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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行看着蒙望,自失明以来第一次怀念从前双目视力良好的时候。
为什么又肯说了呢?
因为蒙望杀意太明显,不说好像真的会死。
厉行登时一怔,因为不说会死。
所以……本质上他不想死吗?
厉行说这些是想让蒙望内疚,把原因往蒙望身上推,毕竟先掐人脖子的是蒙望。
他以为蒙望会放过他。可是蒙望无动于衷,好像他又在蒙望面前进行了一场拙劣的表演。
厉行忽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应该没有那么想活,他早就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起初是担心莫尹一个人活不下去,现在莫尹不需要他也能活。
他没那么重要。
把欧文的管理员权限交给莫尹,不用照顾他这个引人注意的残废,莫尹甚至更容易活。
静了一会儿,厉行开口:【不想看到你伤害莫尹】
在他失去理智的那一个晚上里,蒙望没有展现出任何攻击力和侵略性,反而还给他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他没跟别人说,也没有人能听他讲这些……也许欧文会发现,那天那四个小时他其实睡的很好。
可惜只有那一个晚上。
阴暗的嫉妒在蒙望心底疯长,他想堵上这张和厉行一模一样的嘴,不想从他口中读到另一个Alpha的名字。
那个Alpha明明没有照顾好他,否则他的信息素怎么能安抚到这个小东西。
蒙望看着苍白瘦弱的小家伙,不愿意承认但又无可奈何地承认,无法抑制的妒忌在他心底长成了参天大树,占据了他心底每一个见不得光的角落。
他甚至想在莫尹面前对这个小家伙释放出信息素,告诉莫尹这小东西喜欢他的信息素。
蒙望不自觉捏紧拳头,用了很大力气才压下冲动。
阴鸷目光在莫尹和Omega之间流动,手搭上小东西的后颈。他想再确认一下那确实是Omega腺体,但在碰到那个软软东西的瞬间,蒙望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小东西缩在他怀里睡觉的那晚。
小东西看起来神志不清,但他是清醒的。
他知道他在干什么。
蒙望痛恨他心里的陌生情绪,痛恨他对自己的放纵。明知道那不是厉行,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允许这个小东西一再突破底线?
厉行已经死了。
你亲自确认的死亡名单。
蒙望手掌贴上后颈的时候,厉行身体不受控制地一弹,看起来很像在主动往上凑。
“蒙望心跳声有些杂乱,厉行,你可以再说点儿什么,或者再做点儿什么。”欧文说,“在他眼里你是Omega,你在他面前存在天然优势。”
厉行的脑子也很乱,有一些模糊的想法但又说不出来,不过厉行确信自己想把主动向蒙望索抱的记忆删掉。
下一秒,脖子上的手逐渐收紧,窒息感猛地袭来。
厉行呼吸困难,眼角淌出生理泪水,他又一次感受到蒙望的杀意,但这个力道掐不死他,还要再用力一些才行。
蒙望在犹豫,他真矛盾,为什么呢?
厉行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讽笑,想彻底抛弃过去,又下不去手吗?
这可能要怪他没教好,毕竟埃克斯肯定不教这个。
莫尹肉眼可见地慌起来,他知道他在蒙望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如果蒙望真要掐死厉行他就只能在旁边看着,一时间急得语无伦次,“你想知道的我们都告诉你了,你还要干什么,你松开他吧他身体不好,他受不了的……”
“他用的是什么药?别说是什么未上市的药和试验品,告诉我为什么用药。”蒙望视线瞟过角落的药剂箱,“什么级别的宇宙辐射,需要这么大量的药剂。”
“抑制剂,就是抑制剂,你松手好不好,不要再掐他了,他的腺体很脆弱,受不了一点儿刺激……”莫尹前因不搭后果地说,“真的,他身体不好,内分泌系统紊乱,身体无法消耗腺体产生的信息素,需要定期使用抑制剂……什么宇宙辐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那种东西,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
厉行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欧文说:“完了。”
蒙望问:“你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莫尹呆呆:“我不记得了,只记得见到他时他就是这样,不能说话也不能走路……”
“什么时候。”蒙望收拢手指,看到小东西面色泛红,呼吸不甚明显地停了一霎。
莫尹怔怔看着厉行,“他已经很……”
“什么时候。”蒙望冷冰冰地问。
“厉行,莫尹出现应激反应征兆,他应付不了,”欧文说,“虽然他被定级为A,但我们知道他本不该是A级。”
厉行仿佛没听见,好像没有任何求生意识,软绵绵躺在那一动不动,只有蒙望用力压迫他的喉咙时,才会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厉行?”欧文呼喊,“莫尹什么都不记得,他对这方面的记忆也是缺失的,或许我可以在不泄露你身份的前提下,教他说一些什么应付蒙望?如果你同意,稍微动一下手指。”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莫尹脸上一片空白,他好像到才发觉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无措地在厉行与蒙望之间来回看,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厉行?”欧文再次呼叫厉行,“莫尹无法回答蒙望的问题。”
“厉行?”
流逝的每一分一秒在这艘飞行器里都无比漫长,十秒后,欧文再次问:“厉行?”
“管理员无应答,疑似存在自毁倾向,接下来将连续呼叫三次,如无应答将强制开启代理模式。”
“厉行?”欧文第一次呼叫,“装昏的方式对我无效。蒙望没有对你释放信息素,你是清醒的。”
“厉行?”欧文第二次呼叫,“或许可以尝试告诉他你的身份?他可能只是想知道当年实验室里发生过什么。”
“厉行?”欧文第三次呼叫,“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仍不回应,我将代替你……”
厉行眼睫抖了抖。
从欧文说要强制开启代理模式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后悔改写欧文程序,他应该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一个不懂人类感情的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不懂他回避真相的原因,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隐藏身份,不明白他装可怜背后的难堪,无法体会他被一个多余东西折磨十多年的痛苦。
他疲惫地睁开眼,睁着根本看不清蒙望样貌的眼睛,无声地说:【你还是杀了我吧】
“厉行——”欧文的声音没有波动,但厉行好像从中听到了一丝难过。
厉行眨了眨眼:【如果我死了,他能活下来吗?】
欧文意识到厉行这句话其实是对他说的,回答道:“很抱歉,厉行,我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