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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她口中的“清儿”是谁——事实上,我从未听见有人唤周凌清的小名儿。
我有些意外的抬起头,只见太后端坐在桌案后正不紧不慢的饮着茶,脸上的神色慈祥又温柔——她是这样的泰然自若,从容自如,周凌清口中那个“懦弱、无能、胆小”的姨母跟她差了何止千万里。
只听太后叹口气,接着道 “可哀家的皇儿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的皇后得了失心疯,被关在坤宁宫许多年了,可任哀家如何劝说,他都不想再立后——”
怪不得没人提起过皇后,就连徐盈盈封贵妃那日也不曾见皇后露个面儿。
“贵妃娘娘聪慧可人,有贵妃娘娘时时陪在皇上身边为皇上排忧解难,皇上自然也能心情愉悦——”
还有啥不满足的,这“贵妃”若是周凌清的“王妃”,他得乐得连蹦三个高。
“哼,尽是些个狐媚手段,哀家瞧不上她,就连封妃那日也不曾出席!你且看去,从古至今,哪里有进了宫便赐贵妃位份的先例?哀家曾与姐姐一同侍候先帝,姐姐受宠如斯,从小小昭仪走到贵妃之位也用了五年之久,”太后的话里全是不满,片刻却又转了性,脸上露出了类似宽慰的表情,“不过,这次皇上身体抱恙,哀家要出宫到国华寺斋戒几日,一来为皇上祈福,二来求个国泰民安,慧贵妃倒积极,连夜抄了经文,说要与哀家同去,哀家瞧她有些诚意就带了她来——国华寺离凌王府不过几里地,便想着来清儿的府上瞧一瞧,住上一天。”
“府里早就备了院子,等着太后大驾光临呢——”
周凌清可一个字也没透露您要来,也不知道这有啥要保密的。
“哀家不想兴师动众,只偷偷的出来了,怕是清儿不曾跟你说,你才这样没有准备——”
呵,这厮的确是听话。
太后眼神四处张望着,一个侧脸,余光停在了身后的那组立柜上,她似乎对那里面的药草颇有兴趣,就开口让我一一介绍了一番——虽然她,并记不住几个。
我主动为太后用牛纸袋装了些丸药与筋骨贴,老太太像拿住了什么宝贝,乐呵呵的揣到了怀里,而后在馨苑进了午膳,又闲聊许久才将她送回了清逸园睡午觉,我深呼一口气——终于功成身退了。
我刚迈出园子松散了些,就被子枫截了去。
她忽的从秃树后面窜了出来,脸色十分庄重,眼神里透露着不安,“你瞧见了没?那贵妃跟…跟如烟实在是像……”
我又不瞎。
“是……是有点像,但大千世界,总是…”
“不!我方才在园子里观察了她许久!如烟同她长得像也就罢了,爱喝的茶,爱点的茉莉香,爱吃的菜色,都一模一样!”
“许……许是王爷喜欢…如烟才仿着的……”
“不!王爷只喝龙井与庐山云雾!”
第23章 听墙角
您倒是门清儿。
我加快了步伐,但子枫很快跟了上来,她面生喜色,“我从前只对徐盈盈略有耳闻,却从未见过,如今来看…极有可能,如烟原只是个有几分像徐盈盈的娼女,王爷将她赎回来调教成了第二个徐盈盈,供养在府里,也不过只是过眼瘾,消消思念——对王爷来说,如烟不过是个替代品!”
这下如了您的意了。
“嗯…有道理……”我点头回应着。
的确有道理。
子枫的眼珠流转,又说道,“依照如烟那哭哭啼啼的性子,若知晓了此事,不知得闹成什么样子——”
您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我立刻出言阻止了子枫要冒出头的鬼主意,“如烟根本没有机会来拜见这两位‘贵客’,从何看到贵妃的长相?即便俩人赶巧碰见,如烟不知其中缘由,也只会跟府上其他人一样,只当是长相相似之人。但此事不说也就罢了,但若细想原就令人浮想联翩——你万不要多话。”
的确,旁人虽不知周凌清与徐盈盈的关系,但总会有明眼人看能出事端——稀奇事儿,如烟跟贵妃竟如此相似!诶不对,王爷为啥要养个跟贵妃各方面都相似的人在府里?难不成对贵妃有非分之想?
要知道一百个人眼中有一百个故事桥段,传出去得传成啥样?
虽然子枫被我按住了,但事实证明明眼人还挺多。
此事半天时间就在府里传得沸沸扬扬,等周凌清冒夜回来,在小九嘴里已经传了七八个版本过来了。
最著名的有两个,一是贵妃跟如烟是失散多年的姐妹,王爷在关外任上时,捡回了府里,悉心教养,收到了自己的后院儿,从此享了齐人之福。第二个说法就接近现实了,说凌王爷打小暗暗对贵妃生了情愫,结果自己十八岁就戍守了边关,自知前途渺茫,许没有机会娶到高高在上的左丞相之女。就找了长相相似的养在了身边,但因为此女身份低微,连正经妾室都做不得,只能以舞女的身份进了府。
小九一边为我铺着床被,一边说的激情澎湃,“我自第一眼就瞧着贵妃眼熟,结果还是旁人同我说,我才知道原是如烟天天顶着这张脸在府上呢!”
这都要别人提醒?天天拾人牙慧可不行,还咋走在吃瓜前沿?
我正想让小九振作起来,别失了“吃瓜”界的地位,突然从外头传来的低低的争吵声。
我让小九噤了声,披着外衣就去了外头的冰天里,只见书房亮着微弱的灯火,有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摇晃在窗户上。
这深更半夜的,怕不是招贼了吧。我猫着身子悄悄走近,贴耳在窗外,随时准备喊出“抓贼啦”的口号。
“……我只是想见你…”
这是刻意压低声线的女声。
“自作主张——”
这是冷着声的男声,准确来说,是冷着声的周凌清。
我疏了一口气,光明正大的点了大灯多好,整这气氛像府里进了贼寇。
“对!若不是我自作主张求了太后恩典与她一同出宫来了你府上,我都不知晓,你…找个娼女…竟还让她有了身孕!?……我呢,你如此置我于何地?”
女声,哦不,徐盈盈低着嗓子怒吼着。
“置你于何地?当你选择软弱可欺,任人摆布的时候,就已经找好了自己的位置—”
“软弱可欺,任人摆布””这话听着耳熟?
“那我能如何?我的父亲,已苍年迟暮,皇上又那样强势独断…我别无选择…”
“所以,你只是选了你想选的,我不怪你——”
徐盈盈顿了片刻,才哑着嗓子道,“言外之意是,你不怪我,我如今亦没资格对你的任何事,指手画脚,是么?”
周凌清不语。
徐盈盈的声音突然带了哭腔,窗影上她的手环住了周凌清的腰,“你知不知道,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