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1


做,什么人该见,什么话该说,颜大人总该有些数才是。”

颜如玉看向她:“叶姑姑的话,我不太明白。”

叶姑姑淡淡一笑:“颜大人是人精,怎会不懂?你又想傍着太妃的权势,又想肆意享受人间,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颜如玉眸色染上危险的深黑:“叶姑姑想要我做什么呢?到榻上逢迎承欢?”

叶姑姑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的确就是要颜如玉做这样的事。可话被说透了,反而变成了胁迫。太妃怎会要被迫承欢的颜如玉?

深居宫中,寂寥如斯。太妃要的,是颜如玉的心甘情愿、发自肺腑和情不自禁。

然而,世间男女之情最难企及的就是两情相悦。苦就苦在“我念着你,你却念着她”。太妃与颜如玉本就隔着一重又一重的山,如今又多了一个桑落。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宫里的法子太多了。

叶姑姑敛着眼睛说道:“我只是希望颜大人莫要作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太妃要亲自下厨,颜大人可不要为了旁的找托词,抽身而去。”

她带着颜如玉进了偏殿,圣人正坐在桌案前背书。身边站着元宝低眉顺眼地捧着书。

看见颜如玉进来,圣人立刻不背书了,抓着他问了好些问题。他好奇那断肢是如何接上去的,又问真的能用吗。

元宝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却不敢直视颜如玉。干爹说过,越是想见的人,越要假装不在意。越是想知道的事,越不能主动询问。

颜如玉温和地笑着说:“圣人若想知道,找一日请桑医官入宫为圣人讲解。她有很多蜡像模子,圣人一看便知。”

圣人又揪着问了好些问题,直到外面摆好饭,叶姑姑来请,圣人才作罢。

君臣不同桌,男女不同席。

太妃与圣人坐在正座,堂下摆了小桌子,颜如玉谢恩之后才跪坐下来。

菜肴的样式和味道都不是宫中常见的,加上叶姑姑殷切的眼神,颜如玉正襟危坐,每上一道菜,他愈发恭敬地磕头谢恩。

圣人毕竟是小孩心性,吃饱了就坐不住。叶姑姑干脆让元宝陪着圣人回书房去温书,再屏退了伺候的宫娥,这才端着两壶温好的酒给两人分别奉上。

为了防止颜如玉起疑,叶姑姑并未提前离开,只是来回替两人斟酒。

太妃望着恭敬跪着的颜如玉,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也难说出口,缠缠绕绕地在唇边又咽了下去,最后只问:“你的玉蝉坠子不戴了,可是丢了?”

那玉蝉是封他指挥使时一并赐下的玉符,绣使是玉鱼,指挥使就是玉蝉。

颜如玉躬身道:“启禀太妃,微臣前些日子不小心摔碎了。”

“怎么也不找礼部补一个?”太妃觉得脸有些热,只以为是那暖炉里的火烧得太旺,烧得她的头也有些昏昏沉沉,说话也有些乱了,“我再送你一只。”

颜如玉跪得更恭顺,伏得更低:“微臣已让礼部制了木符,如此不易摔碎,丢了也不可惜。”

木的。

太妃想起桑落的名字里就有一个“木”字,心中翻涌的酸涩在那壶酒液的驱使下化作了眼泪,夺眶而出。

只是她坐得太高太远,颜如玉跪得太低,除了叶姑姑,没有人看见。

叶姑姑打起圆场:“颜大人,你弄碎玉蝉,着实该罚。你就将这壶酒喝了,太妃就不生气了。”

颜如玉伏地说道:“微臣恐不胜酒力,做出殿前失仪之事。”

要的就是殿前失仪啊。

叶姑姑道:“哎呀,颜大人你的酒量我可知道,这么一壶酒还不至于。”

颜如玉抬起眼扫向叶姑姑。

酒里掺了东西,他一嗅便知。叶姑姑留有余地,用的只是寻常媚药,他自然能把持得住。可太妃就未必了。

“微臣有错在先,这壶酒权当赔罪了。”他端起那一只青玉酒壶,揭开壶盖,一饮而尽。

叶姑姑心中大喜,连忙过来取空酒壶:“奴婢先去打酒。”说罢退了出去。

太妃醉眼朦胧,脸颊绯红,浑身渐渐燥热起来。她勉力撑着桌案站起来,偏偏倒倒地说要回寝殿,却朝颜如玉走了过来。

颜如玉仍旧跪在地上。

酒里的药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如果此时他借着药劲陪太妃进寝殿,叶姑姑绝不会进来打扰,他只需逢场作戏,将太妃放倒,就是寻找遗书的最好机会。

千载难逢。

遗书就在咫尺。

坚守四年,忍辱负重,查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日。

只需要跨出那一步,只需扶着太妃走进去,义母的死因,就可以查清楚。

可是......

桑落。

他有桑落。

第222章 来替你治伤

颜如玉站起来。

大袖紫袍摩擦出的沙沙声,让太妃的心慌乱不已。

她是不受控制的,却又觉得自己被那紫袍控制住了。明明是要往寝殿走的,却不由自主地朝那个人走了过去。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如天人。宫里的画那么多,画中仙比比皆是,始终无一人能有他的神韵。

她太热了,但还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

这一丝理智犹如三昧真火,将她的身、她的心反反复复地淬炼着。

要么,就更醉一些吧。

太妃弯下腰,伸出涂着丹蔻的手,洁白的,柔软的手指,从颜如玉的小桌上勾起酒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

空的。

一偏头,颜如玉不知何时已退到十步之外,躬身站着。

他在躲她。

太妃苦笑着,勾着酒壶的手指缓缓松开。酒壶骨碌碌地顺着她的衣衫滚到地上,打了几个转。

“你不是恨她吗?”

颜如玉知道太妃说的“她”是指的谁。

“之前你恨不得要把她打入鹤喙楼一党。”太妃说着,一步深一步浅地走到颜如玉面前,“何时,就变了呢?”

颜如玉也想知道答案。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

似乎是端午那一日,他坐在漠湖的船上,远远地就能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分辨出杨柳之下的窈窕身影。初夏的风将桑落的衣衫揉得皱皱的,她仰着头与夏景程说着

什么,眼里满是光。

其实那么远,怎能看见她眼里的光呢?

人有时就是这样。

他总觉得自己看见了,所以趋光而行。

“颜如玉......”太妃喃喃地朝他伸手。

颜如玉跪在地上,“微臣对太妃的心,从不曾变过。”

这不是情话。

是绝情之语。

骄傲如他,即便身躯和名声被踩入烂泥臭沼之中,也绝不会以色侍人。

当年不会,现在更不会。

太妃神志混沌,媚药已经席卷了她干涸多年的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