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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在往后的日子里能同我一起实践“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至理名言,以求早日败光周凌清的金库!
但这个想法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黄昏时分,宫里派了豪华车轿来接“大功臣”周凌清前往皇宫赴宴,同时,与豪华车轿一起前来的是七八箱子财宝,我先登上了马车,一屁股陷进了软坐里,车窗外,周凌清正指挥人把成箱的赏赐,往府里搬运。我低头看看身上的“一千金”,再看看外头箱子里的不知多少千金,甚是窝火。
足足一柱香,才见他忙活完,踩着小凳进了车轿。
正位他不坐,左上位也不挨,就偏偏要坐在我这一侧余下的一点点位子。
“王爷,您请上位——”我提醒着。
别忘了,昨日是不欢而散场!
“笑话!本王做何要听你的?这车轿是来接本王的,本王想坐车顶也未可不成!”
他坐姿端正,一动不动。
我实在没办法把眼前这个耍小孩脾性的人跟战场上那位杀得敌方屁滚尿流的战神相提并论。
“您随意——”我咬牙道。
不行,赶明儿得再去溜溜街,金银首饰买起来,败败今日的火!
“听小九说,今日改制衣裳用了一千金?这一千金,从你那一万金里扣,往后你所有‘散财’行径,皆从一万金里扣!”他瞧着我,皮笑肉不笑。
我的火更大了,“凭什么!你怎么界定我是‘散财’,而不是破财消灾!?”
破一千金消也许会再被人当个笑话的灾!
啊不对!他方才说了什么?一万金?
这厮是要许了那一万金的意思?
我立刻狗腿起来,“看王爷说的!我平日只会为王爷省银钱,怎么会到处散财?又说笑了不是?改制衣衫也是没办法的事,新装太瘦小,装不下我,穿旧衣裳又怕不敬宫里,如今正是年下,铺子老板也都歇下了,能找到开门迎客的已实属不易,还要让人家再开工,多给个辛苦钱也是应该的……”
他的眼神忽变得有些无奈,“生死都被你置之度外,金钱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你把它放在这样高不能及的地位?”
“死有什么可怕的?没钱才可怕——”
周凌清不屑的转过了头。
是的,像他这样的人,永远也感受不到金钱的力量。
他不知道一个破落的高门望族里的庶出二小姐经历过什么样的窘迫——在六岁以前,还是孩童的我并没有月钱。长在母亲膝下,母亲会差人往我房里送来点心吃食,阿姐自己的小玩偶,小首饰也都愿意分享给我,府里给阿姐扯布做衣衫时也不会缺我的。
按理说,我过得该还不错了。
可我平日里多由奶妈照料,奶妈又是个黑心的,点心都被她带回了家分给了自己的孙子孙女,衣裳,玩偶,甚至冬天的棉被,煤炭,也都被她如数劫去。平日里,她的鬼故事多的能写成一本书,她说不听话的小孩会被小鬼拔舌头,夜晚子时会有鬼神出没,睡觉如果不老实就被虎怪抓去吃了等等,因此,直到七岁,我还在因不敢起夜而尿床。
可笑的是,母亲慈善之名远播,阿姐善良可爱也在外头叫得上名号,我所受的苦难,却并没人发现。
大家只顾经营自己的美名,没人看到我。
没人看到我面黄肌瘦,穿着褴褛,说话声音小,不敢见人,足足七岁还在尿床。
最后还是我自己“拯救”了自己。
有一天,我因为长身子,没到饭点就唱起了空城计,溜到街上拿了个馒头吃,被人毒打了一顿,经过这也一遭才知道,原来世上竟有银钱这样的事。
彼时,我已经七岁了,被毒打的那天晚上,我忽的“觉醒”了,我哭着跑去父亲母亲那,说我平日吃不饱,穿不暖,还被奶妈毒打,奶妈恐吓我,不许说出去!
说着就把身上的伤,展示了出去。
父亲听了大发雷霆,母亲更是怒火冲天,而后奶妈被家法伺候了二十棍,就被赶了出去。
原来这么容易,竟然这么容易。
我的苦难结束了,也知晓了原来七岁就有了月钱,只不过从前都在奶妈手里,我求了母亲把月钱直接给我当零花钱,不必给新来的奶妈子管着,母亲看我从前苦楚多,也就应了我。
从此,我跟“银钱”结下了不解之缘。
“银钱”可以填饱肚子,可以驱人为奴,可以花天酒地,也能骗来个忠心耿耿的王妃。
周凌清这厮,真是不知福。
“王爷,王妃,该下车了,前头得走着进去——”
轿外一声吼,将我扯回了现实。
周凌清先跳下了马车,这次倒知礼了些,撑手欲让我扶起,脚下路滑,谁知这厮有没有坏心眼?我转头选择扶了小厮的肩膀,如此也稳妥些。
“多事——”周凌清杀人的眼神向小厮射了过去,小厮很无辜:分内之事而已,这又是哪里不对了?
他没能奸计得逞摔我个狗吃屎,就不悦了起来,但为防别人看出我二人之间的端倪,还是放慢了脚步,让我的胳膊挎上了他的肘边。
太和殿内此时已点了灯火,远远看着热闹异常,殿外的小房间候着许多歌舞者,我与周凌清路过时许多人扒着门窗往外看,并指指点点着闲聊。
“…对!他就是凌亲王!一人冲进了敌人大后方取了葛兰王的人头!”
“啊好威风啊…”
“你休得肖想,人家有王妃了!诺,就是身侧那一位!”
“…昨日为了凌王爷顶撞皇上那个就是她?……”
“是啊是啊,相貌虽不惊人,胆子倒大!”
“什么胆子大!不懂了吧,这就是用情至深,以命换命也在所不惜…”
……
一群二八年华的舞女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用情至深这样的话都蹦了出来,我想她们平日里画本没少看。
我与周凌清进了殿,渐渐走远,直到再也听不到外头的喧闹。
谁知领路的公公越走越往里,最后登上了皇帝用膳的台上——原来,晚宴上,周凌清的桌台被设到了左上位。这怕是有史以来,唯一一次与皇帝同台的臣子。
“这份殊荣,王爷要受?”我小声问道。
你不主动要求下台?还在等什么?
“给了为何不受?跟上——”周凌清看也不看我,径直走向了上位。
这厮硬气,我不能扯后腿啊!
想着也就跟着走了过去。
一直到了钦天监选定的吉时,皇上太后以及贵妃娘娘才姗姗来迟,此时台下的皇亲高官也已经坐得满满当当。
皇上眼尖,才登上台,眼里就看到两个不知真憨傻,还是假憨傻,给个竹竿就顺着爬的大聪明,正在台子上,假模假式的同台下的人行着一样的跪拜礼。
“凌亲王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