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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两个人那次闹掰,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其实,当顾瑾承说出“那就做普通朋友”时,方京诺后面仔细想了想,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啊。

因为他最开始的目标,不就是和顾瑾承做普通朋友嘛!

这样既不用苦恼自己到底要不要弯了,又可以继续当他的快乐直男了!

而且,从决定做朋友开始,顾瑾承并没有像之前生气时那样完全不理他或者敷衍他。

反而……变得和善了许多,那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都消失了。

比如,做饭的时候,他也会像之前那样,和大家一起商量午饭晚饭吃什么,并且依旧会细心地记得他的饮食习惯,不会在菜里放他讨厌的葱姜蒜。

只是……不会再单独给他开小灶,做他喜欢的糖醋小排了。

又比如,方京诺经常吃了两口就觉得没胃口。

如果是以前的顾瑾承,会耐着性子,连哄带劝地让他把饭吃完。

但现在,他也不会了。

他不会再管着他,不会再对他有任何额外的要求。

再比如,晚上洗澡,看出他害怕,顾瑾承也会默契地陪他一起去二楼。

只是会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很少再像以前那样闲聊。

态度不远不近,不热络,但也谈不上疏远,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属于“普通朋友”的礼貌和界限。

还有就是……也不阻止他去玩泥巴玩蚂蚁了。

终于没人再时时刻刻管着自己了,刚开始那两天,方京诺确实乐得自在,逍遥快活,满山遍野地撒欢儿跑,仿佛重获自由。

可是,这样的自在仅仅持续了两天,方京诺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开始变得空落落的,有种说不出的不适应,心情一直涩涩的,像被什么东西哽住。

顾瑾承不会再格外地关注他了。

他对待方京诺,就像对待李林林、金韧、秋雨、詹清焰一样。

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他会伸出援手,礼貌而周到。

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时间,他一个人呆着。

品茶,自己与自己对弈,或者像现在这样,弹弹古琴。

在顾瑾承那里,他只是众多朋友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和大家没有任何区别,再也不特别了。

方京诺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许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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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秋雨拿着一个记录本和笔,像是在统计着什么。

她走到竹亭外,安静地等待着,直到顾瑾承这一曲弹奏完毕,才鼓起掌,开口问道:

“顾哥,我们正在筹划给村民们的回报演出。正好8.10号这边有烟火大会,我们想在那天晚上搞一个小型的烟火音乐节,回馈大家。现在正在列节目单,清焰和金韧要成立一个组合搞乐队,李林林是主持人还要负责串场,人手有点不够了。你可以参加吗?”

顾瑾承几乎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可以。”

秋雨瞬间展开笑颜:“太好啦!顾哥!那我们两个合作表演一个节目吧,正好你弹古琴,我弹琵琶,怎么样?”

顾瑾承闻言,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的目光忽然越过秋雨,精准地投向那堵旧墙的墙角方向。

方京诺心里一惊,像被窥破心事般,“唰”地一下缩回了头,整个后背紧紧贴在冰凉的墙壁上,心脏砰砰直跳。

紧接着,他听到那个男人低沉而平稳的嗓音响起,没有任何波澜:“嗯,可以。”

他还是忍不住,又悄悄歪着头,探出一点视线去看。

正好秋雨也顺着刚才顾瑾承的视线转身,和方京诺躲闪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京诺哥!”秋雨看到他,热情地挥了挥手里的记录本打招呼,“你又跑哪儿去玩儿?我们要办音乐节,你想参加吗?正好还缺节目呢!”

“可是……我没有才艺。”

既然被发现了,方京诺只好磨磨蹭蹭地从墙角走了出来,双手还紧张地捏着那只蛐蛐,干巴巴地说着。

秋雨目光在他和亭子里的顾瑾承之间来回看了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说,“我好像听说……你不是会唱小叮当吗?”

方京诺瞬间窘迫得无地自容,两只脚不自觉地站成了内八字,手指绞在一起。

可是别的嘉宾又是乐队演出又是古乐独奏的,他上去唱小叮当也太可笑了吧?

而且他唱的又不好。

当时就被顾瑾承嘲笑了。

“哎呀,也不着急,还有好几天呢,你可以慢慢想,那就说定了,你也出个节目。”秋雨看样子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只是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了后院。

于是,热闹的后院,转眼间就只剩下了顾瑾承和方京诺两个人。

顾瑾承依旧端坐在古雅的亭子里,整个人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青竹衬衣更衬得他清冷出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而方京诺,整个人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脸上又是泥巴又是墙灰,棕色的卷毛毛毛躁躁地全部炸开,衣服上不知道在哪里刮破了洞,活脱脱一个小乞丐模样。

没有顾瑾承刻意管着、盯着、收拾着,方京诺果然又迅速变回了那个放飞自我的流浪汉。

如果是以前,顾瑾承早就看不下去,会皱着眉头把他拉过来,用湿毛巾帮他擦干净脸,甚至强行给他换掉脏衣服了。

而如今,他却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抬眸,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最后才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我当时,并没有嘲笑你唱歌的意思。”

方京诺闻言,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主动上前了两步,走进亭子里,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石凳上,不服气地追问:“可是你明明那个时候就笑了!我都听到了!你就是在笑!”

顾瑾承慢条斯理地将古琴收好,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依旧平淡:“不是笑你唱歌。”

方京诺更疑惑了,仰着头追问:“那你在笑什么?”

顾瑾承拿起琴,迈步准备离开,经过他身边时,脚步未停,只丢下一句:“你应该不会想知道。”

“还有,你也并不是没有才艺。”他走到亭子边缘,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停住脚步,回头望了眼脏兮兮的小猫,“不是还会捉蛐蛐斗蛐蛐吗?”

言罢,迈步离开。

方京诺望着自己捧了一路的蛐蛐——

“他是不是在讽刺我?”

蛐蛐自然听不懂,在手心里跳了几下。

方京诺眨了眨眼睛,心口有点闷。

怎么他刚坐过来,顾瑾承就走了,他还想再聊会儿天呢……

盯着顾瑾承消失在门后的背影,手里的蛐蛐猛地蹬腿跳了出去,消失在草丛里,他也顾不上追了。

他猛地从石凳上起来,也顾不上拍掉身上的灰,像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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