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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姰立即睡了过去,沈祛机这才收回手,阖目感受灵台的阵阵波澜。半晌他拿出碧玉梳,仔仔细细地梳着她的头发,动作极其轻柔。

帐内并未置夜明珠,一旁的烛火不知何时趋于燃尽,四周落入一片昏暗。

沈祛机呼吸稍重,撑着床榻的手不由得拢紧,他伸手将她鬓边长发理好,犹豫一瞬,指尖一路流连,最终落在她的唇畔。

胭脂温软,如t榴花灼灼。

他盯着瞧了许久,眸中自厌更深,到底也未敢惊破桃李,指尖于她嘴角拂过,便匆匆收手,似被灼伤。

沈祛机回忆起在柳杨坡那晚,她留在他锁骨处嫣红的唇脂,被他从手中捻开,颜色虽化在指尖,触感却仍在其上徘徊不去。

他不知在此坐了多久,未依照她所言离开,蜡烛早已燃烧殆尽,再无任何光亮能照进他黑若点漆的眸底。

他终于有了动作,垂眸瞧向自己的指尖。

修士在黑夜中也如行白昼,因而他清楚地瞧见,指尖什么也无,并未沾了抹红。

沈祛机阖眸,将眼底自厌悉数掩盖,转而抬手——

将指腹贴于唇间。

【作者有话说】

季姰:你耕田来~你织布~

沈祛机:嗯,一起回家。

小沈请不要情不自禁~

久等啦么么大家![亲亲]

第68章 知黑守白

三日后,冯家庄的病情终于集体出现好转,帐篷内的重病患也接二连三地苏醒,有的甚至能下地走动了。

“这都得仰赖季姑娘和诸位仙长大恩,挽救我合村上下数百条性命。”

最初被季姰所救的老者已然清醒,说着便要俯身一拜,好在被几人合力拦了下来,未能成行。

“医者职责所在,老人家无需介怀。”季姰摇摇头,“看此趋势,想来不日此疫便能销声匿迹。”

打从到了这里调查疫因,她便立即传讯月微宫杏林峰与六方桃谷陈留,请后者将灵土培植药草尽数采摘,交于杏林峰弟子,前往近来同样有此疫出现的各地。

许是恰好对症,加之灵草本就有仙界润泽之故,医治此病并非她最初预想的那般困难,虽有难以确定的因素,到底也算迎刃而解。百里潇然对她赞不绝口,说能打破百晓大会固定结果的人果然非同一般。

此事解决算不上千辛万苦,可是出现的时机十分值得琢磨。待重病之人苏醒之后,谢既和沈祛机皆一一问过,此地并未出现怪事,且其体内妖力残留极其微弱,并非是大妖作祟。

大妖还不至于直接来到人间给凡人下毒。

可若是寻常精怪,不可能行事后,在修士眼下不留一丝痕迹。

沈祛机、百里潇然和谢既三人,夜间按朝绯玉所言之法,在冯家庄设下捕妖阵。此阵若是大妖的确不会进入,一瞧便知是明晃晃的圈套;但灵力低微的妖族却难以分辨,若附近真的游荡着这种妖,必然被阵法所惑,从而进入阵中。

月华如水,有一霁青色身影坐于房顶,衣袍猎猎,清然雅正。一把通体青灰的古琴横于其膝上,五弦如银丝,弥亘其间,如月下江河游走玄山。

谢既坐在树枝上,靠着树把玩小辫末端的红玉珠子,抬头瞥了一眼架势摆得十足的百里潇然。

沈祛机和季姰坐在下边的木桌旁,正在下象棋,季姰执红,沈祛机行白,两人下得专注,落子极快,如挟疾风。

“左右现在也无事,不若我弹奏一曲,供诸位为乐?”百里潇然伸手扫动琴弦。

“哟,仙门首屈一指的神解公子,一曲千金,就这么随便给我们这些不解其意的庸俗人演奏?”谢既嗤笑一声,扬眉道。

“知音在志不在技,又有何妨。”百里潇然闻之一笑,朝下方望去,“沈师弟,季师妹,你们二位想听些什么?”

“这还用问,多此一举。”谢既咂咂嘴,一手撑着头,“百里师兄若是善解人意,奏《长相思》、《凤求凰》一类便是,岂不应景?”

百里潇然连连点头,他差点忘了这素来温和寡情的沈师弟如今有了心悦之人,他得不遗余力相助才是。

下方二人下棋极其专注,局面正直胶着,寸步不让,即便上方两人皆未压低声音,也完全充耳不闻。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季姰飞相一锤定音,而后骤然起身,兴奋道:

“将军!这回我赢了!”

“嗯。”沈祛机将棋子一一归位,语调平和,“还玩么?”

她摇摇头,他见状便将残局尽数收好,放回乾坤袋。

季姰伸了个懒腰,这才注意到一阵极为清越的琴音正不绝于耳,在夜色中尤为惊艳。她眼睛一亮,细细辨别片刻,朝着琴音来源处望去,惊喜道:

“百里师兄,敢问此曲可是《长相思》?”

一阵清朗笑声传来,百里潇然颔首,手中动作未停。

“季师妹闻弦觉意,实为异苔同岑,我之知音。”

“百里师兄谬赞了,我虽洞悉曲谱,却奏不出一响,也算是焚琴煮鹤。”季姰摇摇头,“不过师兄既奏此曲,难不成心害相思?”

这话一出,百里潇然实在猝不及防,琴音一颤,险些弹错。他勉强定神,心道季姰的思路为何如此不符常理?

他下意识往下瞥去,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眸色温和疏冷,泛着隐隐冷意。

百里潇然:“……”坏了。

我这是在帮你们啊!

他暗暗叹气,心道外界所言的确名不虚传。这岂止是待之如珠似宝,分明到了风声鹤唳的地步。 w?a?n?g?阯?f?a?B?u?Y?e?í??????????n?????????⑤???c????

百里潇然没有回答季姰的问题,手中曲调一转,奏起《广陵散》,看向对面树上的谢既,却见谢既已然闭目,早就睡着了。

罢了,他凑什么热闹,还是不得罪沈师弟比较明智。

季姰对此浑然不觉,扭头问身旁人:

“大师兄,捕妖阵何时启动?”

“亥时一过。”沈祛机收回视线,淡声道。

“那就是说还有时间。”季姰若有所思,沈祛机见状问道:“何事?”

她眉开眼笑,拉过他的袖子,低低地道:“此地疫病我有些猜测,大师兄陪我去验证一番可好?”

沈祛机颔首。

两人同百里潇然说明缘由,季姰带着沈祛机往村头走,一路来到村头的水井旁。

季姰如上次那般,打算从井口往下望,却被沈祛机一把拉住了,将她带离井边。

“大师兄?”她不明所以。

“井边危险。”

“我这么大一个人应该不会掉进去。”她眨眨眼,就见沈祛机神色严肃,仍是不赞同,拉着她的手更紧几分。

“好好好,我不看了。”季姰叹了口气,“我就是怀疑这场瘟疫的源头是水。”

沈祛机没说话,拉着她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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