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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了房间的地板上,她今天穿了一条美丽的红裙子,无数虫子在裙褶里外爬动。

弥晏的确有怜悯和不忍的情绪,但情绪和行动是两回事,不会影响他动手的速度。

侏儒男人的死法太痛苦了,所以他给了其余人痛快的解脱。破裂的脑袋瓜里,大量的寄生虫涌了出来,弥晏将它们笼罩在领域里,然后将所有的虫子捏碎成齑粉。

小家庭里还残留着大量生活过的气息,桌上搁着刚取回来的饭菜,还散发着腾腾热气。他们大概到死也觉得自己是个人,所以要吃东西,要喝神赐药水找到自己的存在。他们并不知道吃下的东西只会喂饱虫子,并不知道露出清晰的脸会要自己的命。

生得随意,死得随机,他们不过是众神博弈的棋子,“一将功成万骨枯”里的“万骨”。

弥晏离开了小屋,走回了大街上,看到施工队在辛勤劳作,能帮上忙的人都出了自己的力,忙着重建工厂和房屋。那几个女人已经在准备晚饭,还在互相问丽雅去哪里了,这么久都没回来。

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勤劳,那么友善。弥晏经过时,人们也微笑着和他打招呼。短短一天,爱神就给他们留下了无比美妙的印象,他和印象中的神完全不同,他温和友善、乐于助人,总是面带微笑。

他们所没有注意到的是,爱神的领域像是一阵微不足道的清风,拂过了他们的身体。弥晏的透明触须探入每个人的身体,寻找寄生虫的踪迹。

很快,他就发现了端倪,昨天一起回来的13人之一,那个叫库林的老人,居然身体里也都是虫子,他变成了虿神的傀儡却毫无自知。

“爱神大人,您来了!”库林混在人群里,也在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让弥晏想起了将他从沼泽里救出来的时候,他嶙峋的瘦骨轻轻地压着自己的背——这是一个一辈子都没怎么享过福的可怜人。

他闭了闭眼睛,领域包裹着老人的躯体,如他所愿终结了那些虫子的命。

那一刻,所有人都从库林的身体里,听到了搅拌肉糜一般的声音。

坏的应该杀死,好的应该保护,他的思维至清至明,从来不会陷入道德困境。

库林倒在了地上,直挺挺地死了过去,他过分卖力地搬起了与他额头齐平的砖,倒下后这些砖头全都噼里啪啦地压在他肚子上,把他的肚子都压瘪了……

哦,或许有些过于瘪了,肚子几乎贴着后背,内脏都不知去哪里了。

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好像看到了一只无害的小猫亮起爪牙,撕开了一个人的肚子。

这回倒不是双盘吸虫,而是一条条又细又长、白白软软的绦虫,像雪崩一样从库林身体里涌了出来。

“这是虿神派来的奸细。”弥晏解释道。

依旧没有人说话,震慑他们的不仅仅是这诡异惨绝的死相,还有弥晏此刻的表情——略带悲悯、温柔无害的,和他们闲聊时并无区别的表情。

他可以像个神明,也可以像个恶魔,亦或者二者的结合体,但绝对不像个人类。

“这样的奸细混在我们之中,”弥晏平静地环视了一圈,用他那柔软悦耳的声音继续道,“不止一个。”

奇异的是,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刻意做出改变,可就是那一刻他从所有人的心中,感受到了敬畏——甚至恐惧。

那天他在乐土城中杀死了11个虿神的傀儡,没有一条虫子逃过了他的清理。伟大的爱神守护了乐土城的平安,但是那天晚上他回来时,已经不再有人随意和他打招呼了。他们只是大气不敢出地立在路边,深深地埋下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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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弥晏回家时,看起来有点累,身上还脏脏的,好像一只在煤灰里滚过的布偶猫。

谢云逐正躺在床上刷贸易系统,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去挖煤了?”

弥晏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他去拜访了每户人家,送去了粮食和各种物资,努力记住每个人的名字,可那些人还是怕他。

“过来。”谢云逐在床上翻了个身,懒洋洋地抬起手。弥晏就弯下腰,把柔软的发丝递到他的掌心里。

很难想象忙活了一天,他的头发居然和早上出门时一样整齐,不过在谢云逐点魔爪蹂躏下,很快变得凌乱不堪。

“面啊,听说你今天杀了人?”

“他们已经死了,”弥晏认真地解释道,“肚子里都是虫子,是虫子在操纵他们。”

“是吗……今天上午我遇见人,大家都笑着说起你,”谢云逐道,“说你长得好、性格也好,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神明。”

“等下午我看到那些人,没有一个敢在背后议论你,我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

弥晏一怔,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做错了吗?”

“寄生人的确应该清除,但杀的方式会决定杀的后果。你既可以选择当众处决那些人,也可以悄无声息地将他们逮捕,编一个过得去的理由杀死他们。”谢云逐道,“前者会引起流言和恐慌,后者则能让你保持仁慈圣明的形象。”

“我明白了,”弥晏若有所思道,“过程比结果重要,下次我一定改……”

“你明白什么了?”谢云逐笑道,“我在夸你这次做得好。”

“嗯?”

“既然在扮演一个统治者,那么你只需要一种爱,”谢云逐这样告诉他,“那就是从畏惧里诞生的敬爱。”

弥晏咀嚼着他的话,也不知道理解了几分。谢云逐叹了口气,“因为我们并不在一个和平的时代,虿神随时会派大军来袭,到那时候你必须成为一个铁血的君主,拥有一支完全听信于你的军队。”

弥晏点了点头,这些他其实都明白,但神情却依旧有些落寞。他拉起谢云逐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自下午起一种陌生的情绪便萦绕在那里,营造了持久的坏天气。

“阿逐……我觉得……”他垂着眼睫,缓缓咀嚼那种情绪,半晌才说完了那句话,“……很孤独。”

尤其是走在人群中时,这样的孤独感越发明显。有时他会觉得人类很可爱,有时会觉得他们很可怜,他知道必须保护好人,消灭坏人,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可无论怎么样去模仿,按人类的方式去思考,他还是和人类如此不同。

“为什么一定要像人类,人类有什么好的?”谢云逐百无聊赖地勾着他的一缕发丝,缠在手指上玩,“做人一辈子都被七情六欲困扰,做个无忧无虑的神多好?”

他的小神明甚至体会到了“孤独”这样高级的情感,的确越来越像人了。然而这也是他绝对不想见到的。他甚至不愿意弥晏去思考这些事情。

谢云逐刻意地去打断他的思路,起承转黄,捧起他的脸颊主动去吻他,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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