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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住手!啊!放肆!放.......”

他的叫嚷无人理会。

窃国之贼,该有此下场。

被谢韶摁在地上,哐哐几下,拳拳到肉,只把那赵国战败的君王打得连连惨叫,“放肆!放.......放肆!你.......放肆........”

谢韶是军人,是粗人,他才不会文绉绉地与那败国之君矫情,出口就是叛贼二字,“叛贼小儿!不过当了几天的王,就敢在我晋君面前耍威风!”

都是姬氏子孙,谢韶敢大殿动手,焉知不是有了座上主人的默许。

大明台正殿一片闹腾,闹腾得鸡飞狗跳。

接连痛揍了好几拳头之后,大殿的主人才不痛不痒地开了口,“阿韶,无礼。”

谢韶听话,再火爆的脾性也立时就刹住了手脚。

刹住了手脚,又冲着地上那败国之君哼了一声,这便起了身,拍打了几下袖子,拍去原本也不怎么有的尘土,“是,主君。”

那赵氏囚徒狼狈地爬起身来,灰头盖脸的,张口结舌的,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只道,“你........你们.......你们.......”

大殿的主人冷眼瞧着,一双凤目摄人心魄,那天潢贵胄的威严气度在初入晋阳王宫的这个漫漫长夜死死地向赵氏囚徒压迫过去。

因而那赵氏的囚徒到底再不敢斥责下去,要去向大殿的主人讨一个公道了。

谢韶问那赵氏的囚徒,“你服,还是不服?”

那赵氏的囚徒黑着脸不敢再驳,只咬牙抹去嘴角的血,低低道了一句,“服了。”

谢韶又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谢允亦是一样俯视过来,问他,“王父君命,你可听清楚了?”

那赵氏的囚徒毫无他法,孤零零立在殿中,早已举目无亲,身旁是一个自己人也没有了,不由地重重一叹,“既是阶下囚了,还有什么听不清楚的。”

继而躬身朝着大殿的主人深深一揖,“叙,任由王父处置。”

“叙,愿怀赵氏祖宗牌位进晋国宗庙,磕头请罪,但求.......但求王父.......给赵人一条活路.......”

阿磐披袍起身,赤脚往外走去。

她身子轻,因而步子也轻,大明台内殿烛光朦胧,外人必瞧不出她在这里来。

就立在竹帘后头,暗中窥视那个叫赵叙的人。

可那赵叙不知怎么,眸光一闪,竟朝这竹帘望了过来。

这才算真正地看清了赵叙的真容。 网?址?F?a?B?u?Y?e?ǐ???????€?n?2???????????????м

一张赵氏家族的脸。

被燕北的风吹了多年,吹得久了,便也生出了几分燕北的粗犷。

只是眼风上下轻扫了一眼,眼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情绪一闪而过。

阿磐还来不及分辨,那囚徒已经转开了眸光,又拱袖朝着主座上的人拜了下去。

第305章 “再叫!”

阿磐心神一晃。

这可是真正的赵叙啊?

真正的赵叙与她从未谋面,怎么竟会瞥来一副这样的目光,这样的眼风?

可若不是赵叙,那还会是谁呢?

大殿的主人不开口,那阶下的囚徒便仍旧支着双臂,垂头拜着。

拜了下去,由着一双抬高的手臂遮挡,便再看不清那一张脸了。

赵氏家族的人有十分明显的特征。

因赵国先祖本就出身于北地戎族,初时以狩猎牧畜为生。

后来虽南下入中原,又在晋国拜了公卿,然仍旧多年与胡人通婚,因此直到怀王六年,赵氏面相仍带有几分胡人的特性。

譬如,阔脸。

厚眉。

高颧骨。

直鼻梁。

赵国王室血脉莫不如此,赵叙亦不例外。

因而这不是萧延年。

清清楚楚,显而易见。

不是。

千机门再厉害,也模仿不出这一样的骨相来。

早在去岁那个暴雪如瀑的日子,萧延年就倒在了谢玄的箭锋之下,一连三箭,这三箭把马上的人穿了个通透,绝没有再死而复生的机会。

阿磐偶尔会想,被射中的可是那个食了马栗的萧延年啊。

思来想去,大抵是的。

谢玄的人和萧延年的狗曾在太行跟了有小半月,必不会把人认错。

人能易容,会走眼偏误,然狗是不会认错人的。

一个顶着赵二公子脸的萧延年,小黄只需鼻子一嗅,片刻功夫就能把人辨个清楚明白。

因而萧延年必是死了。

即便于战乱中被人救起,一个连中三箭的人也断不会只隔小半年就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

何况,除了真正的赵叙,谁还能为那将要亡国的赵人不顾脸面,开口来求恩典呢?

萧延年是最不会的。

他连沈国舅的儿子都不曾开口求句情,那时候沈国舅可是在王室内斗中出过大力气的。

因此,你还指望他低声下气地去求什么赵氏的牌位,去求什么赵人的周全吗?

简直匪夷所思,简直是旷古奇闻。

除非那日头从地底下钻出来。

大殿主人不开口,阶下的囚徒便低眉顺耳地求,“但求王父成全啊!”

这夜寂静。

寂静得听不见什么旁的声响。

偏殿的孩子们都睡沉了,有赵媪、莫娘和乳娘们带着,哄着,护着,没有一点儿哭声。大抵是知道这夜必要提审赵叙,因此便提前部署把孩子们都带得远远的。

整个王宫都驻满了谢玄的军队,大明台被护得如铁桶一般,连只鸟雀都不敢从宫墙上头飞。

一旁的谢允开口提醒,“既已知道是晋君,还称什么‘王父’。”

君是君,王父到底是臣。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一字一句之间,却有着天差地别。

然承认了晋君,也便是承认了赵氏是叛贼。

这于赵王而言,想必极难,想必亦是十分抗拒。

阶下的囚徒没有法子,这殿里的人说什么,就得是什么,谁叫他是败国之君,谁叫他是阶下之囚,有求于人。

因而几不可察地咽下了一声叹息,兀自闭眼,闭眼片刻复又睁开,须臾再度抬起了双臂来。

抬起双臂,折下腰身,拱手抱拳,在那一次次抖索的冕服大袖中一字一顿地称了一句,“晋,君。”

这一声“晋君”中夹杂着道不尽的怅恨,这怅恨悠长,阶下的囚徒不曾掩饰,大抵也实在不必去掩饰什么。

败国之君已被大殿痛殴,还有啥好掩饰的。

因此于那长长的一声叹之后,阶下囚徒又折下了腰身,怏怏然道了一声,“但求晋君成全。”

大殿的主人闲坐不语,只好整以暇地打量。

主人不开口,囚徒就仍旧只能一遍遍地开口去求,“但求晋君成全。”

“但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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