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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双手搭着萧琨的腰,没有搂他,此刻他发现萧琨全身绷紧,屏住呼吸,金龙不断下降。
“萧琨?”项弦马上发现了异常,诧异道,“你没事罢?!”
萧琨无法回答,他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来控制金龙,让他们不至于从万丈高空坠落摔死。金龙呼啸着冲进了阴山南麓的树林中,轰然撞断无数树木,龙的灵体骤然消失,项弦在撞击到来前一把抱紧了萧琨,几下翻滚,坠入原始野林的深处。
一切平静后,项弦发出痛苦的呻吟,勉强起身,摇晃萧琨。
“你没事罢!萧琨!醒醒啊!”项弦喊道。
萧琨已陷入了昏迷。
项弦实在是对自己的人生遭遇服气了。
黄昏如血,一轮夕阳绽放着红光,缓慢沉入地平线下。荒原上,项弦背着萧琨,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萧琨终于醒了,发出闷哼。
项弦充满疑惑,侧头道:“你究竟怎么了?刚见面那会儿也是这般。”
“我不知道,”萧琨虚弱地说,“从前不这样,打那天才开始的。”
项弦:“这可不是我害的,先把话放这儿。”
萧琨想再说几句,奈何实在没力气,只得说:“我知道。”
萧琨环住了他的背,任他背着,伏在他肩上,感觉到无比地安心。然而项弦心中叫苦不迭,不知道自己究竟摊上了什么事,自从在玄岳山与这人相识后,一切就朝着无法预测的方向狂奔而去。
“你还好罢?”项弦又问。
“有点冷。”萧琨低声说。
“现在呢?”项弦运起法力,身周散发出温暖的气息,脚下融化了苔原的雪,形成一条奇异的道路。
“别睡,”项弦又说,“这儿太冷了。”
“不碍事,”萧琨小声说,“我不会死。”
片刻后不闻交谈声,唯独斜阳落霞下的融雪,项弦又自言自语道:“你看上去很累,究竟吃了多少苦头?”
阴山下有一处废弃村落遗迹,还保留着被摧毁时的模样。项弦四处看看,充满疑惑,找来木板胡乱修补了四面漏风的墙壁,在房中打了个响指,生起火。
“这不像被战火毁掉的村落,”项弦说,“倒像是妖怪弄的。”
“你说得对。”萧琨在房内喝着热水,缓过来了,说,“这儿应当是昔年黑翼大鹏所袭击的村庄,北方大地的梦境之神白鹿在此处转生,大鹏鸟为了寻回前世的记忆,想吞噬白鹿。”
“哦?”项弦说,“你怎么知道?”
“道听途说。”萧琨说,“怎么,你们司中,没有这些记载?”
项弦在一口大锅里煮进少许野菜,说:“先师知道天下不少奇闻轶事,对北方的传说了解得却很少。”
“驱魔司南传后,”萧琨说,“大部分典籍都不曾带去。” w?a?n?g?阯?F?a?布?页??????μ???€?n????〇??????????????
“嗯。”项弦想了想,又说,“我不擅岐黄,也不知道你得了什么病,这些草药,只能强身健气,聊胜于无,回头进了中原,还得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没关系,”萧琨尝试调匀内息,说,“现在已经好了,我也不清楚为何如此……明天清晨想必就能驭龙飞行。”
“还是别了,”项弦色变道,“万一再摔下来不是玩的。”
是夜,荒村外寒风呼啸,萧琨躺在废榻上,项弦则躺在地上,项弦一袭单衣白裤,外袍已让萧琨盖着。
“凤儿?”萧琨问。
项弦动了动。
萧琨知道他还没睡,问:“你在想什么?”
项弦答道:“在想你为什么老叫我小名。”
萧琨:“……”
项弦又坐起,认真地说:“在想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一释我的诸多疑惑。”
“饶了我罢。”萧琨想到诸多事宜要理清就头大。
“你才饶了我罢。”项弦哭笑不得道,“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我很迷茫啊,兄弟!”
“上来陪我睡觉,”萧琨说,“我冷。”
“你这人当真奇怪。”项弦打量他片刻,最后似乎有点不情愿,挪上榻来。他身为纯阳之体,躺在萧琨身畔时,四周便暖和了起来。
第86章 开局
梦境再次浮现:
项弦回到了开封驱魔司内,他转身四顾,见周遭俱是熟悉无比的布置,他在司内穿梭来去,急迫地寻找着那个身影。
在哪儿?
偌大驱魔司中,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
萧琨则站在前院里浇花。看见他的那一刻,项弦便松了口气,不知为何,熟悉的家中只剩下他俩。
他快步上前,从身后搂住了萧琨,亲昵地摩挲着他。
“哥哥,”项弦低沉的声音道,“咱们重来?”
萧琨笑了起来,推开他的身体,又拉着他的手,示意他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记。
景象再变,项弦发现自己被诸多锁链捆缚着,双手双脚张开,悬挂在空中,面朝深不见底的黑暗,他充满了恐惧,大喊出声。
一把魔矛沐浴熊熊烈火,朝他疾射而来,正要将他穿胸而过的刹那,萧琨的身体出现在他胸膛前,以坚实的后背朝向他的胸口,反身迎向魔矛。
魔矛刺穿两人,将他们贯穿在一起,鲜血迸射,温热的血液顺着项弦的胸膛、小腹、大腿淌下,浸润了他的全身。
“萧琨?!”项弦颤声道。
萧琨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抓着那魔矛。
项弦突然醒了,梦境中所经历,一如当下从身后抱着萧琨,将他搂在自己怀中。
他急促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然后再次提速。他莫名地紧张起来,望向萧琨,萧琨也慢慢地醒了,侧过身。
“醒了?咱们走罢。”萧琨平静地说。
“去哪儿?”项弦睡眼惺忪地坐起。
“长安。”萧琨如是说,“你要问的一切,很快都会得到答案。”
正午时分:
萧琨驭龙在长安城外降落,说也奇怪,睡一觉起来,他的身体又奇迹般地恢复了,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当年与师父也来过这儿。”项弦说。
“尊先师,是个什么样的人?”萧琨与项弦穿行于长安街道。两人经历了钻山洞、互相较劲大打出手,又在荒郊野岭中露宿这些天,一身衣服已脏得不能看,只得先去投宿,换衣服,把自己洗干净,又让店家上了吃的。补充整备一番后,萧琨吃过晚饭,回房整理银两等物,发现少了一件东西——撒鸾赠予他的摆件。
这一世他回到银川后不曾与撒鸾去逛街,自然也就不再赠予信物,也许以这样的方式了结,冥冥中自有注定。
萧琨心中感慨了一番,出外时见项弦独自坐在雅座案前。
“喝一杯?”萧琨主动问。
“不喝。”项弦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萧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