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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自己说的话,还有他把温初塞进贝壳里粗暴的动作,一时间有些心虚。

要不明天和温初好好说说?只要温初别再生出和他当爱人这种荒唐的念头,他根本没必要总是这样对一只水母凶巴巴的。

把温初一个水母放在外面睡,也怪不安全的。

修自顾自地找好了理由,面对着温初的方向,沉沉睡去。

温初却没睡着。

他在思考,修的鱼尾上究竟有什么特殊的不能触碰的地方。

刚才是为了不惹修生气,他才故意避开对方的鱼尾,但现在独自想想,温初越发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最开始亲亲的时候,修好像就一直蜷着鱼尾。

修的鱼尾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温初见过无数次人鱼摆动着漂亮有力的尾巴在海中畅游的情景,所以蜷着鱼尾只能是为了遮掩什么。

遮掩什么呢?

温初小心地睁开眼睛,恰好就看见了面对着他的修。

金发人鱼睡在他的不远处,铂金淡色的长睫垂下,显然已经睡着了。

老实了整整三天的温初,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小心地靠近了修。

修只说不允许和他睡觉,可没有说不允许他摸摸他的尾巴。

一步、两步……

为了不惊起水花,温初是慢慢地趴着走的。

一根触手率先碰到了修的尾鳍。

这还是温初第一次碰到修的尾巴。

人鱼的尾鳍像是蓝色的绸缎,薄薄一片,入手冰凉,温初被冰的想收回触手,结果不慎碰到了对方的尾鳍。

那根触手直接被薄而锋利的尾鳍削断了一截。

被削断的下一刻,他的触手便以一种极为不合常理的速度复原了。

温初对自己快速恢复的事情习以为常,他看着落在珊瑚中的那一小截透明触手,有些为难。

他想销毁干坏事的证据。

但触手落在珊瑚的缝隙中,旁边又是修的尾巴,要捞出触手就必然会惊扰到沉睡的人鱼。

算了,修应该也不会发现这么一小截触手。

温初根本没在意自己被对方削断了一截这种小事,转而更小心地摸了摸修尾鳍上方的蓝色鳞片。

人鱼的鳞片也很锋利,但冰凉又顺滑。

同样是冷冰冰的地方,但比起珊瑚礁,温初还是更喜欢修的尾巴。

虽然修的尾巴会划伤他,就像是修一样,很凶,也没那么喜欢他。

但这是第一个听他说话的人,也是第一个愿意耐心为他解释的人。

修对他好,他喜欢修。

温初更小心地多加了一根触手,缓慢地趴在了修的尾巴尖上。

全程没有惊起一点水花,修也没有醒来的意思。

温初松了一口气,但他有点太大了,尾巴尖放不下他,于是又往上挪了挪。

这么一挪,他就到了修的小腹下方。

再往上就要到修没有鳞片的腰腹了,要是碰上去肯定会惊醒修。

温初在此停了下来,他摸够了鳞片,也没找到特殊的地方,正准备悄无声息地撤离。

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温热。

有几根触手突然陷入了某处的鳞片之中。

【生命值+24h】

【剩余生命值:21天20时18分】

什么东西?为什么突然加生命值了?

温初被这阵软烫弄得一激灵,又猝不及防被系统弹窗跳脸,整个水母都立了起来,也因此看清了究竟是什么东西吃掉了他的触手。

是修小月复正下方的鳞片。

那片鳞片被挤压地微微张开了一些,恰好能让几根细软的触手通过,露出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粉色内里。

温初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慌慌张张地就要把自己的触手抽出来。

就在此时,修似乎也在睡梦中察觉到了鱼尾处的异样,尾巴轻轻甩动了一下,想要甩掉身上的不适感。

温初更紧张了。

他也顾不上修会不会被自己吵醒了,“嗖”地一下整只水母游了出去,钻进贝壳里缩成一团。

“怎么回事……”温初用触手抱住自己,再次缩成一团。

这次哪怕是直接暴露在深海中,温初也感觉不到冷了,只觉得自己快熟了。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这么软?

温初又想起了那一抹在蓝色鳞片中几乎难以察觉的粉色,抱着脑袋撞上了珊瑚礁。

他好像把修的鳞片弄坏了。

明天是应该装傻到底还是坦白从宽?

修本来就在因为被他编头发的事生气,要是知道他被他弄坏了鳞片,会不会真的不要他了?

温初兀自胡思乱想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触手少了好几根。

而与此同时,在人鱼湛蓝锋利的鱼尾上,重新闭合的泄殖腔旁,散落着数根温初在仓皇逃离时被鳞片划断的触手。

.

次日,清晨。

修再次被与水母纠缠的旖旎梦境惊醒。

这一次的梦更进一步,上次只是被撬开了鳞片,而这次在梦中,他甚至梦见了水母如何探入自己的鳞片。

不会又是温初——

修想起昨晚水母可怜巴巴的样子,快速扫向自己的胸口。

上面空荡荡一片,没有任何暧昧的痕迹,也没有趴着一只粘人的水母。

修松了一口气。

他甩了一下尾巴,正要游起来,余光突然瞥见尾巴上掉下来晶莹的透明线状物。

修随手接住一条,在看清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后,脑子“嗡”地一下宕了机。

这居然是温初的触手。

触手末端是平整的切口,修对这样的切口再熟悉不过——他的鳞片或是尾鳍都能造成这样的伤痕。

修迅速折返回去,看向自己睡觉的那片地方,只见珊瑚丛的缝隙中,数十根触手正静静地躺着,末端无疑不是被锐器切开的平整切口。

很显然,昨晚有只水母造访了他的尾巴,并且蠢到被他的尾巴削掉了数根触手,而后匆匆逃离,甚至忘了销毁证据。

修被气笑了。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又梦见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泄值月空的鳞片只是被撬开了一条小缝,温初退出的很快,一晚上下来早已闭合如初,修只以为自己是被温初缠住了尾巴,根本不知道温初在误打误撞之下做了更过分的事。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让他动怒了。

“温、初。”

修拿着那根触手,怒火之下没管那么多,直接睡的迷迷糊糊的水母给捞了起来。

水母在睡梦中软成一摊,一直到被他拎起来摇了摇才勉强醒来,声音困倦:“……修?”

仔细听来,还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心虚。

修冷着脸,把那根断掉的触手举到温初眼前。

“你不要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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