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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祺择了一头合眼缘的,看面相憨厚而温顺,双目有神,鼻头湿润,牛角光亮。

“就这头了。”

眼看他们做了决定,牙人看一眼侯力,立刻报价钱道:“您几位是我们掌柜的贵客,多了绝对不要,只收个本钱,十五两,即刻就能牵走。”

第66章 囤冬菜(小修)

由于早就记挂着买耕牛, 霍凌隔三差五就会打听打听价钱,好做到心里有数。

近来壮牛的价钱比收麦之前略降了些,但也不过便宜了一二两, 原本卖二十五六两的, 如今压一压价, 二十三四两肯卖。

如此往后,越临近冬天价越低。

眼前这几头牛的品相都是上佳的, 要价应当更贵,实际二十五两能入手就不错。

有侯力在,一下子就便宜了十两银子。

霍凌趁牙人把两头挑剩的牛牵回棚时,同侯力道:“这话我对廖老板和葛老板说过, 对侯大哥你也一样,我实则没帮上那么大的忙, 承不起这份谢。”

侯力道:“这纯属你看轻自己了。”

他拍拍霍凌的胸口,“我们生意人最是精明, 给了你, 就说明你值得,只管踏实收着。”

有时候人情才是最复杂的东西,以钱财还了, 反倒是两边都轻松的方法。

霍凌琢磨一番,也略微想通了。

他那一句提醒是好心不假,也得听见的人有心才行, 若不是廖德海足够信任自己,说不定只觉得他多管闲事, 挡了财路。

而侯力这边,其实完全可以不提个中渊源,毕竟他妻弟是如何升官的, 霍凌压根无从知晓。

当双方都是厚道人时,他收下东西,图的就是个踏实、心安。

不管怎么说,此事尘埃落定,也算给旁人一个警醒,日后再在大集上遇见所谓的老参棒槌,得多长个心眼才好。

秧参能自参场流出,有第一株就会有第二株。

“收您五两定钱,这条子您看罢按个手印,留在我们这处,下回钱送来,这条子当您面撕咯,就算是结清了,全看侯老板的面子,不然只给定钱,这牛您可是牵不走的。”

牙人交代完,将条子递给霍凌,侯力识字,帮着看了看,表示没什么问题。

霍凌遂按下手印,很快接过了栓牛的绳子。

颜祺摸了摸牛,满脸欣喜。

来之前他只想着能挑牛,没想到今天就能牵回家。

侯力功成身退,还完人情,他就悠哉悠哉地去别处晃荡了。

别看他成日好似没点正事做,实则喝茶吃酒等交际应酬也不少,除了收租,钱财也在好几桩生意上流转。

牙人因霍凌夫夫二人是侯力带来的,即使人走了,态度仍是客气,见他们还抱着两匹布,还拿来绳子给拴在牛背上,驮着就能走。

走前霍凌特地问了一句,哪里有卖结实辔头和鞭子的,他打算直接买上一副,套上车就能用,

牙人替他们指了路,霍凌和颜祺牵着牛去,花五钱买了一副嚼子和结实缰绳,鞭子分皮编的和麻绳做的,后者便宜,他们说了说,直接让店家送了一根。

将牛牵回摊子前,林家三人也逛完回来了,买了一背篓的东西,众人凑在一处,少不得一顿大呼小叫。

“老二,你们不是去送东西,怎么还把牛买回来了?”

在外面,有些事不好详说,霍凌简单道:“正好遇见侯大哥,他说识得一牛马市的牙人,价钱确实合适,我俩怕错过,就买了。”

“有多合适?花了多少钱?”

霍峰没想那么多,直接问道。

“也没便宜太多,我们带的钱不够,靠着侯大哥的面子,暂只交了定钱。”

“那真是不错。”

霍峰摸了摸牛角,眼睛都亮了。

“牲口一天一个价,要是价钱合适,趁早买了最好,这头牛的品相也是真好,正是能下力气的时候。”

鉴于馅饼和山货都还剩一些没卖完,霍峰先把牛牵走,省的挡路。

等摊子清空,霍凌点了点收到的铜子,一共是卖了三两八钱,他得二两五钱,给林长岁分了一两三钱。

以前林长岁进城做杂工,一日挣个五十文都算是好的,他收下沉甸甸的铜板,再次思索起霍凌曾经的建议。 网?阯?f?a?布?y?e?ī????ū?w???n?????????5?.??????

靠着今年跟着进山的所得,入冬前家里总算是有余财买新瓦修房顶,年节里也能多割几斤肥肉,吃上几个油水足的好菜,再多却是不够了。

只是上次下山后回家说起,他娘很是不赞成,说种地、做工虽是来钱慢,却稳妥,赶山风险大,不能只见人吃肉,不见人挨打。

“别忘了霍老栓是怎么没的,你还不如人家二凌,全然是个半路出家的,要是这行这么好做,为何连霍峰都不做。”

说着说着就抹起眼泪来,“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容易盼得你成了家,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教我和明明怎么活。”

依林母的意思,每年秋后进一趟山,不管多少,但凡挣上一笔就已够了。

一番话说的林长岁左右为难,他家不比霍家,好歹霍家两兄弟还有一个在山下种地,不耽误农活,他要是上了山,多半要留夫郎在家和老娘一起,如此想想,倒也真是舍不得。

他不由在心里苦笑,心道自己还是缺些头脑和魄力,不然家里日子也不会多年来始终不见起色。

霍凌好心替他指了路,他有心要跟着走,又总在迈出步子时犹豫不决。

……

黄牛被起名大壮,在中秋当晚住进了霍家新搭的牛棚。

霍家五口人,或者说加上叶素萍肚子里没出生的小娃娃,一共六口,吃了顿圆满的团圆饭。

桌上有肉有鱼,有菜有酒,饭后一人分一个在镇上买的白酥皮月饼,赏罢圆月,方各自回房。

小哥儿虽漱了口,唇齿间仿佛还仍留存着枣泥的香甜,霍凌在那软乎乎的唇上轻轻衔了两下。

此等团圆的节庆,颜祺本还有些怅惘,因衣冠冢尚未立成,白日里他去了城隍庙给爹娘烧纸上香,难免又勾起些伤心事。

霍凌怎能看不出,等院里热闹一散,就裹着人上了床,不给点留下任何胡思乱想的机会。

衣衫半解,火苗一路乱窜,烫得人分不清是什么时辰。

灯火如豆,圆滚滚,颤巍巍。

视线被朦胧水雾遮住时,颜祺恍惚间以为是天边的月亮落进了房中。

——

为防夜长梦多,两人没多耽搁,很快赶去镇上交齐了买牛钱。

因为大宗的存银在山上,暂先借了大哥大嫂的,下次下山时再还。

十五两不是小数目,或许因牛买得太实惠,竟也不怎么觉得肉痛,且现在去后院看到活生生的牛站在那里时,还会觉得晕乎乎的,不敢相信是真的。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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