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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手臂的女神将还未走远,尾奴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惹毛了这对男女,枪响了,将她又引了回来,见到昏迷的小鱼,不见川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尾奴缓缓举起了双手,试图安抚那对男女的情绪,道:“我们能聊聊吗?动刀动枪的,不至于。”
“偷听好玩儿吗?”男的问道。
尾奴道:“我没有偷听,你们要么是想用耸人听闻的闲聊吓唬我,吓得我大惊失色,精神错乱,以此为乐,要么就是觉得反正我都会死在你们手上,你们想聊什么就聊什么,无所顾忌。“
女的皱起了眉头,和男的耳语了起来:“迷香对他没用,看他一点也不慌,恐怕是个道友,大概有些本事,小心。”
男的便问尾奴:“你修什么道法的?要是同道中人,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一场误会。”他作势将匕首收到了腰后去,笑得很客气:“那就交个朋友。”
尾奴看着两人,道:“世人追求永生,有的问药,有的求神,我听说有一个族群,自力更生,发明了一种妙法,能将自己的魂魄转移进别人的躯体,以免转世轮回之苦,借此来获得永生。”
男的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示意女的也收起家伙:“妈,同道中人呐。”他便来揽尾奴的肩,道:“道友,相逢即是缘分,走吧,上我们家坐坐,这里环境太差了,上我们家,我给你收拾一间屋子住住,你来香山这里拜天女的?”
尾奴瞥了眼男的,道:“做客就算了吧,恐怕我一进通市地界,就再出不来了。”
男的笑了两声,女的也笑了,收起了枪:“这话说的,既是同道中人,我们是盗亦有道,从不占同道的便宜,也想尽尽地主之谊,回头我们出门,道上相逢,也好有个照应,道友在哪片地界修习?”
尾奴看着被包在床单里,双眼紧闭的小鱼,问道:“这是你们相中的一件衣服?”
男的关了手电筒,屋里暗了,女的沉下了声音,那眼色也阴沉了,说:“盗亦有道,可不能坏同道的好事啊。”
男的便说:“你和他非亲非故吧?”
尾奴叹息:“我想先和你们确定一件事。”
“你说。”
“就算我没点他的睡穴,你们也会想办法弄晕了他,然后霸占他的皮囊,对吧?”
女的说:“这不能叫霸占。”
尾奴点了点头:“在你们这里,这叫孝顺。”
女的往前一步,要拉尾奴的手:“走吧。”
尾奴还是不动:“我不管你们的闲事,你们也放过我,就带着他走吧,行吗?”
男的和女的对视了一眼,一人一边夹住了他,男的又问他:“道友,你来这里到底来干吗的?”
尾奴看了看他们,好言相劝:“我也是为你们着想,我的皮囊恐怕阿强穿不了。”
他道:“恐怕,你们穿不了。”
男的乐了,女的二话不说拔了枪,枪口戳着尾奴的后背,声音更沉:“盗亦有道,激将法那是歪门邪道。”
尾奴无奈:“我嘴笨,但真的不是激你们,”他想了想,建议道:“这样吧,不让你们在阿强那里难做,我跟你们回去见一见他,我亲自和他解释。”
男的和女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那女的便抽了裤腰带,将尾奴的双手牢牢绑在了一起,由她牵着,男的则将小鱼扛在肩上。他们下楼,出了招待所。
这对男女是开了车来的,到了车边,男的把小鱼塞进了后备箱,女的押着尾奴坐去后排。往通市去的路上,男的又和他打听:“道士?和尚?灵修?”
尾奴摇头。
“巫师,萨满……”男的抿了下唇,从后视镜里打量他,“道友,不会是妖精变的吧?”
他瞅着他:“这脸你自己捏的?什么妖啊?修了多少年修成了人形?”
女的也看了尾奴几眼,眼睛眯缝了起来:“妖精的皮囊我们也不是没穿过。”
尾奴还是没说话,他和人交流得少,嘴确实笨,万一又说了什么叫这两个人会错意的笨话,闹出大动静,那倒霉的还是他,索性闭嘴坐着。
眨眼这就回到通市了,这对男女将他带进了一片树林,男的打手电筒带路。他们往盘古庙走去。
盘古庙灯火通明,那班富强就站在庙门口,两盏小孩儿脑袋那么大的红灯笼挂在他身后,衬得他红光满面的。见了他们三人,班富强喜出望外,冲上来对着尾奴的脸和身子一通乱摸,好一阵,他才从狂喜中恢复了些理智,问那对男女:“怎么人醒着?”
男的说:“是个道友。”
女的说:“可能是个妖精,说我们穿不了他的皮囊。”
男的笑呵呵的:“我妈就是受不了别人这么说,质疑我们的技术,绑得不紧,没伤着这件好衣服。”
班富强摆了摆手,还是很开心,丝毫不介意:“不要紧,不要紧。”
“确实是件漂亮衣服,我们那群孩子都比不上。”
“那可不是,我第一眼见到,我就想要。”班富强将尾奴拉进了盘古庙,招呼那对男女:“那就别干站着了,也让他开开眼吧。”
过了山门就是个院子,不大,四四方方,抬眼就能看到正殿里的一尊彩色木雕,塑的是一头坐着的大狗,大狗的胸口大敞,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端坐其中。
狗全身赤色,男人绀青。
正殿悬挂“分身有术”四字横匾。
院里有张供桌,中间奉一尊错金博山炉,两旁分摆着一盆血淋淋的大骨棒和一碗黄澄澄的圆杏子。这院子里还有两条长形玉石槽,嵌在地上的,就嵌在那供桌两边。
班富强拉着尾奴走到东边的玉石槽前,抽出一把匕首。尾奴看着他,道:“白天你几次三番想让我留下来,试探我会不会再回通市,我都没接话茬,电话也给了空号,我是希望你能知难而退。”
班富强一咋舌,将尾奴的脑袋按在石槽里,一刀划开了他的脖子。
尾奴说:“我的皮囊,你真的穿不了。”
他看着自己的血流进石槽里,又道:“你要是穿了我这副皮囊,往后有的是罪要受,一座暗无天日的石牢,一关就是五千年,五千年的饥,五千年的饿,平日里只能靠露水为生,一双眼睛总是被蒙着,一对耳朵总是能听到很多,可也没个人陪你说话,也没人来看一看你,天地之大,万物之稀奇,你都听得到,却无法体验,无法经历。”
那中年男的凑过来看了一眼:“怎么还在说话呢?真是妖精啊?“
山林间忽而闻不见花香了。
尾奴直起身,面朝这三人,抬起手将自己的脸往两边扯开。
那班富强大喊一声,跌坐在了地上,匕首也掉了,那一男一女也都惊呆了,跪在了地上,女的先反应了过来:“禅师!!”她不停叩头。
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