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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的杀戮直到天微微亮才停止,被抓的人大部分都选择归降,只有少部分誓死不从,最终也都死于刀下。
为表诚意,吴国世家旧臣早已备好厚金,李宝儿也接见了他们。
大殿之中跪了一地,众人皆磕头伏首,徐副将将他们所递交的册子一一收了上来,李宝儿坐在上首翻过每一本册子,的确是厚礼,无论王朝怎么变更,这些权贵阶级却始终盘根错节驻扎在各处,正是因为知道审时度势。
“各位都是吴国旧臣,按道理应该押解回长安,听候父王发落。”她淡淡的扫过众人。
立马就有一人跪着上前,“还望公主在大王面前美言,我等愿将家产尽数捐出,尽表心意。”
“对对对,还望公主美言!”众人赶紧附和。
李宝儿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接过热茶,轻轻抿了一口。
尽数捐出?
这也就他们自己相信,最多也就拿出个两三成,其他恐怕早就已经藏匿妥当,恐怕去搜也搜不到什么东西。
国库里也许没钱,但这些人恐怕是富可敌国。
倘若杀了他们,未必有用,当初父王打进长安时兴许也是这样想的。
“我自会与父王言明,只是沿途风吹日晒,风餐露宿,不知各位能否受的住。”她淡淡道。
底下的人相视一眼,又齐声道:“我等定会令旗下商铺拿出所有米粮,用以犒劳全军。”
李宝儿淡淡一笑,“此事你们去找周将军吧,他是主帅,军中事宜皆由他做主。”
徐副将立即带着几人出去,后者们也不敢多话,对于这个公主亦是七上八下,听闻对方昨夜杀了所有王室,一个女子,竟如此心狠手辣。
待人都出去,一旁的杨绪不由恭声道:“公主真打算带他们回长安?”
经他多日观察,公主不大可能会这样做,让他们去找周将军,大概是想多扒一层皮。
不过他们能如此识趣,大概也和昨夜公主杀了吴国所有王室有关,所以这才害怕匆匆以表诚意。
“且看他们能交出多少,舍财保命,若因小失大,那便抱着他们的家产去陪葬。”李宝儿垂下眼帘。
杨绪顿时心领神会,公主这是让他去漏点风声。
“今而驸马伐吴已成,虽不是主帅,可功劳不可小觑,此次回长安,大王未必会心慈手软,公主得早做决断才是。”他压低声音。
李宝儿瞥了他眼,“你觉得我应该舍弃驸马?”
杨绪上前一步,目光隐晦,“全看公主如何决策,若公主认为淮北军是个隐患,此番借大王的手除之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他又观察着女子神色,继续道:“不过驸马兴许也是公主的助力,他没有别的选择,除开率军谋逆,不然与公主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好好利用,也能省下许多麻烦。”
听到他的话,李宝儿随手放下茶盏,定定的盯着他,“你觉得许晋为何不重用你?”
杨绪立马跪倒在地,神色肃穆,“许晋一介匹夫,怎能与公主相提并论。”
吴国大势已去,他留在许晋身边没有任何前途,不如投齐另寻出路,可驸马自身难保,周祺亦是有勇无谋,毫无野心,只有公主让他看到了希望。
“你很聪明。”
李宝儿坐在那俯视着他,“可是若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聪明,未必是件好事。”
第32章 复命
杨绪面色微变, 连忙伏首于地,“臣多嘴,公主恕罪。”
李宝儿没有说话, 只是摆了摆手, 杨绪这才赶忙退了下去。
她起身来到书案前, 研墨书信一封,送与长安。
无诏怎可复命, 若真要回,是她一人,还是带上沈屹,这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杨绪急于彰显自己的用处, 必定知道怎么办事。
这几个人她从未想过带回长安。
不消三日,周祺便收到了几个人缴纳的金银, 相较吴国国库,犹如天与地, 显然这财富早已流进了这些人府里。
周祺抄了几个恶名昭著的奸臣府邸, 同样是富的流油,只待通通登记在册,押入长安。
至于一些没有登记在册的, 她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周祺已然知道与其期待朝廷拨款,指不定粮草都下不来, 不如自己攒点军费运转。
这事杨绪办的很出色,那几个人都交出了难以预计的家产,李宝儿应承带他们回长安, 届时途中安个逃窜的名头诛杀就好。
这种吸食国家命脉的蛀虫, 怎能再入齐国。
直到一个月过后, 长安密令才匆匆送来。
父王让她与沈屹回长安,但淮北军由周祺接管,留守边境。
言外之意已然明显,倘若沈屹不愿,那就让周祺就地处决,淮北军若有反抗者,一律诛杀。
深夜,殿内烛火摇曳,一片死寂,众人思索了许久,还是由张簧拍了下桌子,“少将军绝不可回长安,此去定然凶多吉少!”
“对呀,大王本就心存忌惮,少将军绝对不能回去!”
“可是不回去,那岂不是抗旨,如今淮北军只剩下不到三万人马,周祺有十多万兵马,我们如何与之抗衡?”
说到这,众人又沉默了下来,明知道大王是想消耗淮北军,可是他们偏偏只能如此,眼下更加没有反抗之力。
“不如……挟持公主,谅那周祺也不敢怎么样!”有一人目光灼灼道。
张簧立马瞪了他眼,“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坐着等死?少将军去了长安,尚且生死未知,纵然有危险,我等千里迢迢也难以相救!”其他人都是叹了口气。
沉默良久的沈屹忽然道:“母亲在长安,我定然要回。”
听到这话,众人也跟着沉默了起来,差点都忘了少将军母亲还在长安,倘若少将军抗旨不遵,届时少将军母亲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如此一来,还真是别无他法。
“父亲有言,誓死不做谋逆之辈,那些大逆不道之言切莫再说。”
沈屹五指收拢,“此去未必如你等所言凶险,若大王真痛下杀手,你们要听从周将军之言,不可莽撞,万事以公主为重。”
霎那间,众人都是红了眼眶,如今也只能希望大王能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放过少将军一条命,好歹公子也是驸马,难不成大王真的想让公主年纪轻轻守寡。
夜深露重,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大殿亦是气氛凝重,周祺坐在那喝着茶,越喝越心不在焉,“驸马与张簧等人在华阳殿待了小半个时辰,有什么需要说这么久,还是不得不防,万一驸马不愿回京,淮北军今夜势必会有所行动。”
李宝儿正在擦拭一把结实精美的宝弓,并未回头看他,“你说将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