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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安排任务救出我们的时候,雪瑶到底是怎么死的?当时安排了多少人去?有几个条子?那些名单都给我吗?我想问问。”
“胡闹!”刘厅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训斥道:“这都是绝对保密的!我都不知道,你去江桥市也就是先暂调,后面耿忠耀醒了你要真想去别的地方,再给你安排就是。”
“行吧,醒了第一时间跟我说哦,我走咯,刘厅,拜拜。”
“等下!”刘厅喊住他:“记住我的电话,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
“谢了,我临走前想去烈士陵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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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今安弯腰把手里的鲜花放在墓碑前,神情严肃地盯着无名碑许久,黯然道:“雪瑶,我要离开了,不过应该过段时间就要回来接受处罚了。”
他直起身子,快速抹了下眼角继续说:“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没想到,最后只剩下我了,倪销的尸骨也没能带回来,不过还好....你回来了,还有很多我至今都喊不出名字的英雄们....”
后面难掩的抽泣淹没在呼啸掠过的冷风里,全部盘旋而上穿过冬青的树枝。
路今安想不透,救援行动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雪瑶看守的货。坐标发出,为了不让那帮马仔发现雪瑶的地点,保护她的安全和货,他自己去吸引火力,寡不敌众被抓走折磨殴打。他无怨无悔,甚至根没打算活着。
可...为什么我活了呢?路今安在想:货物的坐标和旧别墅有段距离,当时听见了枪声,为什么开枪?雪瑶那边遇到了危险,从而导致丧失生命?
但既然货和雪瑶的尸体都被带走了,就表示当时…
救援行动已经完成了,结束了!
应该立刻撤离才对,绝对不能耽误时间冒险做别的事情。更别说什么违反流程,冒险去旧别墅救人,那根本就是九死一生!也并不符合一个大行动的既定轨迹和最终目标。
——可为什么在旧别墅的我,被救了回来?
沉思良久后,路今安挺立地站在墓前,举起右手,干净利落地敬了个礼,虽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但嗓音依旧暗哑:
“倪销,雪瑶,冬至快乐。”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远处的碑林一排排矗立着,寒风吹落墓园树枝的积雪,如羽毛般轻盈地漂浮在空中,宛如历史长河中的点点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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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回忆片段蜂拥而至,汇聚成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
为什么要在救援时,临时去确定后面的事情,这不符合我对耿班长的了解,路今安猜想:除非当时已经得知那次任务凶多吉少,耿班长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无法活着回来。
但是...
耿忠耀是一个经验非常丰富的老警察,制定并且指挥了长达数年的卧底行动,如果他确定很有可能无法活着完成救援行动,按照他的性格,绝对会有第二个预警方案保证行动顺利完成。
是什么呢?
路今安虽然对卧底这个角色非常了解,但对于对接人这个角色的任务流程并不完全清晰。
不管是何种隐匿的危险,不管是哪种方案…
为什么偏偏是江桥市呢?这里为什么是耿忠耀觉得安全的城市呢?
难道江桥市有什么人一定能保护卧底吗?
甚至往更细节一点猜想....
市局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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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被猜疑填满,现实里也仅仅只是十几秒的沉默,电话那边刘厅试探性询问:“你如果觉得江桥市局不合适,又或者是觉得职位这方面不对等,可以帮你申请调离。”
路今安脚步停住,视线挤进虚掩的房门,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
——那是余炘。
单手撑着侧脸,阖眼睡着了,橘黄的晨曦温柔地倾洒在他身上,整个人都散发着柔煦的气息。
“没有,我喜欢这里,很喜欢,等后面事情处理完了,我希望还能再回来。”
路今安按断电话,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压低脚步走了进去,微弱的晨光被窗户的夹角分割出两个一明一暗的空间。
他半跪在地面,身子侵在暗影里,用视线认真描绘着余炘的模样。
余炘俊秀的面容和半侧的身子都侵在如轻纱般的暖金色光里,像透明到毫无瑕疵的玻璃杯里滟滟的琥珀酒。
路今安望的有些恍惚,倒真的像是喝了酒似脑子嗡嗡的,眸底也愈发迷离,下意识抬手迎着光,抚摸了余炘额前的黑发,其实那动作已经很轻柔了。
余炘还是醒了,这椅子睡得并不舒服,他也没有睡很深,带着丝丝梦呓问:“唔...结案了?”
“嗯,结束了,而且还抽空写了检讨书哦。”
“真的吗?”
路今安点头,然后摸出口袋的一张纸说:“不过呢,我在写检讨书之前,写了一封情书送你。”
余炘一怔,只听他继续说道:“我这辈子第一次给人写信肯定不能给那种东西,所以我先给你写了情书。”
“所以呢~你是我第一个写信的人,余炘。”
路今安虔诚地把那张纸放在余炘手上,等着他打开看里面的内容,半响调侃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其实只写了短短两行字,但余炘看了好久,看的非常认真,许久才眸若春水地颔首:“嗯。”
路今安说:“我也喜欢。”
余炘轻而温柔地把情书对折拿在手里,不禁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刚准备开口打趣说‘是因为喜欢你自己的文笔吗?’
只见路今安微微前倾,一句一顿道:
“不是喜欢情书,而是那个收情书的人,我的意思是。”
“——我爱你,余炘。”
路今安总是这样直接又热烈的表达爱意,哪怕已经在一起了,余炘偶尔还会被撼动,他觉得脑子有些懵懵的,恍惚间看见对面那双弯着的桃花眼里映着自己的面容。
余炘微怔半秒。
因为他发现瞳孔里的自己嘴角不知何时已然扬起,在脑子还是乱糟糟的时候,在语言不知作何回答的时候,笑意却快一拍浮现而出。
身体最本能的反应远比语言真诚。
少顷,余炘脸颊微微泛红,用极其轻柔的语调说: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路今安。”
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余炘还有些害羞地垂着头,可每一帧画面裹挟着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落在路今安眸底,深深地揉进心里。
他喉结不自然一滑,把那句再次冒出的‘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硬生生咽了回去。身体却难以遏制的将双手撑在椅子两边扶手,把余炘圈在怀里,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一点点前倾。
橘黄的晨光一寸寸褪去路今安身上的阴影...
窗外一抹瑰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