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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外,星河流转,月色如霰。

“不曾想藏书阁建在这么高的地方。”

季姰搓了搓手,她有一瞬间甚至恍然觉得要下雪了。 W?a?n?g?址?f?a?布?Y?e?í?????ω?ē?n??????2???????????

“老头喜欢高地,说什么直通玄天,灵气大盛。”

谢既不以为意,带着季姰走进阁内。

阁中无数书卷置于看不到顶的白玉架上,大有扶摇直上之意,其中又有许多卷轴高悬于空,隐隐散发金光。

“三师兄,这里的书我能看吗?”

谢既闻声抬头,就见他这小师妹两眼放光。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惜这么个机灵有悟性的头脑,偏生配一副弱不禁风的病骨头。

“随你,不会就问。”

谢既抄起案上册子整理卷轴,季姰就对着架子上的书卷饶有兴致地翻看。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谢既问道:

“师妹不曾想活过凡人寿数么?”

“三师兄是问晨会上的事吧,”季姰目光不离书册,“平时不得不麻烦大师兄就算了,若是还与他朝夕相对几百年乃至上千年,想想都可怕。”

“我怎么从你这话中听出几分嫌弃来?”

“怎么会呢,三师兄误会了。”季姰抬头瞧向二楼的谢既,露出一副标准微笑:

“我这是为大师兄着想,他辛苦修炼,我什么也不做就分走他一半寿元,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师妹知道大家都说大师兄最有望飞升吧?”

“自然。”

“那师妹可知成仙者自然寿数为何?”

“上千年?”

“非也,与天地同寿。”谢既将对完的册子随意一扔,从二楼直接翻了下来,笑容戏谑:

“所以若大师兄真能飞升,当他的道侣就不是分走一半寿元了,而是皆寿数无极。”

好像自己确实拒绝了好划算的一笔买卖呢。

季姰愣怔一瞬,转而想到沈祛机也本打算拒绝,这件事左右听起来都过于虚无缥缈,加之她不认为自己能同一块冷玉相对千年。

白玉看似温润,只有握住它的人才知凉意彻骨。

“活得太长多无趣啊。”

季姰回道,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中书册。这些书册有些自上古便存在,因而晦涩难懂,可季姰却看得极快,仿佛已经知晓其中内容。

她来此地便是为了验证脑中的印象。

季姰自幼时起便显出极高天资,旁的孩子还在读《三字经》时,她就已经能看得懂策论了。

季姰的父亲是鹤州有名的郎中,带着她去采药,发现自己这女儿对药材亦是无所不识,问其缘由,季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触类旁通也不是这么个触法。

但老天似乎也是公平的,季姰生来体弱,稍微着凉都能发三天高烧。

因而即便满腹经纶也没什么用武之地,且这记忆时好时坏,并非每时每刻都清晰明确。

如此天资不知是福是祸,季宁川难免担忧,终于在女儿说出“天地有三界”之时知晓此事需得隐瞒。

于是季姰就怀揣着无数当时不知道用不用的上的知识,缄口不言到如今。

当时她还想着,若自己是个男儿身,身子骨再好些,说不准能连中三元,宣麻拜相。

有时她也怀疑这些是否为自己臆想,但今日所见同她所知并无差别,想来另有原因。

难不成自己是什么神仙下凡历劫?

季姰转而摇头,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该戒掉话本子了。

“看来大师兄这般颜色也不能动摇师妹嫌弃他的心。”

“何意?”

“为了不跟他朝夕相对,师妹宁愿少活千年。”

季姰扶额:“话是应该这么理解的吗?”

“难道不是吗?”

是也不可能说出来啊!

“结道侣如同我们凡间嫁娶一般,事关重大,若非两情相悦,何故命数相连?此事确实不妥。”

谢既听了倒是不置一词,随意往书架旁一靠。

“而且大师兄那般,一看就是修无情道的。”

季姰补充道,“那种一动情就会修为尽毁,堕入魔障的道。”

“哦?何以见得?”

谢既挑眉。

“三师兄,你能想象出大师兄那样的人,为了一位女子要死要活么?”

季姰说着,顿感恶寒,她实在是难以想象这种画面。

沈祛机跟这种情节完全是水火不容。

谢既似乎也噎住了,眉头皱在一起,一副想笑又不知从哪儿笑起的矛盾神色。

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瞧见忍俊不禁。

谢既正要说话,却见一件披风凭空出现,落在季姰肩上。

大事不妙啊。

季姰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扭头望去,便见沈祛机正站在面前垂眸瞧着她,月白的发带同衣袂随风飘动,端的是公子无双。

论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个现行怎么办?

季姰内心大声呐喊,抬眼一瞥,谢既早已不见踪影。

这个不靠谱的!

“大师兄?”

沈祛机却并未应声,面前的少女连连讪笑,神色里满是讨好,同方才的狡黠截然相反。

演技真是一如既往的差极了。

他抬手,轻触了一下她的指尖,少女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他也并不在意。

果然冰凉。

“小师妹怎会来此处?”

“我陪三师兄来的。他因为我的话本子被罚,我这心里多少过意不去。”

“是么?”

“天地可鉴。”

沈祛机并未追问,示意她走到门前,而后念了句咒,腰侧霜拭剑闻声而动,出鞘横于两人面前。

传说中的御剑飞行?

季姰抬头,小脸从毛茸茸的兜帽下露出来,满是好奇之色。

其实也不算是传说中,她入月微宫以来也见过弟子如此,但从未亲身体会过。

加之她有些恐高,之前把脸埋在云鹤的羽毛里还好,踩这么一把剑,脚下如何看得一清二楚,多少有些可怕。

“大师兄不必劳神,我坐云鹤回去……”

“已经劳神了,师妹何须客气。”

沈祛机面色不改,似乎方才并未听见季姰同谢既说了些什么。

季姰知道沈祛机故意如此,因了解她断然当面说不出“我畏高”这样的话。

她咬咬牙,刚要踏上去,就被身旁人拉住了手揽在剑上,转眼脚下便是悬星峰。

御剑飞行能这么快的吗?

季姰再次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能有多大这一事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许是一切转瞬即逝,季姰还未来得及恐高,只听得耳边风声阵阵,衣袍被风刮的猎猎作响。

沈祛机的发带也不断探入披风兜帽,缠绕着她头上的蝴蝶簪。

半晌她终于反应过来二人在百尺高空之上,不由得颤了颤,可脚下方才一瞬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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