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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不习惯在视野全无遮蔽的水晶餐厅用餐,容向熙也不能接受自己头顶上方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吊灯。

近五百公斤的重量,她不敢拿命去赌。

负责人连忙解释道:“容总,这个吊灯就是这样的,晃晃悠悠别有美感,其实很坚固的。”面对容向熙威严的视线,她低下头,“不管如何,那幅画一定得入镜的。”

画得位置不能轻易挪动,那是某年商载道来访亲自命人装裱挂起。

中恒集团每年的新年致辞,这幅画都稳稳出镜,悬挂在相同的位置。

“怎么了?”商呈玉走过来,身姿颀长,酒气薄淡。

容向熙指了指吊灯,“该挪一挪。”她低声说:“我上次过来的时候,没晃这么厉害。”

在容公馆那样的环境长大,比学会做人更先进入她头脑的是学会保命。

她有近乎野兽般的直觉,这种直觉几次帮助她死里逃生。

商呈玉看一眼吊灯,轻抚她肩膀,淡声吩咐,“叫安全部门过来检查。”

陈澍说:“BOSS,我们只有半小时。”采访结束后,他还有客人要接待。

商呈玉言简意赅,“挪一挪。”

沙发挪到距离吊顶五米开外的位置,摄影师们站在原本沙发的位置摄影。

容向熙瞥一眼,“你们也换一个地方。”

负责人笑,“不碍事的,那个地方光线好,容易出片。”

容向熙:“我们不需要出片。”

她跟商呈玉也不需要靠颜值吃饭,安全第一位。

所有人都从吊灯下撤离,留出大片空地。

原本留在吊灯下的摄影师们松口气。

本来他们不觉得这个吊灯有什么危险,但被容总这么一说,心底不由得惴惴起来,还好现在脱离潜在危险。

采访顺遂进行。

容向熙坐在商呈玉身边,在他讲述集团政策时,她要做适时补充,当然是以一种家常亲昵的口吻。

“说起这个政策我印象深刻,大半夜的,他还在厨房跟这项推进不下去的政策作斗争呢。”这当然是假话,是提前背的稿子。

适当展露脆弱的一面,可以博得公众更多好感。

“商董还会做饭?”

“当然。”容向熙按照稿子,柔和轻快说起了几样菜,眼底出现回味的光芒,“他的厨艺很好,有机会你们要尝尝。”

在这段采访中,商呈玉展现他英明强势的一面,而容向熙的任务则是要在他的冷硬中披上温情的外衣。

容向熙巧笑嫣然,眼神仰慕看着商呈玉,“或许在你们眼中看到的是商先生雷厉风行的一面,但在我眼中,作为一个妻子,我看到的是他的另一面。”她刚要举一些商呈玉在家里”与众不同”的例子,耳朵敏感听到“咯吱”的声音,她瞬间冷了脸,立即要闪身向前躲。

有人比她更快,半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到前面。

下一秒,“轰隆”一声,古董流苏吊灯轰然倒地。

掉落迸起的碎渣,引得阵阵尖叫声。

容向熙耳边是轰鸣嘈杂的尖叫,眼前是他宽阔清冽的怀抱。

他扣住她的肩膀,温和垂眸,眼底平静,“被吓到了?”

当然没有。

容向熙蹙眉瞥一眼倒塌的吊灯,碎玉琼花般,而承载它重量的木质地板寸寸开裂——

她心底疑云升起,给护在暗处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得了命令,悄悄从这热闹而混乱的环境离开。

几分钟后,容向熙觉得演得差不多,想从他怀里挣托。

商呈玉抬手扣住她肩膀,声音很轻,“有人在拍。”

容向熙瞬间恢复小鸟依人模样,受惊似的伏在他怀里。

而商呈玉轻轻抚着她脊背,修长挺拔,做好温柔安抚的模样。

又过了几分钟,负责人惊魂失魄走过来,“商董,容总,咱们继续——商总!您的手!”

容向熙后知后觉嗅到血腥气。

商呈玉白皙漂亮的手背上,汩汩有血流渗出。

他淡然,“可能刚刚被渣子崩到了。”

吊灯掉落,碎片飞溅,免不得有些崩到商呈玉手上。

容向熙反应一会儿,做出合理反应,“我帮你包扎。”

有人立刻拿了药箱过来,容向熙轻垂眼眸,一丝不苟包扎上药。

她做得很熟练,蝴蝶结都打得很漂亮。

商呈玉垂眸凝望着她,专注又温和的模样。

这一幕,又落到摄像机里。

即使有这样的插曲,依旧没有阻碍商呈玉和容向熙会客应酬的步伐。

一切结束,天要将明。

保镖给容向熙发了消息,说扣住了行为鬼祟的人。

容向熙将这件事告诉商呈玉,“可能是荣昌苑那边的人,我把人证交给你,你看着办。”

事故一发生,容向熙便猜到行凶对象。

最期盼着商呈玉死的肯定是荣昌苑那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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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呈玉没有孩子,他一旦丧命,继承权肯定花落荣昌苑。

而且,为了商家基业永固,商载道不仅不会怪罪他们,还会捏着鼻子给他们擦屁股。

毕竟,商家必须得后继有人。

商呈玉反应平淡,似乎并不关心有人做手脚害他。

让他上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他静静问:“我曾经帮过太太的对手,今时今日,太太还愿意向着我。”

他说的是当初他把容子暮从陆家那里捞出来的事。

容向熙立即说:“当初你做得决定是出于利益考量,我同样如此。”

当年容家的继承局势未明,商呈玉两头下注,倒也无可厚非。

虽然在感情上辜负她——

她冷淡想,对于他们这种人,利益是最重要的,感情算什么?

商呈玉并不为她的解释动容,神情反而淡漠几分。

容向熙便适时补充,“一个出手就要人命的人,不足为谋,比起那些类人的私生子们,我还是更喜欢更商先生合作。”

她目含微笑,坦坦荡荡。

商呈玉凝视她,“你该恨我。”

她该恨他,而不是一视同仁把他当做施舍仁慈的对象。

包厢被清扫过,刚刚还碎渣遍地的地板又光洁如新。

博山炉里重燃了香,淡雅的梅花清香。

容向熙怔了下,装作没懂他这句“你该恨我”。

她侧目扫一眼左右,空空静静。

她并不喜欢商呈玉此刻看她的眼神,微微侧开视线。

“你去向爷爷汇报吧,我走了。”

她要上班。

商呈玉用受伤的手攥住她手腕,“我送你。” 网?址?f?a?B?u?y?e??????ǔ???ě?n?????2?⑤?﹒???????

“你一夜没睡了,好好休息。”容向熙说。

客气又疏离的口吻。

语气稍顿,她回眸坦诚看他的眼睛,“就算我们离婚,我也会做你坚定的盟友。”

她说:“在私生子和你之间,我一定坚定站在你这一边。”

她每一句真情实感的发言都在刺向曾经的他。

商呈玉平复一息,敛眸,“我送你。”

容向熙拂开他的手,仰眸说:“我的司机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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