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袱里:“母鸭还会下蛋,你拿去吃了就是,等下次回来我再给你腌咸鸭蛋。”

沈应说了个好:“那你一个人也记得吃。”

说话间,院子外有人轻轻敲了下木栅栏,两人听见响动,不约而同往屋外看去。

敲门的人是江松,背上系着包袱,黄豆和黑豆吐着舌头跟在他的身后。

沈应走过去打开木栅栏,叫他进屋,江松没进去,牵着黄豆黑豆等在门口。

见陆芦拿煎好的鸡蛋饼给他,江松忙摆了下手道:“不用,你们吃,我已经吃过了,你嫂子一大早便起来蒸了锅野菜馍馍,我包袱里还揣着呢。”

沈应拿过鸡蛋饼,直接塞他手上,“客气什么,拿着,给黄豆黑豆也分一块。”

江松这才接到手里,自己吃了一块,又掰了两块,分别扔给了黄豆和黑豆。

黄豆一口便囫囵完了,吃完抬起头,直盯盯地看着他,黑豆则是先舔了一下,才慢慢把地上的半块鸡蛋饼吃进嘴里。

用过早食,东边的天儿仍是漆黑一片,沈应和江松收拾好了东西便上了山。

陆芦把他们送到院子门口,沈应挥手让他回去,陆芦站在原地没动,直至沈应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才转身进了屋。

走了一段路,天边终于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见沈应还在时不时往山下看,江松忍不住笑着问道:“怎么?舍不得?”

沈应没驳他的话,只点了下头。

才成亲了不到一个月,昨晚夫郎还躺在怀里,接下来却是半个月都见不着面,谁会舍得。

江松笑了下,又道:“我刚成亲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每回上山都舍不得你嫂子,可一想到只要我打猎赚了钱,你嫂子就能穿新衣裳戴新绢花,便越来越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他说着看着前面的山谷道:“走吧。”

沈应嗯了声,这才回过了头。

待沈应上山后,家里便只剩下陆芦一人,每日醒来,陆芦除了去地里锄草,便是喂草棚里的鸡鸭。

秕谷前几日喂完了,赶乡集那日沈应又买了一些,正好拌上草籽喂给它们吃。

喂完鸡鸭,陆芦在鸡窝里捡了两个鸡蛋,放去食橱上的篮子里。

沈应不在家,屋子里空荡荡的,虽已过了两日,他仍是有些不太习惯,像往常一样用扫帚打扫了一遍屋子,又扛着锄头去菜地里转了转。

前些日子下了雨,地里撒的菜种已经发了芽,先前种下的菜苗瓜苗也全都活了下来,嫩绿的叶片上还挂着早上的晨露。

陆芦正在菜地里锄野草,江槐背着背篓来找他,叫他一起上山去摘野菜。

那日江槐割完草回来后,沈应同他聊了两句,提到去乡集卖野菜的事,一聊才知,原来江槐也有这个念头,想着给自己攒些体己钱。

听说陆芦也想去卖野菜,江槐毫不犹豫应了下来,说好今天便来找他。

陆芦让江槐在院子里等一会儿,先把锄头扛了回去,拿着柴刀,背上背篓,便和他一道出了门。

他们这次换了条路,没有去上次那片树林,因着近日下雨,来山上采野菜的人多了许多,前山稍近的地方几乎都被人采过了。

江槐走在前面道:“我们这回换个地方,嫂夫郎你跟紧我,小心别踩滑了。”

陆芦不认识路,听了他的话,在后头应了声好,紧跟在他的身后。

从一片小山坡下去,下面有条小河沟,比上次见到的小溪更宽更深,河面搭着几块落脚的石头,石面光滑平整,边缘长着青苔,看样子是经常上山的人搭的。

踩过小河沟时,陆芦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水边的石头上爬着大大小小的石螺,水里似乎还有蚌壳和小虾。

他叫住江槐道:“我们等会儿还回来吗?”

若是还要回来,他便一会儿再来捞些石螺蚌壳,带回去敲碎了喂鸡鸭吃。

江槐看出他想做什么,嗯了声说道:“等会儿回来我帮着你一起捞。”

陆芦于是背着背篓继续跟着他往山林深处走。

走过小河沟,对岸是一座陡峭险峻的山壁,仰头看去约有数十丈高。

他们沿着山壁下的小路往前走,有一片繁密茂盛的树林,林间枝叶纵横交错,高大的树冠遮天蔽日。

小路旁长着许多鲜嫩的野菜,有马兰头、苦苣菜,还有一丛丛嫩绿的枸杞叶,有的已经被人摘过了,不过几日,又长出了新的嫩芽。

陆芦一边走一边摘着,随手放进身后的背篓里。

枸杞叶味道微苦,焯水后和猪肝煮成汤,吃起来口感脆嫩,又十分爽口,等到结了果子,熟透后还能摘枸杞子。

而马兰头和野芥菜一样,都可以和腊肉炒在一块儿,还可以切碎了拌豆腐吃。

陆芦正摘着枸杞叶,江槐在他旁边采着马兰头,偏着头好奇地问他:“沈应哥上山了这么多天,嫂夫郎有没有想他?”

闻言,陆芦的手不由一顿,顿了下又继续摘着嫩叶。

这两日沈应不在,他便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江槐又道:“大哥刚成亲上山那会儿,大嫂可想他了。”

陆芦抿了抿唇,微红着耳朵,小声回道:“有一点。”

江槐笑了下:“只有一点呀?”

被他这么一问,陆芦的耳朵更红了,低下头,没回他的话,只吞吞吐吐道:“这、这里摘完了,我们去前面吧。”

第15章

摘完枸杞叶,两人沿着山壁继续前行,穿过树林,直至走到林间小路的尽头,江槐才停下脚来。

不远处有几棵枯树,有的直挺挺立着,有的倒在草丛里,还有的枝干上刚发出新芽。

江槐在前头拨开脚下及膝的野草,带着陆芦走到一根已经完全干枯的树干前。

只见树干上长着一朵朵新鲜嫩滑的木耳,颜色如琥珀一般,耳片轻薄肥大,摸上去又软又滑。

陆芦见了,眼睛不禁微微一亮,看了眼江槐说道:“是春木耳。”

江槐点点头:“这个地方只有我知道,等到了秋天,还能长出秋木耳,到时候我们再来摘。”

木耳春天和秋天都有,春天长出来的木耳便叫春木耳,虽不如秋木耳肥厚,口感却也十分脆嫩,用来和鸡蛋肉片一起炒着吃味道最好。

前几日才下过雨,这会儿木耳全都从树干里冒了出来,簇拥着挤在一块儿。

陆芦和江槐分别摘了半篓,等回去后摊匀晒干,正好可以趁着赶乡集的时候拿去卖掉。

江槐一边摘着,一边接着先前的话道:“嫂夫郎你还没说完呢。”

陆芦的耳廓仍透着一抹薄红,假装没听明白,“说、说什么。”

“当然是说沈应哥了。”江槐故作神秘道:“你想不想知道,沈应哥当初为什么会去陆家提亲?”

听他说起陆家,陆芦微顿了下,沈应去陆家提亲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他的继弟陆苇。

他不太想提到陆苇,想了想,没有接过这话,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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