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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人面前瞒天过海。

江衍伸了手,正准备抬手触一触那人的面皮,想看看是不是同普通人的皮子一般的触感,却蓦地被一旁的人劫住了手腕。

“阿衍,你这样,可要让人家误会的。”苏子渊笑道。

江衍有些无奈,却还是收了手,“声音如何?”

只见那人朝着江衍一礼,“五王爷。”

声音也同他一致无二。

“当真是鬼斧神工。”江衍满意的赞叹道。“这般,咱们今日便可动身了。”

他并未征求过苏子渊的意见,苏子渊也没有问他要不要同去,两个人就是这样默契的选择同往,无需商议。

苏子渊道:“晚上走罢,避开耳目。”

江衍点了点头,见那两个替身行礼后退到了暗处,“不知子渊还有多少惊喜待我发掘。”

苏子渊就像是个一层层包裹严实的物什,剥了一层还有一层,手里总是握着难以估量的力量。

苏子渊眉眼挑了挑,拨开鬓角碎发,十分骚包地道:“那阿衍便慢慢剥,总会见底的不是。”

第88章 无憾

是夜,二人身着黑色斗篷,黑纱遮面,出了门便见十一同寒笙已经候在马车边上了。

“阿衍,我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听你的话了。”苏子渊抱着胳膊道。

他可没吩咐寒笙自个儿要出远门。

寒笙咳了两声,“我只是觉得,王爷说的主子都会应承,便先准备着了。”

“嘶。”苏子渊举了手作势要打,“能耐了臭小子,要上天是不是?”

寒笙后退一步,却往江衍身后偏了偏,苏子渊见状不禁气笑了,“哟,还会找靠山了。”

江衍拉住苏子渊,“好了,别闹了,赶紧上车罢。”

此行他们二人独自前去漳州,十一总归还是有些不大放心,但他是王爷的随侍,为了瞒住皇帝的眼线,他不能离开王府。

“爷,万事小心。”

“放心,有本公子在,保准还你个完完整整的王爷。”苏子渊侧目冲着十一道。

二人上了马车,车夫一扬马鞭,马车便一路驶出了皇城。

顺着暗龙卫留下的标记,马车一路急行,有些颠簸。

苏子渊暖了一壶热茶,倒在杯中,递给了江衍,“乏了便靠靠。”

江衍这些日子虽说一直休养着,却也不是好全了,总是气血虚了些,苏子渊就怕这一路舟车劳顿令他蛊毒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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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这般无用。”江衍合上书,轻笑道:“我自幼时习武,虽说身子一直带着蛊毒,平素不发作的时候也不妨事。”

“你的毒……”苏子渊欲言又止,却还是问了出来。“是怎么中毒的?”

从他的脉象,可见这毒早已在他身子里生了根,是长年累月的积淀。

见江衍面色忽然沉了沉,苏子渊立刻道:“不想提便不提了。”

“无妨。”江衍忽而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娘胎里带的,母妃怀我的时候,便被下了蛊,故而我生来便蛊毒缠身,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江衍语气平淡,却令苏子渊心里似乎是被什么利器搅了搅。

“阿衍,你放心,我定想方设法为你解蛊。”苏子渊道。

“何须恋世常忧死。”江衍满不在乎道:“其实这蛊毒,我早已不不放在心上,只要天下安定,大仇得报,我倒是觉得死而无憾。”

苏子渊闻言却静默了,良久垂着头呢喃道:“死而无憾?”

苏子渊抬起头直视江衍,神色肃然,他十分认真地问道:“江衍,这世间就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不舍?”

他现在知道为何江衍总是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是因为他本就不在乎生死与否,伤痛与否。

旁人都求长生,为此打破脑袋的去争抢,而江衍……

苏子渊一路上都十分别扭,就端端坐着,不再主动与江衍搭话。

江衍心中微微叹息。

他的身子,强求不得,这些年他学着看开,到如今也早已经无能为力。

这不舍,已经不是他可以奢求的东西。

马车停了停,江衍轻轻推了推苏子渊。“子渊,下车用膳了。”

苏子渊闻言起身,默默无言的下了车,他们停留之处是个小馆子,环境倒是不错,车夫将马牵去喂食,江衍便同苏子渊入了小馆子要了些酒菜。

苏子渊往凳子上一坐,便不动如山,满脸都是故作冷漠的赌气之色。

酒菜很快便上了桌,江衍喝下一口酒,拿起筷子,却见面前的人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忽而垂了手腕,“嘶”了一声。

只见对面的人忙抬了头,紧紧皱着眉头,拉住他的腕子翻来覆去地瞧了瞧,“怎么了,又疼了?是不是筋脉没长好。”

江衍憋了憋笑,一本正经道:“就方才一瞬,应当是不妨事的。”

苏子渊忽而想起来,江衍素来是不喊痛的性子,蛊毒发作那样的痛楚都能忍得下来,怎会因为这小小的伤处发出声响。

反应过来,苏子渊立刻松了手,带着怒意道:“江衍。”

江衍见人似乎是急了,拿着筷子立刻道:“吃饭了吃饭了。”

苏子渊没好气的剜了江衍一记眼刀,却还是一筷子一筷子的将江衍碗里堆成了小山。

见江衍正准备举起酒盏,苏子渊抬手一取,便将酒杯拿远了,“伤没好,酒便免了。”

江衍望着被移开的酒盏,忽而觉得有些得不偿失。

第89章 墓碑

前往漳州之时,必途经邺州,数日奔波,他们经过邺州之时已是深夜。

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江衍望着马车外景致,忽而命马车驶入了一个僻静的小道里。

苏子渊透过缝隙,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忽而默了。

马车停在一个寂静偏远的林子里,江衍下了车,一步一步的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他的步子沉痛却庄重,还带着一丝无言面对的胆怯。

苏子渊默然无声的跟在他的身后,直到走到一个熟悉的地方。

曾经本来只是一座孤坟之处,立起了两块墓碑。

“宁姨,时庭,我来看你们了。”江衍的声音低而沉,却让身后的人,身形一僵。

“对不住,隔了这么久才来。”

苏子渊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从身上蔓延出一种悲凉与孤寂,将身上的温润散的一干二净。

江衍站在墓碑前,朝着墓碑介绍着身旁的人。“这是我的朋友,同我一道来看你们。”

他如今大仇将报,身旁亦有了子渊,他过得很好,可是他总觉得,他不该过得这般好。

苏子渊看见那块新碑没有名字,只是在碑下刻着一行小字。

兄瑾之。

时庭死后,江衍一直不敢再踏足邺州境内,更不敢来到这里。今日苏子渊同他一道,他才敢鼓起勇气来这里看一眼。

江衍走上前,蹲下身,清理了坟前的杂草,用衣袖轻轻拂了拂那块墓碑上的灰尘。“时庭。”

江衍看着那块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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