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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不愿,江衍便将此事上禀,届时龙颜大怒,太子无暇自顾,而他罗家定被抄家,无一幸免。
罗值思及片刻,似乎下定了决心,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头,道:“罗值,为王爷马首是瞻。”
江衍十分满意地道:“罗大人深谋远虑。”
转过身去,江衍瞧见祁时庭在一旁坐着,侧着头,用手托着下巴,手掌撑在颊边,食指在额间一下一下地轻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江衍轻唤道:“时庭,走了。”
第10章 玉佩
回府的路上,祁时庭一言不发,江衍道:“时庭,今后你可想入朝为官?”
祁时庭侧过头,答道:“还未曾想过。”
江衍见他无心,便也不再多问,他其实更希望祁时庭能远离那个尔虞我诈的朝堂,哪怕做个浪荡的世家公子,或是无拘无束的江湖儿女都是好的。
罗府与定远王府不远,两人便一路步行。此时街上正热闹,江衍同祁时庭一同转了转。
祁时庭走入了一件玉石铺子,半弯着腰瞧了瞧台子上摆放的饰物。
江衍走上前,问道:“时庭喜欢哪个?”
祁时庭边看边问道:“近来可有新进的货色?”
那玉石铺老板笑道:“都是这几日新打的款式,公子瞧瞧这有几块成色不错的。”
祁时庭左瞧瞧右看看,拿起一块玉佩来,这玉佩上面刻着一对鸾凤,正是眼下时兴的款式。
他将那块玉佩拾起来,道:“这块罢。”
玉石铺老板喜笑颜开,“客官好眼光,这温玉养人,成色极润,不过五十两。”
祁时庭毫不迟疑的放下一千两银票付了账,他身上一向没有带碎银子的习惯。
那玉石铺老板愣了愣,急忙道:“公子,我们店是小本生意,恐怕找不开啊。”
祁时庭摆摆手道:“不必找了。”说着便举着玉佩,站在江衍面前递了上去,“五爷。”
江衍愣了一瞬,“给我的?”
祁时庭点点头。
江衍有些迟疑的接过玉佩,只见上头的鸾凤刻的倒是不错,只是料子不是上乘,雕工也显得有些生涩。
这小子,恐怕不知晓鸾凤为何意吧。
罢了,这份心意,他倒是无法拒绝。
接过玉佩,江衍伸手将腰间挂着从不离身的那块玉玦取了下来,系在了祁时庭的腰间。
“五爷?”祁时庭有些不解。
“收了你的东西,自然是要回礼的。”江衍系了个结,嘱咐道:“这是我母妃留给我的东西,带好,莫要丢了,今后或许有用处,也可以留个念想。”
祁时庭虽不明白,却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晚间,寒笙悄声无息出现在了房内,“主子,事情都办妥了。”
“方云派林风那个老牛鼻子也已经死了。”祁时庭道。
今儿的玉石铺子便是个传递消息的地方,方云派已经有了内讧,趁乱做了林风,倒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祁时庭在烛光下把玩手中的玉玦,买玉佩不过是个幌子,江衍这块玉玦明显比他的那块成色好上许多。通体透亮,雕工细致,论价格,恐怕是他送出去的玉佩十倍不止,而且,还是他母妃遗物。
难不成,这人真是个脑子有毛病的?
门外忽然响起叩门的声音,祁时庭示意寒笙去开了门,见是江衍,便迎了上去,“五爷。”
见江衍的目光落在了寒笙身上,便道:“你先下去吧。”
江衍见寒笙离开,道:“时庭,可要随我出去一趟?”
祁时庭道:“好。”说着便要关上房门与江衍一道出门。
“不问去哪?”江衍道。
祁时庭笑着道:“五爷总不会把我卖了。”
江衍失笑,这孩子倒是同他越发相熟,如今才放得开一些。他眉眼低垂,正好看见那玉玦被他挂在腰间,不由一阵欣慰。
“五爷,我回房拿佩剑。”祁时庭进了卧房,寒笙已立在了里头。
寒笙只听得自家主子同他擦肩而过时,低声道:“今夜便动手。”
寒笙轻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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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坟冢
江衍带着十一和祁时庭,趁着夜色一路走入了定远王府不远处的一片密林深处。
走着走着,竟看见了一处无碑孤坟。
这地方显然许久没有人来了,坟冢之上杂草丛生。
江衍弯下身子,伸手一点点拔除了杂草。接着,在坟前倒了一杯酒。
他还清楚的记得,宁姨浑身是血的挡在自己身前,被长剑刺穿胸口,大口大口地鲜血从嘴巴里涌出来,“姨母……姨母不能再保护你……了。”
小小的江衍手足无措地想要擦去她唇边的血,却发现越擦越多,眼眸中积蓄了泪意却倔强的不肯落下,“姨母,我去找大夫。”
那人满是鲜血的手牢牢握住他的,“瑾之……逃啊,快逃,陛下……定远王,快逃……带时庭……”
那人的手无力落下,小小的江衍握住那逐渐失去温度的手掌,轻声道:“我答应你,姨母,我一定会好好守护时庭。”
“宁姨,我带时庭来看你了。”江衍转身朝着祁时庭道:“时庭,跪下。”
祁时庭闻言愣了愣,还是屈膝跪了下去。
十一远远站着,江衍在祁时庭旁边跪下,“宁姨,时庭如今长得很好,性子也很好,您可以放心了,我必会倾尽全力,护时庭此生周全。”
祁时庭闻言皱眉,转过头去,却见江衍眸间微红,语气坚定不移,似乎是在以命为诺,让人毫不怀疑其中真伪。
为什么?
什么东西会让他这般执着?
“时庭啊。”江衍的声音带着些湿意,“当年你母亲故去后,陛下并未归还尸首,我派人将她的尸首换了出来,葬在了此处。”
“宁姨的死,是为了我。”江衍的声音有些颤,“对不住,时庭。”
宁姨刚刚生下时庭的时候,他出宫前往定远王府探望。而当年的皇帝,心中对他满是戒备和恨意,便决定与定远王合谋,想要在邺州要了他的性命。
宁姨偷听到了祁恕的部署,拖着虚弱的身体想要带他离开王府,却为了保护他,死在了伪装成刺客的皇室暗卫手下。
那时,暗龙卫还未完全供他驱策。若不是最后南清尘及时赶到,救下了他。或许那日,他便命丧于定远王府了。
他活下来了,可时庭却从尚在襁褓之时,便失去了母亲。
若是没有他,时庭也该在母亲的关怀下长大,而不是孤身一人,连母亲的记忆也没能留下。
“五爷。”祁时庭轻唤了一声。
“时庭,宁姨的死,我已不能挽回,如今幸好你还在,我尚能弥补。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让你得到,你只需要好好活着便是。”
祁时庭望着江衍眼中的沉色,心中忽然动了动。
原来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人。
“那五爷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