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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瓶中的桃花里,叫这室内愈发显得春和景明,一片旖旎。

那人疼惜她,自到了赵国也都克己守礼的,还从不曾碰过她。

何况,还是这青天白日呢,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听见那人轻言软语的,“听说,你......”

阿磐愈发攥紧了大氅,支支吾吾道,“奴......奴......奴想要个女医官......”

那人笑,“嬷嬷都告诉我了。”

阿磐下意识抬头,“告诉......告诉大人......什么?”

“告诉孤该干什么。”

“大人......大人......要干什么?”

她明知故问,那人只笑不答。

握住她的柔荑,徐徐拨开。

这哪儿行啊。

阿磐赧然不肯松手,一双素手抓得紧紧的,“大人......”

听得温和的一声,“在呢,不怕。”

继而一张鹅蛋脸被人捧起,抬眸望去,面前的人眉似秀山,眼拥星霜,那俊美的脸庞与耳畔,也都似着起了一场泼天的火。

就在那火里失神,顷刻之间,那火里的人俯首温柔地吻了下来。

这铺天盖地的一个吻,轻易就吻松了她紧抓大氅的手。

真是叫人进退两难。

猛地有什么一凉,那凉意就那么滑了下去,阿磐身子一凛,蓦地意识到那是什么,下意识地唤他,“大人......”

这一声“大人”当真是推波助澜。

那修长好看的指节不需费什么力气,那轻轻拢着的大氅,那轻软宽松的里袍,轻易就落了下来。

阿磐仓皇遮掩,那人也不知怎么,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转到了榻下。

那玉树芝兰就于这干净明亮的晋阳宅子里,就在那榻下跪坐,俯首。

那人多温柔啊,温柔得觉不出一点儿疼来。

缓缓轻舒了一口气,那些原本的涨啊,疼啊,很快也就下去了。

也真是奇妙啊。

那高岭之花有朝一日竟在她面前俯身,俯成了这般模样。

阿磐垂眸望那人,素簪之下,仍旧可见几缕华发。

那华发因她而生,人是为她憔悴,那衣带亦是为她渐渐地宽了下来。

忍不住去轻抚那人后颅,她想,他哪里就是高高在上了呢,高高在上的人做不出这般屈尊纡贵的事来。

是屈尊纡贵,亦是俯首称臣。

蓦地又是脸颊一烫,岂止,岂止脸颊,那些所有露在外头的肌肤,全都唰地一下烫成了桃花粉。

也不知道怎么,人就一起倒在了矮榻,矮榻上轻软的一层,亦一样不知道那人何时就扯开锦衾,铺在了上头。

那人宽松的长袍半敞着,勾勒出肩上的骨形,肩骨折拐之处,却没有锋利的棱角。

凝视着他如墨的凤目,从他乌黑的瞳孔中映出了自己面色绯红的模样。

到底叫他要了去。

早说了那人是君子,体谅她身子虚弱,因而相比从前,算是十分克制。

只是虽克制,却也从晌午一回回地要到了日暮。

司马敦红着脸一趟趟地往里送兰汤,那么大个子的人,脑袋几乎要折到了胸口。

连媳妇都不曾娶过的人,哪里见过这场面。

红着脸进,红着脸出。

有时能听见司马敦极轻声地与谢允商议,“哥哥去,哥哥去。”

谢允只笑,不应。

很快便听见赵媪拍他的头,亦是一样极轻声地教训,“伺候王父和夫人是你的福气!福气!福气你都不要!”

一边训话,一边打得司马敦的脑袋嘭嘭作响。

司马敦也只有极轻声地告饶,“母亲!母亲!儿不敢了!别打了!被人看见不好!”

中间于兰汤之中小憩时候,那人也会与她说些正事。

譬如,会用那修长好看的指节去拨弄她水润的唇瓣,舒眉展眼地开口,“叫夫君。”

这样的话听着耳熟,好似在南国也一样有人说过。

阿磐脸红心跳,脸红心跳之余,却也想着为谢砚早做打算。

心里最不愿算计谢玄,然东壁既有一位正叫他“夫君”的云姜,还有一位不知底细的小公子,那谢砚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因而她说,“大人不娶,阿磐不敢乱叫。”

都不曾明媒正娶过,怎么能就这么叫了“夫君”。

她可不是云姜,才来大营,就敢私下里攀附王父。

连中军大帐的门都不曾进过几回,也不知怎么想的,凭一块玉璧就敢把自己当成了东壁夫人。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她有脸有皮的,可干不出那样的事来。

那人口中微微作力,“叫是不叫?”

阿磐轻颤一下,益发抱紧了那人的后颅,好去减轻那人几分力道。

不知道的,还当她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当了便当了,那也没什么关系,她本就是细作出身,终归床帏之内的事,欲拒还迎也没什么了不起。

阿磐仍旧坚持,“等大人娶我。”

那人也不肯退让,他说,“先叫。”

阿磐咬紧牙关,“大人先娶。”

那人抬手,宽大的掌心轻易就将她覆住,轻言软语地威胁,“不叫,孤再不管它。”

(锦窗,先秦时期的王公贵族大多会选择用轻薄绸布将窗户密封,而平头百姓为节省开支,大多选择麻布代替)

第162章 赵二公子

也罢,也罢。

那人是魏王父,谁犟得过他呀。

这一日有他屈尊降贵,的的确确是好受了许多。

若他再不肯管,她好似也并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若是被外人瞧见,哪怕是女医官,亦是十分为难。

总归只要他娶,什么时候叫都没有关系。

指甲纤柔,眉儿轻纵,就在那温热的兰汤之中轻唤了一声,“夫君。”

你听。

这夫君二字,多动听啊。

叫得人心潮澎湃,欢欢喜喜的,冁然就笑了起来。

那人伸手挑起她的脸颊,目不转睛地凝视过来,另一只手于腰间微微收紧,轻易就将她禁锢在怀,“孤要你,做堂堂正正的东壁夫人。”

好啊。

夫人好啊。

谢砚要正大光明地长大,他需要一个身份高贵的母亲。

王父早就赐她“谢”姓,也早就脱了卫氏奴籍。

因此,也许在中山她依旧为奴,但在魏国,在大梁,在东壁,谢磐将再也不是。

可东壁如今早有了旁人,若娶了她,这旁人可会善罢甘休?

辗转在心里的话已有许久了,譬如,“可东壁,还有姐姐呢。”

兰汤水暖,那人复又吻来,吻得没个尽头。

这将要出喉腔的话,也便就辗转回了腹中。

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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