐不住了,继续吃着让亲爹和亲祖父越来越坐立难安的大瓜,【在这个案子后,七叔爷依旧用侯府的名头,先后干扰了数十桩案子的断决?啧啧!他还设置了一个规矩,后来五百两还只是敲门砖,想要得到他的帮助,还根据事情难易程度定价,少的要一两千两,高的要五千两?!天哪,而且事情处理好后,还要付一些尾款作为好处,这部分大多是收的字画古董珠宝之类的宝贝,甚至还收过美女?!这些收益,是七叔爷和老夫人两个人分的,嘶……也就是七叔爷在接管了接济贫困族人的活儿,觉醒了贪财的本能后,就开始通过这个歪门邪道搞钱了?】
江巧年真的感觉如坐针毡了,小屁股忍不住挪来挪去,这些事儿要是真的捅出去,侯府不知道要背多少黑锅,不知道要被怎么惩罚了!
而且,这些事儿要是延续到九年后,估计也是侯府一个难以洗脱的罪名了,砍几个人头都是正常操作,抄家就更不用提了。
要说这事儿和侯府没有关系,也不对,因为老夫人参与了分赃,她是侯夫人,就代表着侯府啊!就算是侯府诸人说自己不知情,也没享受到好处,外人又如何会信?皇帝如何会信?老夫人自己独吞了钱财,大家没沾过那些脏钱,结果定罪的时候,大家都要被砍头抄家流放,谁也逃不过。
江遐年感觉真是太冤枉了,和她没享受过侯府的荣华富贵,却因侯府倒台而要被流放一样冤枉。
听到这里,老侯爷和江玉成两人的脸,齐齐沉了下去,乔氏等人心中也惊骇不已,这会子他们好像能猜到一些,侯府倒台的时候,会有什么罪名了。
在江达年几乎要叫出声的时候,江寻年眼疾手快地拿了一个鸡腿,塞进了他的嘴里,江巧年不想被身边的蒋雅发现异常,便顾不上规矩礼仪和形象了,做出埋头猛吃的模样。
江玉群注意到亲哥江玉成的脸色时,被吓了一跳,想要出口暗讽几句时,突然发现亲爹的脸也不遑多让,忍不住关切道:“爹,大哥,你们还好吧?”
这话将大家的视线,都吸引到了主桌上来了。
老侯爷和江玉成忙调整脸色,将情绪都压下去。
“无事,可能是这酒有点上脸了。”老侯爷故作云淡风轻道。
江玉成也附和道:“无事,二弟不用担心。”
江玉群有些不解,自己爹喝酒还会上脸?这是第一次听说。难道是因为这个酒不一样?
这么想着,他又忍不住品了品自己酒杯中的酒,和往常没很大区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