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8


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是欢喜,还是期待,也许更多的是忐忑,是畏惧。

畏惧那人的审视,畏惧那人的眸光,也畏惧那人的讯问。

赵媪将她背起来,手脚的镣铐哗哗作响,那肥硕的身子将她一步步小心地往外驮着,还问她,“我从前可没伺候过人,下手没有轻重,姑娘疼不疼?”

疼啊。

可为免赵媪担心,她还是笑着回话,“嬷嬷,不疼。”

赵媪愈发小心,那镣铐也用力为她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姑娘真轻啊,轻的像一块棉花。”

阿磐的眼泪吧嗒一下垂下,垂到赵媪的颈子里,赵媪的脸微微一别,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出了潮湿昏暗的牢房,推开上着锁链的大门,五月初温暖明亮的日光一下子打到了脸上。

连日不见天光,阿磐慌忙闭眼,待适应了这外头的光亮,又开始贪恋地望着这日光,望着这周遭,她想,总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网?阯?F?a?b?u?页??????μ?????n?2?〇????5????????

谯楼内院里便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赶车的人粗衣麻袍,寻常百姓装扮,看着面生,从前是没有见过的。

引路的魏人道,“赶紧上车,路上好生藏着,不要露脸。”

赵媪应了,背阿磐上了马车,轻手轻脚地把她放下,就把她搁在自己腿上。

赵媪的腿肉多,躺在上面软软的,暖暖的,一点儿都不硌。

赶车的人从谯楼后门出发,不急不慢地绕着城走,总绕了许久了,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阿磐轻声问,“嬷嬷数日前从城门进宫,用了多久啊?”

赵媪道,“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而她们今日从谯楼出发,已在马车上绕了一个多时辰了。

第99章 想活命,就快些

赵媪一惊,那人精立刻就明白了阿磐的意思,气呼呼地就要找赶车的人算账,“小贼!”

大手一挥,伸开巴掌就要去砸车门,还不等砸开,将将砸开了缝,便“哐当”一下猛地被赶车的人阖上了。

赵媪气噎,“欸?你这......”

赶车的人低声道,“将军说了好生藏着,你怎不听?”

赵媪不知外头状况,因而也不敢放肆声张。

赶车人既然压声说话,不知怎的她也压着声呵斥起来,“小贼!你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进宫的路老妇我走过好几回,老妇认得!你休想诓我!”

赶车的人不恼,声音仍旧压得低低的,只道,“有人跟着,不要多事!”

阿磐心里一凛,“嬷嬷悄悄看一眼外头。”

赵媪闻言应了,悄然去掀帘子,露出半只眼睛朝外头观望。

然而只看了一眼便猛地拽下了帘子,肉嘟嘟的手在胸口上下不断捋着,显然受了不少惊吓,“哎呀妈呀!那屋檐上咋还有人跟着?”

阿磐头皮一麻,隐隐明白是谁,仍问了一句,“是什么样的人?”

赵媪几乎回不过神来,捋着胸口顺着气,“黑衣人!好几个!在屋檐子上跟飞似的,不知道是什么人!”

是千机门的人。

是黑衣侍者。

原以为他们早就走了,原来竟还在邯郸,还一直在这谯楼近处伏着。

如此推断,赶车的便不是萧延年的人。

若是千机门的人,他们一得手就该岌岌打马,以最快的速度出城。

因而赶车的是谢玄的人,绕城半个时辰是为甩开千机门。

谯楼防守森严,又有崔老先生的人把关,若不是得了谢玄的令,外人的马车不会将人就这么活生生地带走。

即便千机门再厉害,再怎么手眼通天,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难怪她进马车前,陶姬被放下城楼,高声扬言说人死了,要丢去天坑。

因而黑衣侍者要跟着,大抵是要伺机将她掳走。

不,不是将她掳走,是要查个清楚——从谯楼出去的两拨人,到底谁才是叛徒阿磐。

是被送去天坑的,还是这马车里的。

至于查清楚后要干什么,是掳走受罚,还是似孟亚夫一样,不过是送一具尸首回去,全了千机门的脸面。

那就不清楚了。

至于为什么又要用陶姬去诓千机门呢?大抵是见了认罪状便笃定了她的细作身份,笃定了卫姝就是千机门的人。

赵媪还想再问赶车人的话,阿磐已把前后想了个明白。

想得冷汗岑岑,无端端竟打了一个寒颤,只动了一下身子,拦到,“嬷嬷,无事了。小心藏着,不要露面。”

赵媪赶紧停了手,“好好好,听姑娘的。”

屋檐上的人身姿轻盈,疾步如飞,没什么大的声响。

马车依旧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走得人心惊胆战。

不管是轱辘轱辘的车轮声,吧嗒吧嗒的马蹄声,还是那哼哧哼哧的马打起响鼻的声音,都叫人忍不住绷紧了心弦。

听赶车的人又开口说起了话,“出来前头坐着。”

赵媪下意识地便反问起来,“谁啊?”

赶车的人说,“你。”

赵媪一凛,“我可不敢啊,你不是要拿我当靶子吧?他们是什么人?会不会扔个飞镖过来,一飞镖射死我?”

赶车的人道,“想活命,你就快些!”

赵媪既不想出车门,又不想被射死,因而手忙脚乱的,揽住阿磐的那两只手开始七忙八乱了起来,“那我出去干啥啊?”

赶车的人语出惊人,“就扮作我亲娘,要去给我谈亲事。”

这倒是个好主意,也为这二人寻了一个最合理的身份。

赵媪一呆,立即回嗔作喜,“这事儿我拿手啊!”

笑眯眯地就往外钻,探出去一颗脑袋,声如洪钟地说话,“哎呀!我的好儿子哎!”

赶车的人应声说话,“母亲有什么吩咐?”

“你这磨磨蹭蹭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怎的见新妇都不急?快点儿,再快点儿!我可准备了最好的金簪子,要送与新妇,你可快点儿吧!你不急,新妇都得等急了!”

这就是赵媪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给儿子娶亲,这就是她此刻的心境,因而出口十分自然生动,毫无表演痕迹。

赶车的人扬鞭打马,大应一声,“母亲,这就走啦!”

马车名正言顺地往前飞奔起来,赵媪偷偷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瞧去,片刻后捋着胸口叹了好大一声,“走了,走了,总算走了......”

马车在前头巷口掉了个头,就在邶宫的民居中七拐八绕地往邶宫驶去。

阿磐那颗忐忑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然而放下了这一头的心,另一头的心又开始悬了起来。

沉重古老的宫门“吱呀”一声被重重地推开,俄顷又被重重地阖上,马车沿着邶宫那长长的甬道往前疾驰。

那高高长长的甬道古朴巍峨,在风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