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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闹事作乱。

四百年前,那位不世女皇所主持修建的通天浮屠已毁弃,如今则再次开始修缮,这个浩大的工程至少能持续二十年,并由汴京拨款,以养活辽国后代。

萧琨与众人穿过满是积水的街道,来到城西北处看了眼。项弦说:“先去本地驱魔司落脚。”

乌英纵与斛律光已先一步赶往城西准备,洛阳驱魔司与开封驱魔司距离很近,自郭京接任大驱魔师之位、洛阳前任司使寿终之后便不再遴选官员以补上。

甄岳说:“记得洛阳驱魔司陈安,生前乃是新野人士。”

“唔。”项弦也想起来了,说,“四十年前,那位早夭的才子,师父说过,他本该是葛亮死后的下一任持灯者,只可惜死得太早了。”

“陈家的人?”甄岳说。

“陈安是什么来头?”萧琨问。

陈安出身于南阳新野,传言正是唐天宝年间,大驱魔师陈奉后人。而这一家族再往上追溯数代,则是大诗人陈子昂。陈安年少时颇有才名,五岁时展现出灵力天赋,但思虑极重,乃至体弱多病,二十岁上接任洛阳驱魔司使一职,但在三十岁时便疾病缠身,辞世而去。

在那以后,洛阳驱魔司便再没有人了。

一行人经过洛阳城中诸多工地,宅邸、建筑、街道都在大兴土木,辽人虽依旧衣不蔽体,面带饥饿之色,较之开封城外的逃难景象,却已改善了许多。尚有不少宋人应征而来,加入了他们。

监工则在大肆喝骂,让这些半奴半工的遗民快点起来继续干活。

到得看见路边有人被鞭子抽倒在泥泞中时,潮生终于忍不住了,大声怒喝,要过去抢鞭,牧青山忙拉住潮生:“等等!”

“别!”萧琨与项弦同时说。

萧琨抓住潮生手腕,将他拉到身边。

“那孩子还不到十岁!”潮生说。

萧琨再三说道:“不要干涉他们的因果,潮生,听话,稍后我再朝你解释。”

潮生一身仙袍,站在长街中央,不少辽国的少年则一身褴褛,远远地朝他们这伙人望来。

双方对视片刻,潮生没有再说话,眼里充满了落寞,与项弦等人转身离开。

萧琨清楚这已是最好的结果——项弦上了一封奏折,宋廷却是付出真金白银,安顿这许多无家可归的辽国百姓,此刻绝不能再出岔子,否则一旦驱魔师介入,说不得辽人将借势奋起抗争,与宋军对峙。

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就绝不能干预,否则届时小事化大,令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走。”萧琨强自忍耐,不去与族人们交谈,循路来到城西的一大片住宅区,斛律光已等在街口,带他们拐进巷内。只见一处破旧庭院外悬挂着牌匾,依稀能看清上书“洛邑驱魔司”五字。

乌英纵简单收拾了司内房间,项弦在正厅内摆上振魔罗盘,暂时没有动静,萧琨安排值守盯着罗盘,让大伙儿自由活动。潮生一路来时看见这等情况,颇有点闷闷不乐,在檐廊下坐着发呆。

乌英纵交代斛律光,令他出去购买食物,便过来关心潮生:“怎么了?不高兴么?”

潮生:“咱们还有钱吗?”

乌英纵:“又有一些了,刚发了上两个月的俸禄,想做什么?”

潮生说了路上所见,在人间游历日久,让他渐渐明白到,世上诸多事,即使仙人出手也不能解决,世间万物俱有自己的规则,想帮助辽人,就得遵守这些规则。

乌英纵听完只得说:“你帮得了一人十人、百人千人,帮不了五十五万人。”

潮生更郁闷了,坐着不说话。乌英纵想了想,又说:“咱们出去走走,另想办法?”

潮生便起身,随乌英纵出门去了。

宝音像个好奇的猴子般,在驱魔司内四处看,一会儿拉开抽屉,一会儿拈了石子弹指打鸟,牧青山则倚在正厅榻上出神。

“你就不能安静会儿?”牧青山总算受不了了。

宝音活动手腕,将指节捏得啪啪作响,说:“好些天没打架,太无聊了,起来陪我练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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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青山冷冷道:“不练,不是你对手。”

牧青山习练箭术,近身武学招式为当初宝音所教,宝音则是标准的武人,从兵种与武术类型上,牢牢克制牧青山,双方打起来,结果毫无悬念。

“来嘛——”宝音上手就要拉他,说,“我让你一只手。”

牧青山:“不。”

宝音:“让你两只手。”

牧青山马上起身,宝音笑吟吟地退到院中,只见牧青山虚晃一记,手中出现鹿角弓。

“这就来了,想谋杀我?”宝音笑道,侧过身,风度翩翩,修长飒爽。

“送你投胎,一了百了。”牧青山道,“接招!”

萧琨没听到项弦的动静,以为他在睡觉,过长廊时却见项弦在书房内,于朦胧天光下端详架上布满灰尘的书卷。

“在做什么?”萧琨问。

萧琨看着项弦的背影,生出走上前,从身后抱着他的冲动。

书房内也并无外人,萧琨这人就总觉得不好意思,不像项弦,将互相间的搂搂抱抱视作常态,哪怕已定了情,项弦若不主动,萧琨也很少与他相缠相拥。

兴许是因为萧琨小时候极少得到亲人的拥抱与安抚。

“我在看陈安写的奏折。”项弦说。

萧琨耳中听着,内心则尽是那个念头,他的念头转来转去,身体也转来转去,稍显紧张,最后终于把心一横,从背后抱住了项弦。

项弦没有任何抗拒,这举动天经地义,只是侧头看了眼萧琨,亲了他一下。

萧琨脸红了,蠢蠢欲动,抵着项弦,项弦笑了起来,萧琨尴尬无比,正要放开手时,项弦却拉着他的手不放。

“罗盘呢?”项弦问。

“宝音与青山盯着。”

“嗯。”

“陈安写了什么?”

项弦说:“忧虑国家弊病、税赋过重、吏制冗杂,恐怕迟早有一天,将彻底崩塌。”

“别乱蹭。”萧琨以这个姿势抱着项弦,项弦稍一动,自己便感受到刺激与震颤,快受不了了。

“最后他是吐血死的。”项弦解释道。

两人看着一篇尚未写完的文章,纸上尚有大滩的黑色血迹,内文是关于黄河泛滥的赈灾所请,陈安生前向朝廷提出了诸多改革的更议。

“都是四十年前的事了。”萧琨平静下来,说道。

“是啊。”项弦答道,“四十年前就有此忧患,让人相当佩服。神宗在位之时,王安石变法失败,党争激烈,乌台诗案发,苏轼被贬,司马光被罚。陈安是坚定的变法一党。不过话说回来,以驱魔师的身份,积极参与政务,于情不合。”

“为百姓罢了。”萧琨说。

“正好来了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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