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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爬得近了,赵媪便拖着小腿儿一个个把他俩拖回去。

拖回去,又爬过来。

爬过来,再拖回去。

要不就扣住一双小咯吱窝提溜到一旁,提溜到安全的地方。

提溜走了,又爬回来。

爬回来,再提溜回去。

时间久了,谢砚也就知道了,自己不往母亲身前凑。若谢密要凑,他就会叫,“回!回!弟弟回!”

可人总有疏忽的时候,外头防得再好,也没有想到事情要出在屋子里头。

出事那天,原是一个非常寻常的日子。

寻常到一点儿先兆都没有。

有魏臣跟着崔老先生风尘仆仆地来,才至院中便大声疾呼,“快禀王父!快禀王父!大好的消息啊!”

不等司马敦禀,谢玄闻声便起了身,叮嘱几句就出了门。

这时候有赵媪和谢砚在一旁,因此不必对她有什么忧心。

一出门就见魏臣喜笑颜开,“禀王父,真是大好的消息啊!周褚人率大军一路北上,引兵直入晋阳西,赵叙力不能敌,一败再败。小臣来时,赵叙已经弃了晋阳,西出太山,大抵是要往平邑退去了!”

隔着木纱窗见谢玄脚步轻快,那八尺余的人在众人的簇拥下一同往正堂走去,临风的玉树远比众人高出一截来。

虽早生发华,然那天潢贵胄的气度却是任谁也比不上的。

听见他笑,“善。”

赵媪也跟着笑,“真好啊,眼看就要打完仗啦!打完了仗,等女公子一出生,你再养一养身子,就能回大梁了,嬷嬷是真想回大梁啦!在外头住着,到底不是个事儿啊。”

阿磐笑吟吟的,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是,打完仗,就能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大梁了。”

大梁虽也有大梁的问题,譬如西太后和小惠王,但能回去,总会好的。

正如谢玄在太行说的,一切都会有一个了结。

云姜是,萧延年是,西太后亦是。

魏王父与他的宾客们已经进了正堂,竹帘子一垂下,从这内室便瞧不见人了。

倒看见莫娘抱着谢密来了。

谢密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一阵子,此时正在莫娘怀里抽抽搭搭,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莫娘为难道,“奴知道眼下还不是见夫人的时辰,可二公子哭闹着要见母亲和大公子,奴哄了小半日,可哄不来,只好送二公子来,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赵媪免不了要说上几句,“二公子不愿跟你,你就得想法子,想不出法子就往夫人这里送,这叫什么事儿?”

莫娘算是个奶娘,虽也尽心尽力地侍奉,但因了才到近前侍奉不久,终归是说不上话,比起赵媪来,地位到底是低了许多。

因而赵媪斥责的时候,莫娘只是低垂着眉头,歉然道,“二公子挑人,他只喜欢母亲,是奴没有用,奴.......奴以后定会好好带二公子.......”

是了,孩子是最会挑人的。

谢砚会挑人,谢密也会啊。

第289章 稳婆呢?

九月一遇上萧延年,谢密不就成日地挂在他身上吗?阿磐笑着朝谢密招手,“阿密,来,来母亲这里。”

莫娘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抱着谢密上前,把谢密放到席子上,由着他和谢砚一起在席子上玩。

谢砚去拨弄谢密,奶声奶气地说话,“弟弟,又哭。”

谢密不高兴,鼓着脸,张开嘴,嗷的一声就往阿磐这里凑,“母......母亲......”

这屋里就开始了周而复始的手忙脚乱,赵媪又忙着挡啊,拦啊,提醒啊。

很快稳婆送来了羊奶,由着莫娘端了进来。

羊奶是孩子们每日午后都要喝一小碗的,谢密今日闹腾,怎么都不肯喝。

赵媪瞪了莫娘一眼,“你倒是想法子!”

莫娘愈发慌乱,也手忙脚乱的,这便赶紧抱起谢密来喂,谢密不肯,因而就在她怀里四下扑腾。

一扑腾就把羊奶给弄洒了,洒了谢密一身,也洒了赵媪一身。

赵媪黑着脸不高兴,谢密反倒咯咯大笑了起来,莫娘一边擦羊奶,一边惶惶认错,“家宰恕罪,家宰恕罪,奴不是有意的.......是奴.......是奴不好.......”

认着错,又赶紧地把谢密小袍子换下来退出去要洗,“家宰袍子湿了,也去换一件吧!”

这一日出事的时候,赵媪还在廊下训诫莫娘。

“你来了已有许多日子了,怎么还出这样的差错?原先以为你是个稳重的,怎么毛手毛脚的毛病就是改不了?惹得二公子哭,便要吵到夫人养胎,要吃罪的!”

虽不在东壁,但赵媪既是家宰,板起脸来训人是有一套的。

莫娘不敢在赵媪面前大声辩解,因此只垂头小声解释。

“家宰莫怪,实在是二公子夜里闹腾了一宿,奴没有睡好的缘故.......原先还能指望稳婆搭把手,可昨日贾婆子回家奔丧,李婆子又生了痄腮病,只余下一个刘婆子......”

赵媪压声斥道,“狡辩!油嘴滑舌找些说辞!伺候不好就是你的不是,可栽得到旁人身上?”

一旁的刘婆子耷拉着眼皮小声嘀咕,“是啊,老奴到底是稳婆,还不是进屋侍奉的时候呢!”

隔着木纱窗能看见莫娘垂着头抹眼泪,“是奴慌张了,奴没有伺候好二公子........家宰不要生气了.......”

赵媪这才作罢,“夫人还有一个月就生了,正是最要紧的时候,一点儿差错也出不得,以后再出这些状况,要叫你吃棍子!”

莫娘只一个劲儿低头赔不是,“家宰的话,奴都记住了,家宰袍子上洒了羊奶,还是去换一件吧.......”

两个孩子在席子上你一捶我一捶地玩闹,谢密要抢谢砚的小弓箭,那是他们的父亲亲手做出来的,谢砚喜欢得紧,因此不肯给。不给谢密就要闹,抡起皮锤就要打人。

打疼了谢砚,谢砚又不肯吃亏,反过来就追着谢密打,“弟弟抢!打弟弟!打弟弟!”

阿磐哄着孩子,下意识地就抬手护住肚子,“阿砚,你是做哥哥的,要让着弟弟......”

谢砚必记得从前大人不许他们靠近母亲的话,因此小身子一顿,就那么四肢着地停了下来,还叫,“回!弟弟回!”

可谢密爬得极快,飞快。

一旁没有人拦,谢密就像颗鱼雷一样往她身上窜来,一边窜,一边叫着,“母亲!母亲!”

阿磐心中咯噔一声,轻喝了一声,“阿密!”

还来不及伸手去拦,谢密的脑袋已当先一步撞上了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

阿磐惨叫一声,身上一凛,霎时出了一头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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