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9
?”
“当然,我们的对手是文字,而仓颉恰好能够追杀文字,这会是一个巧合吗?不,这是副本的设计。用得好的话,仓颉会成为我们手中最锋利的剑。”谢云逐拍了拍弥晏的肩膀,“要知道,这是一个对所有清理者开放的副本,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像那些神契者一样强大的。这个副本的设计不需要你直接战胜那些字,而是要学会借势。而且我有预感,这个副本里能借的势不止一个,除了仓颉之外,一定还有其他神话生物存在……”
弥晏像小狗一样规矩地坐在床上,歪着脑袋听着,这番微言大义如同流水一般淌过他的脑海,他的注意力不断地被男人美妙的身体所勾引。他凑过去,脑袋搭在谢云逐的肩窝上,“原来我不是你最锋利的剑吗?”
“重点呢?”被那软软的白毛蹭着,谢云逐心里也有点发痒,用手勾住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我太累了,没法陪你,你自己看着玩吧。”
反正他的身体就在这里,不着一缕地坦诚奉送,无论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他得闭上眼睛休息了——明天、后天,此后的每一天,都有硬仗要打,可以温存依偎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他也不想辜负春宵。
靠在那温暖的怀抱中,可以听到他说话时胸腔颤动的共鸣——他说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可哪怕有再蚀骨的欲望,弥晏也不忍心现在折腾他,所以只是抱紧了他的腰,“你睡吧,我就抱一会儿。”
“嗯……”谢云逐一闭上眼,脑子就迷糊了大半,压在身体上的分量反而叫人安心,好像被一床厚重的棉被包裹着。
然而他闭眼不过五分钟,忽然门外传来了小康的大叫:
“不好了,木先生出事了!”
第174章 “治”
浴室的地上到处都是积水, 空气中氤氲着温热的水汽,漆黑的窗户外,天地回荡着雨声。
水, 到处都是水,他们仿佛每时每刻都浸泡在水中, 经历着一场难以察觉的慢性溺亡。
闻讯而来的清理者们聚集在浴室,小康只来得及给腰上裹一条毛巾,结结巴巴地说着:“木先生说今天太累了,想要泡个澡,他就放了水进了浴缸。我、我本来在刷牙,隔着一道帘子, 我就看到他坐在浴缸里的身影, 我们还一直、一直说话呢……然后我放了水洗脸,等我抬起头的时候,帘子那边的身影就不见了。”
最开始, 小康也没觉得奇怪,以为木先生把身体整个泡进浴缸里了。他在水池里洗了一会儿的衣服, 随口又聊了句天, 然而帘子那头没有回应, 只有浴缸里的水满溢出来, 泼洒在地上的声音。
小康这才察觉不妙,连忙过去看,就看到了惊悚的一幕:长手长脚的男人蜷缩在浴缸里, 黑发像水藻一样漂散, 皮肤苍白而皱缩,没有挣扎或受伤的痕迹。
他们之中水性最好的清理者,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溺死在了浴缸里。
小康没敢碰他, 立刻跑出去大喊求救,扯着嗓子把人都叫来了,才敢跟进浴室里。
“所以说,尸体呢?”谢云逐踩着一地水,走过去关掉了水龙头。
他只看见了一浴缸清澈的水,木先生的尸体却不见踪影。
“我、我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他就在这里的,我发誓……”
“发誓有个屁用!”风子锤了下他的胸口,“人当着你的眼皮子都能消失!”
“如果你在场,你也未必有办法。”小康冷冷地顶嘴回去。
“至少我看守的人质没有闪失!”
两个人快吵起来,直到谢云逐不耐烦地喊了声“闭嘴”,他们才同时噤了声。
这样不合常理的死亡,叫人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君大哥的死,同样也是被拖走失踪,只不过小康没有弥晏那么当机立断,连一半的尸体都没抢回来。
弥晏已经暗自张开领域,探测过周围一圈,然后对谢云逐摇了摇头,“尸体不在附近。”
谢云逐抬头望了眼窗外浓到化不开的夜色,开口道:“休息吧,所有人都去思贤厅,从现在开始不允许任何人单独行动,我们轮流守夜。”
张开领域相当耗费力量,弥晏没法保护所有人整夜,所以还是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为妙。
一墙之隔的浴室就这样死了一个队友,众人的脸色都有点难看。他们抱着被褥聚集到了思贤厅,终于有一个声音忍不住问:“那明天怎么办?木先生都死了,谁来下水修钟?”
或者说,谁敢下水?
水性最好的木先生溺死在浴缸中,仿佛是对面发出的一声嘲笑,叫他们不要自寻死路。
“让尔先生去咯,”在恐惧和不安中,又有杂音冒了出来,“他比我们都厉害呢。”
窃窃私语中,谢云逐独自望着窗外,心里盘旋着许多念头。他想起了教书先生的话:不同的字有不同的亲族。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他能够感受到,这一次对木先生动手的,和山上对弥晏动手的,绝对不是一族的字。
那山上的洞窟有点像是一个殉人坑,墙上的字都是与祭祀、杀戮密切相关的。但潜入浴室的字,更像是与水相关,比如能叫人无声无息死在水中的“溺”,能叫人消失不见的“溶”……
这些字的存在,就是要诠释自己的本义。就像“卜”会用鬼火和人骨进行占卜一样,“溺”也会自然而然地释放它拖人下水的天性。
它们非常危险,并且具备一定的智力。它们会主动上门杀人,也必然是感应到了危机。
他们想修好“大禹溺水”这口钟,然而“溺”未必想被他们修理。所以它纠结着亲族们来了,一举对他们的军心造成了致命打击。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们明天怎么办?”台小姐拧着眉头问,“到底谁去黄河底下修钟?”
“一旦下了水,就要面对所有水族的字。”谢云逐漠然回应道,“谁去了都得死。”
“哈,照你这么说,还要不要做任务了,这还只是第一口钟!”
“……”谢云逐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嗯,其实我有一个想法……”
这句话落在弥晏耳朵里,和其他人耳朵里,完全是两个效果。
那些清理者还不熟悉他的作风,要么焦虑地问来问去,要么绝望地撂挑子不干,要么还在七嘴八舌出主意。唯独弥晏已经提前感到了安心,因为他已经见识过无数次,那灵感的火花最后会点亮怎样的黎明。
没有理会那些纷纷扰扰的询问,谢云逐走向一道屏风隔开的偏厅。王村长、春菱姑娘和三个孩子都在那里休息。春菱小产后身体虚弱,但并没有睡着,只是呆呆地倚在枕上,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谢云逐蹲在床垫边,悄声和她说了几句话,春菱从他手里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