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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那我不适合跟你去睡主卧吧,我先住在楼下行吗,就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你让我睡的那间房。”

孟慎廷动作顿住,垂着眼帘深深盯她几秒,其他灯还没开,这一点光线仿佛昏蒙的一层纱,半遮住他这一刻的表情。

过了半晌,他缓慢松开她的手,继续去脱肩上披的大衣,音色透了些许的哑,非常简短地答她:“好,你留在一楼,我去楼上。”

他没回头,迈上楼梯,脊背硬朗挺拔,伤臂的绷带从他袖口里露出,一截刺眼的雪白,上面还沁着细微的淡红。

梁昭夕心乱如麻,一瞬间袭来的酸胀热疼让她想都没想,亦步亦趋地朝他追上去,拖鞋没什么声音,她小跑了几步,才看到孟慎廷的背影已经转过楼梯口,消失在她视野里。

她又强忍着站住,抿起唇。

这么快,哪像受那么重伤的人,好像也不想她似的,都不争辩挽留一下。

梁昭夕话都说出口了,只能转身走进一楼卧房,全身脱力地倒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滚,眼睛湿莹莹望着屋顶。

她才不信孟停这一晚能不下来不管她,她只盼他快点扛不住,赶紧下楼找她,要求她必须去陪他,他单臂不方便,她还心急着要去照顾他。

但按他的高要求,她作为被追求者,就该清高难追,不许反过来伺候他,她不逼一把,他那么专横霸道的人,说准的事,才不会松口准她上手。

梁昭夕在房间里坐立难安了将近半个小时,攥着的手机突然一震,她以为是孟慎廷的消息,赶忙翻过来看。

这手机当初落在邮轮的甲板上,还是下船前才交到她手里的,她满心急切解锁,收到的却是钧叔的信息:“梁小姐,您放在邮轮上的行李箱刚送到了,有急需的物品需要马上给您送过去吗,我担心少东家手会吃力,就没敢惊动他,擅自联系您了。”

梁昭夕努力沉下心,想着明天还不知道几点才能有空,而且箱子里有别人的证件,她还是要拿回来妥善保管,何况——

她回复:“钧叔,找我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钧叔应该不会只因为一只箱子在这时候找她。

钧叔回复很快:“被您看出来了,我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来想去,实在憋不住,想把你们分开后,他都经历了什么原本告诉你,哪怕过后他怪我罚我,我都认,我希望您听一听,如果可以,多爱他一点。”

隔了两秒,梁昭夕还来不及说话时,他又发来一条:“抱歉梁小姐,就当我上了年纪头脑不清,冒犯您了,您现在跟少东家在一起,不可能有空,他也不可能让您因为这个花时间,我不该打搅,行李箱稍后给您放到门外。”

梁昭夕看着那些字,突然懂了在港口时钧叔的欲言又止。

这不是冒犯,她无比的想知道,每一个细节都要听,而这些事,孟停绝对不会对她讲,那些她看不到的岁月,就会一直深埋,成为他心底她无法去触及的沉伤。

梁昭夕看了眼时间,天快亮了,孟停还没有下楼,他向来能忍,应该也不会太快让她如愿,她下楼去跟钧叔见上一面,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他多半都不会发现。

而且青檀苑的入户门声量极轻,只要不是故意弄出动静,基本算得上悄无声息。

她穿上外套,轻手蹑脚出门。

而她依然对自己的重要性有错误的预估,以为即便孟慎廷发现她不在,也能冷静联络,等她分分钟跑回来。

她完全想象不到,把一座空宅不声不响留给他,她在这个冰冷的家里消失得一干二净,就是在亲手把他送上处死的绞刑架。

第79章

二楼一片昏暗, 走廊和楼梯为她常亮的夜灯在天色渐明后自动关掉,只有合起的窗帘缝隙里透进一线微弱晨光。

孟慎廷伫立在主卧门口,房门在他身后紧闭,隔绝了外面所有细小声音, 全世界重新陷入死寂。

他盯着那道近在咫尺的光, 像把阴沉视野撕开了一道不切实际的璀璨口子,如果真的扑过去, 是不是就会跟以前的每场梦一样, 在他面前熄灭。

他微微眯起眼,压下炫目的刺痛,岿然不动站着, 始终没有往里踏进一步。

房间里渐渐连呼吸声也听不到,孟慎廷沉默扫视那些单调冷肃到没有她任何印记的陈设,有些恍惚的瞬间, 像回到了分开的那个凌晨, 他也在这里, 望着那张灰白调的床,如同面对一口棺, 把他压垮吞噬。

他阖眸,眉心拧出刀刻的深痕。

说要追她,就该循序渐进, 他的昭昭值得一切耐心, 上一次操之过急的结果,他尝的还不够吗, 他极力约束管控着自己,即便装也要装出一副比从前平静理智的样子,别再过激把她吓到。

然而他只是尝试收敛, 车上不再时时抱紧厮磨,不乱碰她,回到这个所谓的家,尊重她要分房的意愿,他就已经踩到了临界的极限上。

他面对空荡荡房间,从前和今天的画面在施虐般交错。

她曾甜腻地缠绕他亲吻他,他也曾独自收拾她遗落的东西打包归还,她湿淋淋狼狈苍白地在海里抱住他,又疏离地要跟他分开单独住在楼下,每个碎片都在勒紧他咽喉,把他坠向熟悉的黑洞。

孟慎廷右手在身侧攥成拳,血管筋络道道绷起。

她说爱他,想他,却刚一进门就急着与他划清界限,避免和他亲密,她是真的仅仅等他来追,还是在故意逼他受不了,想亲眼看他失态,或者他猜测的原本就没错,她说那些话,只是要挽留他的命,不想他因她而死,一辈子背上负担,是哄骗,说谎,惊心动魄下的一时冲动,总之不是真的。

他唇边抬起一抹自嘲。

不是真的又如何,既然让他活着,她说了就得认,后悔也得受着,他承认再微小的分离也让他痛不可当,如果怕他,那就怕吧,他本性极端,拿什么去做正常人。

整个房间宛如正在凌迟的刑场,孟慎廷绷带上无知无觉时洇出更深的血迹,他转身出去,快步迈下楼梯,径直走向一楼的房间。

他握住金属把手,冷意让他些许冷静,他肺腑被野火灼烧着,垂下眼深吸,控制失衡的心跳,隔着一扇门叫她。

“昭昭。”

里面没有回音。

他停顿一息,过分敏锐的刺疼陡然从身体各处爬上来,他压制,低声说:“昭昭,让我进去。”

得到的仍然只是绝对的安静。

空气凝成细小尖锐的颗粒,悬浮在黯然光线里。

孟慎廷注视着自己显出嶙峋折角的森白指节,直接推开门。

门并没上锁,灯也关了,空荡清冷扑面而来,通顶落地窗只映出他孑然的轮廓,房间里没有人影,没有声音,没有哪怕一件她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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