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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还在调整方子,再过段时日,殿下应当就好了。”

“那便好,”司徒筠目光回移,落到床榻上,盯着闻折柳,眉毛拧成股绳,“你这肚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折柳一怔。

他难受,睡昏了头,司徒筠又来得突然,一时间,竟是忘记遮盖肚腹了。

这肚子大得厉害,明眼人都能看出,绝不只是积食腹胀。

而是身怀六甲。

他苦心隐瞒,还是被司徒筠发现了么?

不过,这样也好,怀揣谋权篡位的心,又孕育腹中这务必守护,血脉相连的骨肉,他总要摊牌。

闻折柳不语,只是向独孤秋使眼色。

眨眼间,冰凉刀刃便搁在司徒筠喉间。

“独孤秋,你在做什么?”从未料到近身伺候自己多年,自己最信任的奴仆,有朝一日,会对自己举起那把杀人的刀,司徒筠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好似要将眼珠子瞪出来。

“陛下,属下只是听命行事。”独孤秋垂眸,“不过此刻,也不该唤您陛下了。”

司徒筠怒目圆睁,如只垂死挣扎的狼。

“闻折柳,是你做的好事?”

闻折柳颔首:“不错。”

他瞳仁无喜无悲。

“你敢动你的母皇?”司徒筠破口大骂,“逆子!果真男人就没什么好东西,更别提一个杂种,朕真是错信了玄空,认为你有治世之才,将你接回西越,才会让你有可乘之机!”

总归这肚子暴露无遗,闻折柳索性不拿布带束。

他一手拖着浑圆孕肚底部,一手抵在腰肢后头,宛若得了妻主雨露恩泽的夫郎,在反抗长久压迫自己的娘。

“母皇此话有失偏颇,玄空国师预言,在理,儿臣虽负了您,但不会负西越,若非您退位让贤,儿臣,又怎会有施展治世之才的那一日?”

“你,你!”司徒筠“哇”一下吐出口鲜血。

被独孤秋压倒在地,她头冠斜开,花白头发于空中飘舞。

闻折柳俯视着曾经不可一世的皇,神情淡淡。

“母皇,您老了。”

司徒筠嗓音嘶哑,边从口中吐字,边断断续续从嘴角渗血:“那也比你这个狼心狗肺的逆子强!”

闻折柳略摇一摇头。

“您在位多年,辛苦了,日后就请好好养病罢,儿臣会替您料理好一切的。”

“慕容萱——”司徒筠大吼。

慕容萱应声而至。

“陛下,末将在。”她身着重甲,单膝跪下行礼,只是跪的方向,不是司徒筠,而是闻折柳。

“你来得正好。”

闻折柳一抬手,慢条斯理示意在一旁候着的

小白过来,将他颈部的外衣扣子系上。

“太上皇得失心疯了,你看着办。”

还能怎么办?死人才会闭嘴。

对着昔日主子,慕容萱到底念了几分旧情,她抽出宝剑,一剑刺下,直直给司徒筠一个痛快。

可架不住司徒筠咽气前,嘴里还在絮叨。

“闻折柳,你个混了中原血的大杂种,肚子里还怀了一个小杂种,现在还策反朕身边的人,弑母逼宫,真是心肝儿黑死了,透不出一丝光来!朕咒你,永生永世不得所爱,众叛亲离!”

独孤秋不语,一下摁上司徒筠哑穴。

数道目光齐刷刷投向处于风暴中心的闻折柳,闻折柳面上,倒没什么神情。

独孤秋冲小白挤眉弄眼,小白登时会意,绞尽脑汁,轻声劝闻折柳。

“陛下,莫听她胡说,您肚子里怀着的,是将来君临天下的皇子,您与郡主的恩爱结晶,不是杂种。”

他的话不见得多言辞精妙,但胜在有真情实感,叫闻折柳听着,心里舒坦。

“有理。”

闻折柳颔首。

何霁月是天底下一等一好的女子。

她的孩子,自然也是最好的。

而非司徒筠口中的杂种。

司徒筠口中吐出的污秽,他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慕容萱在一旁瞧着,见先皇咽气,还没在闻折柳这儿掀起甚么波澜,悄悄松了口气,将金黄龙袍双手奉上。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龙袍加身,从此西越紫气东来,国泰民安!”

小白接过龙袍,仔细给闻折柳披上。

闻折柳容貌昳丽,细柳眉杏仁眼,乍一瞧上去,像个娇弱可欺的居家小夫郎,可他肩膀披上龙袍,掩埋在明艳面容下的腾腾杀气,尽数溢出。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不问尘事的贵公子,而是手心沾上血污,走一步看三步的执棋者。

“把朕登基的消息,传到中原去。”

闻折柳略昂头,任小白将金绳在他下颌系紧。

“切记,务必要传到何霁月耳中。”

第84章

中原,太和殿。

正值朝会,文武百官站于玉阶之下,不敢贸然看在龙椅旁安了个位置,端坐上头的何霁月。

“诸位有何要奏?”

何霁月一圈圈碾过珠串,翠绿佛珠在她指尖淌出脆响。

“郡主,臣有事要奏。”出列的竟是关泽,“上回郡主让臣查的……”

何霁月眯起眼。

“私事不必在朝堂上说,待会儿下朝,你随我去郡主府再谈。”

虽说安瑞口中闻折柳的消息,尚不知真伪,但到底与闻折柳相干,天雷勾地火,切实引起了她的好奇。

关泽这般从容,应该是得到消息了。

这消息是死的,不会跑,她便是待会儿再听又如何?

“郡主,边关急报,使者说一定要送到您手上!”一侍卫模样的人忽地闯入太和殿,她行色匆匆,“扑通”一下跪倒在玉阶底,将这封信双手奉上,交给陈瑾。

何霁月手支着额头,略一抬首。

“陈瑾,念给诸卿听听,是怎么个急报。”

她本就身份尊贵,现今又夺了司徒筠的权,做大庭广众之下念书信这种事儿,自然是不能够,忒跌份儿。

众人屏息。

虽说陈瑾随身侍奉何霁月多年,在郡主府,算是大半个管家,可再怎么着,她也只是个奴婢,不该识字,挂着的侍读头衔也是空悬——何霁月日日往相府跑,只找柳小公子作陪,顾不上陈瑾。

让她念这封她不识得的书信,岂不是惹人笑话?

何霁月倒还是气定神闲。

她冷落陈瑾这个正式侍读,的确是不该。

但陈瑾被送到她身边前,是她母亲和玉瑶在调教,她母亲教导过陈瑾,女孩子家,不能大字不识一个,让旁人笑话,因而即使不为给何霁月答疑解惑,陈瑾也咬牙将学了下来,会引经据典后,她更唠叨了。

可陈瑾一目十行扫过信件内容,还是愣了一下,才瞪大眼睛念出:“西越太子发动政变,夺了他母亲司徒筠的皇位,成新皇了!”

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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