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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裂肺,他紧紧抱着太后软倒的身体,小小的肩膀剧烈颤抖着,“您看看饕儿啊,看看饕儿!”

车队骤然停止。桑落提着药箱快步登上马车,检查了一下太后的情况,翻看了她的眼睑,探了脉息。再沉声道:“太后这是悲痛过度,加之旧疾骤然爆发,气血逆冲,昏迷过去了。必须立刻回大将军府施救,一刻也不能耽搁!”

“回!回!快回去!”小圣人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哭腔,“若有耽误,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一路疾驰,终于回到大将军府。

万太医、夏景程和李小川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纱布、以及各种器械和药物。

太后被迅速抬入内室,桑落立刻屏退闲杂人等,

“圣人请在外等候。”桑落净了手,抬手拦住想要跟进去的小圣人,“施治过程,不宜有扰。”

房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内外的声音。

“不行,朕要陪着母亲!”小圣人挣扎着要想冲进去。

元宝和闻讯赶来的顾映兰连忙劝慰,

颜如玉站上前来,将小圣人阻拦在门外:“圣人不曾见过桑大夫施救。她救治时,心无旁骛,需要用牛毛细的针,将血脉缝合。若有无关的动静影响了她施针,只怕太后性命堪忧。”

小圣人闻言不再闯进去,只站在门外来回踱步。

哪里知道,室内氛围轻松至极。

吊带术,对于桑落来说轻车熟路。太后保养得好,气血也足,还从昭懿公主身上取了最好的两根活经。

她早就为今日这一场手术做好了准备。

不但她,连万太医、夏景程和李小川也都提前练习了多次。

所以她一边动着刀子,一边与其余三人闲聊。

“桑大夫,你说那个‘朵朵红莲’的解药就是鱼精白?”万太医捏着钳子,问道。

“嘿嘿,如假包换!”李小川笑着接过桑落手中递出来的沾血的布,“我和景程一起制的药。雄鱼的鱼白提取出来的。都以为我们在制作什么起阳之药,谁能想得到其实是在做这一等一的奇药。”

夏景程替太后把着脉:“其实‘朵朵红莲’也不能算是毒药,血脉阻塞时用它也是极好的,只是药量要仔细斟酌。”

毒用对了,就是药,药用错了,就是毒。

桑落取出提前用活经制好的吊网,放入太后体内。

突然,停下了动作。

众人看向她:“桑大夫?”

莫非出事了?

这可麻烦了!

桑落眨眨眼,舔舔嘴唇:“我早上到现在不曾进食,有点饿了。待一会结束了,我想吃肉,红烧肉。”

嗐——

其余三人摇摇头,虚惊一场。

候在一旁的叶姑姑实在忍无可忍,却又不敢上前,只得站在角落里,厉声说道:“桑大夫,太后的身子不容有半点闪失!”

开膛破肚的时候,说什么红烧肉?

人命关天,怎能说笑?

这可是太后!芮国最矜贵的女人!

桑落看了她一眼。

大夫说笑,可见病情不严重,一切尽在掌握。

非得做出那等严阵以待的表情来,才叫重视?真要一脸严肃,那就麻烦了。

至理名言:手术室里就不该有家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两个时辰,也许是三个时辰。

屋外众人等得心急如焚,小圣人反反复复地踱着步子,眼看天就要黑了,怎么还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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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再次响起对话。

“可以了吧?”太后低声询问。

她都醒来大半个时辰了,桑落始终不让人通知小圣人。

“再等等。”桑落坐在一旁捏着一块点心吃得认真,连点心渣子都吃干净了。

不拖久一些,怎么让人觉得这是一场“异常艰难”的手术呢?

最好是拖到天黑,再精疲力尽地出去。

这样,才会让小圣人觉得留下颜如玉的命是“值得的”。

太后让叶姑姑带着屋内的人进里屋回避,才又开口问道:“你说,哀家身上有几根周怡的经?”

桑落喝了一口茶,点头:“是的,她跟太后年纪相仿,身体也好。”

太后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总觉得像是吃了人肉一般,有些膈应。

皱了皱眉头,太后躺在榻上说:“颜如玉虽然能活了,但哀家还是要问他的罪。”

桑落闻言低头不语。

果然一切都和颜如玉预测的一样。

那日,颜如玉就说圣人的身份一出,必然会出现信任的危机。

信任,是朝政稳定的基石,所以他的去留成了母子之间的砝码。

他活着,是圣人让步。

他死了,是太后让步。

圣人开口替他脱了死罪,太后自然也要拿出一个态度。

桑落总觉得颜如玉把圣人想得太成熟:“他那么小个娃娃,也就八岁,能想这么深?”

颜如玉说:“若是个天真的孩童,怎会旁敲侧击地询问你外祖与外孙传病之事?”

太后还不能动弹,目光落在桑落脸上,问道:“哀家要惩处颜如玉,你有话说?”

桑落摇头:“太后有太后的难处。能救得他一命,已是不易,民女怎敢再奢求其他?”

太后闻言,叹了一口气。

桑落想了许久,起身跪在地上:“民女斗胆求太后一个恩典。”

太后皱了眉:“说说看。”

桑落抬起头:“太后既然要惩处,不如让颜如玉发配充军。”

太后原本想的只是先鞭笞几下做做样子,再定个徒刑,去做做苦力,还有人照应,总不至于真的丢了性命。

桑落却张口要他充军。

太后望着桑落,有些不解:“你比哀家还狠啊,你可知发配充军,去的都是苦寒之地,多少人一去不回!”

桑落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太后,他还是颜如玉,”桑落眼底划过心疼,“可他不该是颜如玉。”

太后怔愣住了。

是的,他还是颜如玉。

不是晏珩。

他是被仇恨蹉跎了二十年的颜如玉,是被世人嘲讽唾弃的颜如玉。

桑落一字一句地说着:“他需要褪去颜如玉的皮,重新成为晏珩。”

满腹仇恨的颜如玉,终归要从这个世上淡去。

复仇之后的他,必须要找到自己的出路。

难道还要继续做所有人眼中的“第一面首”吗?

“可他会死。”太妃艰涩地说。

桑落却说:“是时候让颜如玉死了。先死而后生。”

人没有了信念,如何活着?

仅凭着男女之情吗?

桑落对于男女之情没有那么深刻的仰仗,也不认为男女之情应该成为一个人人生的全部。

“求太后,赐他新生吧。”桑落伏地。

月上中天时。

殿门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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