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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你是寇青。”

寇青直起身子看着像做了噩梦一样的杨坚,一屁股把他挤走:“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家?赖着这干什么。”

杨坚挠了挠头:“还不是……”

“又是他让你这么做的?”寇青靠在沙发上斜着看他。

杨坚不说话,嘴巴抿得很紧,生怕寇青又从他嘴里撬出来点什么。

“你怎么不找我要被子啊?”

寇青问他。

“还不是你昨天晚上那副悲痛的模样把那碗面吃了,就甩门进屋,我看着你那表情哪里还敢去找你说话啊。”杨坚坐起身抱怨。

寇青无语。

“不过你今天情绪倒是好些了啊。”

杨坚看她,眼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不再是耷拉着眼皮,嘴角掉到下巴的模样。

“好不好的,又没什么区别了。”

寇青淡淡,坐在沙发上蜷起来双腿。

确实是没什么区别,在乎的人都不在了,她哭的再悲伤又有谁会来哄她呢。

周日没什么事情做,杨坚也被她赶回了自己家。

她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只觉得一切都恍如隔世。

就好像几天前她还是那个背着所有行李被方中之带到这里的小脏孩。

而现在,方中之竟然死了。

而哥哥也走了,这间房子竟然成为她一个外人住着的了。

她将头靠在沙发椅背上深呼吸。

昨天跟着方隐年赌气一整天,到最后他也没发现她,还是走了,作业也没写。

所以寇青吃了点面包垫巴了一下肚子,就背起来书包去了这附近的一家书店,书店人少,因为晚山县里面,除了学生,几乎没有成年人会有这样的空闲来看书。

她挥手跟管理书店的一个短发女生打招呼:“云学姐。”

云鸥也是晚山一中的学生,今年高二,和方隐年同班。

“你来啦,那个位置,我专门留给你的。”云鸥小声的贴在她耳边,笑意盈盈指了指窗边,被阳光晒透,还摆着一只向日葵的桌子开口。

“你哥呢,没跟着你一起来吗?”云鸥看了看寇青身后问。

之前的周日,寇青因为在家里的学习效率不高,所以总是扯着方隐年来这里学习,而现t在。

寇青不知道怎么的,听到方隐年的名字如此清晰的在她耳边炸开,抖擞了一下,好不容易强撑着微笑的嘴角,一下子变得千斤重起来。

她摇了摇头。

云鸥看她这表情,还以为是跟方隐年吵架了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就又指了指那位置,要她坐过去。

寇青拉着凳子坐下,将书包里的书本掏出来放着,这确实是个好位置,阳光直晒着,那株向日葵仰着脸朝着太阳的方向。

告诉自己,忘记他。

但刚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方隐年给她在课堂上潦草记下笔记的补充和纠错。

她摸着笔记本的手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微微蜷起手指。

写完作业她索性去旁边的一家米线店吃了一口,接着又回到书店学习,作业写完了,她又开始整理错题,一道道,像方隐年教过她的那样。

……

下午五点。

书店要关门了,云鸥骑着一辆绿色的自行车,背着书包看着站在书店门口的寇青笑着:“要不要我带你回去呀,小寇青。”

寇青拉着垂下来的书包背带,笑着摇头:“不用了,没多远的。”

“你确定吗?”云鸥问她。

“确定,你是不是忘记我长跑冠军的事情了,云学姐。”寇青挑了挑眉,故意耍宝。

这下倒是云鸥踩在自行车踏板的脚一顿,她表情凝固,接着大笑:“小寇青,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那个表情特别像方隐年。”

寇青干笑了一声,迈开的脚步僵硬的要命,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开口想要逃避:“那我先走了啊云学姐。”

“好,学校见。”

云鸥利落的挥手,踩着自行车远去。

寇青放松刚才紧张时候下意识绷紧的肩膀,垂了一下头,下意识去摸书包上的小狗玩偶。

她想起来在一个阳光非常充足,所有人都昏昏欲睡的盛夏午后,生物老师语气感慨地说:“在行为心理学上,有一个21天改变一个习惯的说法,也就是说,你可以花21天忘记一个,已经在你脑海和行为上烙下深刻印记的人。只需要21天。”

当时她额角留着汗珠,同桌黄豆芽正在呼呼大睡,头顶的老式风扇嗡嗡作响。

当时的她想过用着21天忘记很多人。

比如寇少秦,比如严梅。

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21天会被用在方隐年身上。

她抿住唇,摇摇头,似乎要将他摇出脑袋。

不知不觉走到了铁路前,寇青扬起脸,看着呼啸而过的绿皮火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吹起她耳边的碎发,和绀色短裙的裙摆。

安静的等待火车过去。

半响,随着呼隆隆,规律又嘈杂的铁轨声逐渐远去,她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黄昏时分,一切锋利背景都在她眼中模糊,蓝橙相接的天际,方隐年站在对面,银灰色铁轨的亮色映照在他眼底。

他穿着件俊秀的蓝白格衬衫,露出纤细形状漂亮的锁骨,将手腕处的衣袖挽起,下面是凸起的血管和筋骨。

手里提着一个透明的用蝴蝶结丝带包装的盒子,像是风尘仆仆,却还是抬起那盒粉色的蛋糕轻轻冲她挥舞,眉目敛去锋锐,只余笑意。

“等我很久了吧。”

/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家,楼下的小卖部还亮着灯,寇青忍了一路,还是没忍住开口:“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方隐年,却差点踢到楼道里的停着的自行车。

她说话声音轻,甚至都没让感应灯亮起来,方隐年用力的跺了一下脚,抓住即将跌倒的寇青。

在亮起来的灯光里,将自己被寇青甩开的手插进裤兜。

不甚习惯被拒绝的方隐年耸了一下肩膀:“我梦到的。”

寇青听到他的回答皱起眉,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她,明明两人生活在一起,他却总是有许多秘密,更不要说这些秘密全都是与她有关的。

她站在高几级的台阶上转过身看方隐年。

昏暗杂乱的楼梯间,月光透过墙壁上菱形的缝隙,斜斜打在他身上。

方隐年也微微扬起脸看她,月光正照在他的喉结上,他沉默的和寇青对视片刻,接着微微垂下眸子。

笼下一片小阴影。

从寇青这个角度来看,倒是真的,

楚楚可怜。

接着,他长腿一迈,一下子跨过几节台阶,双腿迈开,站在她的那节台阶上。

寇青一惊,身体下意识就想往后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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