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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跟着一众嫔妃,包括神色匆匆的段如意。

大家在养心殿搞起了集会。

徐盈盈危机感最强,她飞毛炸刺儿的快步过来,挡在了周凌清的榻前,“你到底是谁!?来此又有何意图!?”

“你不必管我是谁,我自然是为他能活命而来——”

我毫不怯懦的顶着嘴。

“李德!你有几个脑袋让这样来路不明的人近皇上的身?皇上若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让你拿命来抵!”

徐盈盈换了攻击目标,李德在她的强压下生了满脸难色,段如意倒是个讲义气的,她此时已然平复了情绪,于是正义出言道,“贵妃娘娘何须生这么大的气?皇上病体至此,太医院也束手无策,这女子愿意冒险一试,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何不让她放手一搏!”

“放肆!皇上龙体,岂能让人放手相搏?!本宫疑心你与这女子有天大的阴谋!”

徐盈盈开始扣屎盆子了。

“贵妃娘娘不必牵连他人,来做这无谓的猜测,我今日便在此立下生死状,皇上救过来,我全身而退,皇上若陷入危难,我愿意以身殉葬——”

我的军令状立得铿锵有力,御医们站在一侧瑟瑟的交头接耳。

徐盈盈打量着我,踌躇一番才道,“那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若出了差子,你,你们,”她指点着在场的几位太医,继续口出狂言,“你们都要以命相抵!”

这话一出口,御医们开始汗流浃背:谁立军令状找谁啊,怎么又要牵连无辜?

我虽对此感到抱歉,但话既出口,覆水难收,只好硬着头皮应了声。

好在徐盈盈是真心实意的想让周凌清活过来,对我后来的操作并不掣肘。

我三天两夜的彻夜陪护中,周凌清在生死关头闯荡了五次,其中两次高烧昏厥了过去,一次微弱了气息,一次被痰憋住了气门险些过去,还有一次伤口感染严重,疼得昏死过去了。

御医们硕大的眼袋,满脸的憔悴,直观的诉说着这几日他们是怎么提心吊胆的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又是怎么不眠不休与死神相争——与周凌清的死神相争,也与自己的死神相争。

闻者不无心酸。

不过终于还是大获全胜了,周凌清自这几日后,醒着的时候更多了些,也不用每日拿参汤吊命,偶尔还能要一要想吃的小菜,进了食,精神就好了许多,精神好了就要闲聊从前。

闲聊从前,就说到了离岛那日。

“朕把启程时刻说的那么清晰,便是想你来送啊,不成想不过口是心非了一句……你果真未曾来相送…朕饱含希望的等了那么久,最后却是失望而归,你可知晓?那许是此生最后一面了……你真无情……”

周凌清苦着脸抱怨。

他能一气儿说这么多话,我心下只觉五味杂陈,他活蹦乱跳的时候让人讨厌心烦,当他一坨死肉般瘫躺在床榻上时,我又每时每刻都一颗心高高的揪起,只怕他一口气没上来,被鬼差勾了去。

“乖,哭什么……我不是还活着?”

他说着一双手抚了抚我的头,这一瞬我才感知到脸上的潮意,眼泪终于决了堤,我开始一边涕泪横流一边不择言道,“从来都是这般行事,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既这么喜欢拿生死开玩笑,我何必要巴巴来救你?就让你去投新胎不就好了?反正你也不爱珍重自身,赶明儿一时兴起又把自己置身在生死边缘徘徊,我又如何能次次救你于危难!?死了罢!死了也罢!”

我发泄着这些时日他的半生半死带来得恐惧无助,也释放着从一开始就积压在心里的绝望难过。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他继续轻抚着我的头,喃喃道。

我气愤之余,将他的手甩了下来,刚要言语攻击,他便开始龇牙咧嘴。

他不过才一变脸,我就条件反射的紧张询问,“碰了哪里!哪里疼?!”

他看我心急,又开始嬉皮笑脸,我知晓中了计,又恼又怒,蹭的起了身,恶狠狠的盯向他,骂人的腔调就要呼之欲出,扭头间又发现他右肩上的纱布真的浸出了血,他虽嬉笑着,嘴角却苍白起来,我再去唤他的时候,他再一次半眯上了眼,我只怕一时片刻他又回到前几日一坨死肉的样子,便开始没话找话,胡言乱语,以保证他能继续清醒下去。

“醒醒醒醒啊!其实那日你离开无人岛时,我……我有远远相送的!我看到你了!你就站在船头,拿着千里望往码头四处张望!我看到你了!只是…我躲藏在礁石后头,你……你瞧不见我罢了!我总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好不容易才过去了这几日的生死之难,你要争气啊!周凌清!你醒醒!醒醒!……”

我不顾礼法,重重的拍打着他的脸,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招来了候在外头伺候的李德。

“朕……朕没事……你……你不必这般紧张……”周凌清在我的强势召唤下,半昏着与我对话,话里满是侃色,“你出手太重了……别是公报私仇啊,朕的脸还没人敢碰过……”

经过这次事件后,我对这厮的触碰变成了轻拿轻放,只怕一挥手,就再送了他去阎王殿。

第97章 心里的秘密

不过他倒也争气,这回之后再没有气若游丝过,因此我与众御医们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当然由于这厮从鬼门关回来了至少一半,我也不必再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边上,另外,还有“各式”嫔妃日日来侍疾,给我省了许多功夫。

可凡事都有两面性,不同“嫔妃”来轮换侍疾的劣处就是,我每日都要接受不同人猎奇的眼神,跟暗地里的指点。

是的我的身份,尴了大尬。

大家眼看着我跟“已故皇后”一个样,又整日陪驾在养心殿,可就是没一个掌权者要给我个身份——她们也疑问啊,要不要行礼啊,用不用讨好一下奉个茶什么的——没人给答案,也都只好礼貌的笑笑,尴尬的打打招呼,而后到御前端茶倒水。

徐盈盈是没这个困扰的,她采取的是敌不动我不动的方针,毋庸置疑,只要周凌清没下令,我在她眼里就只是个到宫里治病的“游医”,自然用不着周全我的存在。

如意跟徐盈盈正好相反,她一早就认为我就是从前的皇后,我幸运,我没死,她丝毫不怀疑我是假造伪劣的产品,因此自从我能得一时三刻的闲后,就时常来同我讲体己话。

甚至把下了学的小俊材领来了养心殿偏殿与我相见。

长久未见,小俊材个子猛窜了不少,他站在殿门口一瞬不动的瞧着我,眼神清冷,两颊绷紧,活生生一个缩小版的周凌清。

良久他才愣过神来,随着我的一声“小俊材”,哇的哭出了声儿,直到我半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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