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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别的材料。
“这是什么?”萧琨疑惑道。
“给潮生的,”项弦说,“我答应了为他做个乾坤袋。”
萧琨喝了口茶,注视项弦举止,两人相对沉默。只见项弦摊开笔墨,在一块皮料上绘了一棵树,又说:“师父总说我的法宝做得不细致,我向来是能用就行,也不好看。”
“沈括是天下闻名的法宝大师。”萧琨说。
萧琨放下杯时,项弦斟满茶,自己拿过来喝了。
萧琨突然注意到桌上只有一个杯,这意味着他喝了半天项弦用的杯,简直无言以对。
潮生又与乌英纵有说有笑地回来了,潮生总有说不完的话。
“给我的吗?!”潮生发现了。
“嗯。”项弦曾经就试做过一个,现在只是将半成品压好,满桌子的制皮工具,看得潮生眼花缭乱。
潮生:“哥哥,你真是太了得啦,打架这么厉害,还会造法宝!”
“不好看,将就着用罢,”项弦说,“优点是结实。做好了,拿去罢,不用谢。”
潮生眼里一直在闪星星,心里很崇拜项弦,身体却很诚实,只要有乌英纵,潮生就一定会挂在他的身上,仿佛潮生才是猴子变的妖怪。
是日,潮生欢天喜地,拿着他的新乾坤袋,将几件法宝装了进去,还要把山河社稷图送给乌英纵当作信物,即便乌英纵再孤陋寡闻,也知道这法宝可绝对不能收,坚决推辞了。
萧琨与项弦在旁听得一脸无奈。
接着,潮生继续要求乌英纵跟自己去朝圣,上昆仑山后,进白玉宫修行,从此就一起了。乌英纵则表示自己需要侍奉项弦,不能置职责于不顾,能让他抽空去朝个圣,参观参观,已经毕生无憾了。于是两人商量良久,最终达成折中协议——等项弦自然老死以后,乌英纵就再去白玉宫与潮生作伴。
听到这里时,项弦一手覆额,萧琨也终于听不下去了。
“我还是出去逛逛罢。”萧琨说。
“我陪你。”项弦起身去换衣服。
乌英纵要跟,项弦却示意他陪潮生就行,索性成人之美。
巫镇中开了年市,诸多年货开卖,较之灌江口等地,巫镇中的市集更为随意,近乎全是本地人。项弦几次想搭萧琨的肩膀,都被他不露声色地避开。
市集档口还有不少人用红纸在写宜春帖,也称“对联”,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习俗是何时传开的,过年时总会将桃花插在门外,并张贴对联。
“你在想什么?”项弦突然问。
萧琨回过神,答道:“想从前过年。”
项弦与萧琨站在写对联的档口前,看摊贩笔走龙蛇。
萧琨还是第一次被问“你在想什么”这种话。项弦又问:“从前是怎么过年的?”
“几乎没有认真过过,”萧琨陷入了回忆里,说,“驱魔司通常工作到大年夜,然后进宫,领陛下的赏赐,与官员们吃一顿年夜赐饭,大多是羊肉等锅食,喝点酒。”
“嗯?”项弦说,“之后呢。”
“回司内睡觉。”萧琨答道,“其实大部分时候我都在外头,或是捉妖,或是出差办事,年节里留在上京的机会很少。”
项弦:“不回族中过?”
“母亲过世后,”萧琨说,“我就与萧家几乎没有往来了。”
也可以理解,从小被当作妖怪看待,谁也不会愿意回母舅家。
“元日呢?”项弦又问。
“买一点鞭炮,”萧琨说,“放在门口,供小孩子们取去玩闹,自己在司内读书。”
“不出去玩?”项弦十分意外,看来萧琨的生活,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孤独,而他明显已经习惯了。
他们在春联摊前看了一会儿,只见摊贩所写下的是汉时长歌行中的佳句“阳春布恩泽,万物生光辉”。
“你呢?”萧琨忽然问。
项弦答道:“过年是开封最热闹的时节,年夜里开封会放焰火,足足三个晚上,直放到年初三,火树银花,看焰火,去龙亭湖前,还有玩乐的摊子,射覆、追鸟、射箭、钓鱼。”
“吃的玩的什么都有,还有压轴的斗鸡与蹴鞠大会。”项弦拿了一旁摊上卖的绣球,以膝弹顶两下,飞向萧琨,萧琨抬手捞住。项弦又摸摸肩上的阿黄,说:“阿黄最喜欢过年。”
项弦又说:“高俅会亲自前来龙亭湖,带着禁军蹴鞠,当真万人空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都是民脂民膏罢了。我也承认,不过置身其中,还是很热闹。”
萧琨深吸一口气,本想说“难怪你们大宋要亡国”,但仔细想来,辽国没享受到什么,结果不也落得覆灭的下场?
“不跟我去开封玩几天吗?”项弦终于露出了真实意图。
“不了。”萧琨说。
“几天而已,”项弦认真地说,“萧大人,您真正为了自己活过吗?”
萧琨也认真道:“天魔要转生了,副使!”
“啊!这是什么?!”一旁摊位上传来了潮生好奇的声音。
“这是春联,”乌英纵说,“你喜欢吗?”
潮生第一次看见人间过年的玩意儿,正好有了乾坤袋,说:“喜欢!真漂亮,这些呢?”
“年画,”乌英纵说,“在开封时临近过年,家里就会张贴。还有窗花,你看?”
项弦看了一眼,朝萧琨使了个眼色,示意吃点什么去?
临江的摊位上有不少小吃,萧琨便移步与项弦在摊后坐下。
“潮生,”萧琨说,“你别买太多,没地方贴。”
“一定要贴起来吗?”潮生被春联吸引了所有的视线,已经挪不动脚步了。
项弦实在不知道潮生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乌英纵,但对联这种自己早就见怪不怪的东西,难得潮生能品出美来,也带给了他们不少的乐趣。
“乌英纵也很喜欢他。”项弦坐下后朝萧琨说。
萧琨带着少许疑惑,点了点头。项弦知道萧琨在判断,不久后他们即将分开,把潮生交给他与乌英纵照顾,是否能真正放心,毕竟当初离开白玉宫时,真正被托付潮生的人是他。
“为什么?”萧琨问。
他们没有再纠缠先前的话题了。
项弦说:“除了必要,乌英纵不会与我和阿黄之外的任何人交谈。你看他,眼睛一直盯着潮生。”
萧琨“嗯”了声,只见潮生逛完那一家,又去看邻近的摊子。
项弦点了一份炸虾、两壶热酒,与萧琨在寒冬的江边高崖上坐着,望向江面的美景,消磨了整个下午。傍晚回到客栈时,只见两个房间里,全是墨迹方干的春联,榻上、案几上、地上,摊得到处都是。
“买这么多春联做什么?”项弦欲哭无泪,看潮生那模样,要拿春联糊满屋子。
乌英纵站在中间,说:“潮生喜欢,我就把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