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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过去,顾俭才艰涩地出声,“这样不神圣的关系,有的人想拥有,也无法拥有,不是吗?”

许臻闻言玩味地看向开车的人,“这些年没见,你好像比从前坚强点了。”

顾俭没回头,看起来好像真的坚强,他游刃有余地说:“托你的福啊。在这条路上,你帮了我很多。”

“那我再帮帮你?”许臻说,“我还记得上学的时候,我偶尔叫她李榆,你总是会露出很好奇的表情,她是不是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原来她不姓庄。”

顾俭身体僵直,背甚至没办法惬意平和地靠在椅背上,他很想嘴硬地说一句,她说过,事实上,没有。

“‘庄’是小榆姥姥的姓,她原来跟她爸爸姓‘李’,但是因为她爸爸的一句话,她就一个人离家出走要去派出所改姓。”

顾俭没说话。

许臻语气里满是怀念:“那天,是我最先找到她的。也是那一天,我抱着她,答应她会做最爱她的人,做她永远的小狗。”

说到这里,他笑得幸福而温柔,“她也对我说过,会永远爱我。这,是我们之间的羁绊。”

市区需要限速,导航无数次提醒顾俭,车超速了,但是他控制不住。

有那么一瞬,顾俭想做点疯狂的事。

脑子响起无数种声音,最可笑的那个声音在刻薄地问,一个人怎么又做人又做狗。

羁绊这样唯心主义的东西,他根本不在意。

“看来你还一直活在回忆里,”顾俭试图平心静气,他声线残忍,“你听过一句话吗?回忆,就只是回忆而已,不具备任何意义。”*

许臻失神几秒,才笑着问:“这样的话,大概是没有回忆的人说的吧?”

过去怎么会没有意义呢?在和庄榆不见面的那几年,他就是靠回忆撑着的啊?怎么有人能否定这一切呢?

许臻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你们之间有回忆吗?可能也有,只是那些回忆都有别人的影子,是吗?”

顾俭唇角抿得很直,拒绝进入他的圈套。

而许臻也再度陷入回忆里,没有再开口。

车终于安全而平稳地停在医院正门口。

车厢内只有一盏灯亮着,光线暗淡,顾俭从后视镜与后座的许臻对视。

“有个问题。”顾俭说。

“什么?”

“医生记性是不是都这么好,不然小时候的事怎么都记得这么清楚,”顾俭只是想知道,“你觉得今天,她还会和你说永远吗?”

许臻迎向这道冰冷的视线,“今晚,你没听到?”

他晃了晃手机,笑得很少年气,“还是说,我现在打电话问问她?”

在顾俭阴骘的目光里,许臻又将手机放回口袋。

“放心,我不会让她为难的。”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因为,你总有知难而退的一天,就像过去一样。

顾俭觉得眼前这个人真的伪善而可笑,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悲悯:“一直活在过去,很可怜。”

许臻手撑在车门上,一点一点收紧。

他面上仍旧淡定:“你这样觉得?可是,如果有个人可以可怜我一辈子,我也不介意。顾俭,你这么幸运的人,大概不懂,有时候一点可怜,也可以吊住一个人的命。”许臻推开车门,对顾俭摆摆手,“下次见。”

-

顾俭一言不发地回到家,看到庄榆在电脑前的侧影时,脑子里那点和别人玉石俱焚的危险想法才淡淡隐去。

但是不够。

“你回来了?”庄榆工作大约很顺利,心情很好地转头看他,“你们聊什么呢?我不在,会冷场吗?”

“会,好冷。”顾俭神情肃穆地扯掉领带,随后弯腰从她的耳朵开始吻。

吻得热烈,喘息声更重。

庄榆还没洗澡,也没想到他这么突然。

“你怎么了?”她没能躲闪他逐渐向下的吻,已经被他托着坐到桌上。

上衣被脱掉,随手扔到旁边的架子上。

顾俭将头依恋地靠近,吻上来。

“你心情不好吗?”庄榆条件反射地抱着他的头,想要他离开,又推不开。

心里冒出一个想法,于是她问:“因为许臻吗?”

顾俭的嘴唇终于放过她,抬眸注视着她,不肯放过她一丁点情绪。

“不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化用自《我叫金三顺》

刚刚在晋江后台修了个文,结果没保存,崩溃,又重新排版,所以晚了几分钟,对不起。

第38章

庄榆极力忽视顾俭的呼吸打在肌肤上的触感,无法理解地问:“可以是可以,但是……为什么?”

他挑衅我,恶心我,试图抢走你。

说出这些的话,庄榆会站在他这边吗?悲哀的是,顾俭没有这个信心。

庄榆低头看他,他又开始吻她,不过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生气,像是灵魂被抽走。

这样看起来,两个人现在在做的亲密无间的事倒真的很像在习惯彼此。

“我单纯地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可以吗?”顾俭蹭过来,一边吻她,一边说。

“啊,他怎么你了?”上学时她没看出他们之间有什么龃龉。

他觉察到她的惊讶,就好像那个人是什么香饽饽,所有人都理所应当地应该喜欢他。

他垂下眼睛,自嘲地说:“因为上学的时候,班主任更喜欢他。”

连真话都不敢说。

原本身上有些痒,因为顾俭的这句话,庄榆忍不住笑出来。

“就因为这个?”

“怎么?”他终于站起,手撑在桌子两边,开始吻别的地方,“我不可以有嫉妒心?”

庄榆忽然想起小周之前发给她的内容,身体往后仰了一下,开始反驳,“什么啊,你这叫‘忮忌’,好不好?”

“嗯?”

她一脸认真:“你们男人之间的小心思,干嘛要用女字旁的字?”

庄榆是文学工作者,自然对文字很敏感,这些年也更加清楚文字背后的力量。

“知道了。”

“那我上学的时候跟他玩,你也会忮忌吗?”

顾俭注视着她,笑着说:“何止?还会伤心。”

他很难忘记有次篮球赛,他被隔壁班的男生撞倒,膝盖破皮受了伤,庄榆原本很担心自己,蹲在他身边关心他,很快,有人说许臻好像哭了,想家人想哭了。

她什么也没说,立刻就走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只留给他一个侧影。

这样的时刻好像很多。

庄榆觉得顾俭有表演的嫌疑,笑着说:“你少来。”

只是想到是因为她,这两个人才会碰上,庄榆犹豫着解释:“他这个人有时候头脑比较简单,可能不是故意的。”

顾俭只觉得心里那点阴暗的火又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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