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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有心计的王显了,就算愚蠢的赵修,也绝不敢自作主张去贿赂双三念,跟幽皇后结势。

只有一种可能,当年这件密事,是现在的皇帝元恪指派的!

也就是说,太和二十年的那一晚,幽皇后伸向文昭皇后高照容的刀子,沾着元恪的罪孽。

奏书记录的,哪是王显的罪证,而是皇帝害母的罪证!

元澄进一步揣度,今夜凡阅看文书的臣子,都有可能变成天子与太师角力的棋子。

不,弃子!

“司空。”皇帝催促元澄了。

元澄回神。

旁边的清河王元怿伸手要接文书。

元澄两息犹豫,做了个君臣皆惊的举动!

尚书省。

尉窈白天在西柏堂处理政事,只能腾出夜里时间决断诸曹的章奏。

月高悬,风低送。

脚步动静打破安宁。

“尚书令,请随我等去式乾殿。”来者全是左右侍卫,有尉窈认识的,也有陌生面孔。

她把官帽戴上,边走边问:“出什么事了?”

“我等不知。”

廨舍外还有两名侍卫,其一是奚骄,人多嘴杂,奚骄只能提醒她:“路黑,尚书令行走要小心。”

到达式乾殿。

尉窈才迈进门槛,就听见器物摔碎声,紧接着是近侍、宦官的惊喊。

尉窈三步并两步,看到皇帝倒在榻上,她立刻挡开众人站到榻前。

幸好崔御医在,速速下针,皇帝发青的脸色才稍稍恢复。

“怎么回事?陛下又因何事忧懑生疾?”她厉色询问周围。

皇帝苏醒,在她搭在榻上的衣袖边轻点两下,说:“尉窈,留下。”

待侍卫都退出,元恪坐起,问:“元勰把王显的头送来给朕,你可知道?”

尉窈“扑通”跪倒,承认:“臣知道。”

“朕的式乾殿,太极殿,都露成筛子了。”元恪冷笑。

尉窈立即辩解:“臣不敢在式乾殿、太极殿安插耳目!太师寄物给陛下,臣不敢不探查,这才在驿官进宫门的时候,检查了所寄之物只有头颅和奏书。”

此刻每一息的安静,都似摇摇欲坠之山,朝着尉窈头顶碾压。

“起来吧。”元恪叹声气,指一下御案,说:“元澄撕了奏书,还能拼起,你看完,朕再问你。”

“是。”尉窈起来的时候,手背抹眼,把泛起的汗抹到眼部,放下手时,任谁都分不清她泛红眼眶中的水莹是泪是汗。

奏书虽碎,拼起来不太费力,尉窈拼好后一阅,顿时把皇帝再犯病的原因猜出个大概……彭城王通过王显的招供,逮到了皇帝早年间和幽皇后结势的把柄,一旦彭城王将奏书内容散布,皇帝就摆脱不了弑母的嫌疑。

彭城王此举,摆明了要和皇帝撕破脸!

尉窈紧接着思索,皇帝想反击,就得先一步宣告彭城王有大罪!

彭城王向来谨慎不犯错,那便只有诬陷。

而最有用、最快的诬陷手段,是让彭城王也犯同样的罪过……杀害宗王至亲!

皇帝要择为“弃子”的宗王,肯定要有贤良名声。

官职要高,要在朝廷有威望。

所以人选是……清河王,元怿?

可是想实现此事,还欠一个契机。

元恪走近,从案侧取出另卷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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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窈接过来展开,看清楚内容后,牙几乎咬烂嘴内的肉。

第461章 于皇后崩

帝杀后,杀便是,何必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真是让臣子寒心,以效忠这样的君主感到羞耻!

文书上写有显阳殿的女官、宦官告发皇后联络朝官的诸多事,朝官有前殿中郎元昭、前左中郎将茹皓、直寝将军刘胄,以及宦官秦松。

其实这些罪不算重,重的是最后一桩!

皇后的妹妹于宝妃供述……皇帝前次头疾昏迷,皇后不见悲伤,还道:“皇帝该有子嗣,如此我也可为常、冯。”

“常”和“冯”,显然指和平元年崩逝的常太后,和太和十四年崩的冯太后。这二位声名显赫的太后,都是在帝驾崩后,通过抚养太子成为掌权者,同时让家族荣显,王爵加隆。

尉窈:“臣看完了。”

此时此刻,皇帝对付彭城王的全盘谋划,她捋顺了。

皇帝既然把徐州刺史、河内太守召回京部署,便表明要和彭城王兵戎相见。什么萧梁正值内乱,什么社稷苍生,皇帝顾不上了。 W?a?n?g?阯?发?B?u?页???f?ū?????n????0???????????ō??

但皇帝……元恪这个人,很在意一件事,便是史书留名!哪怕是他先违背孝文帝的嘱托,无端猜忌彭城王,他也会用尽手段让朝野颂扬他是位宽厚君主。

所以元恪谋划的第一步,是皇后崩逝,由朝廷诏令彭城王回京参加丧仪。

接到诏令的彭城王将进退两难,回京是死路,抗旨则不忠,仍执意不回洛阳的话,贤王的名声定会被史书质疑!如果传旨的大臣是同样有贤王美称的清河王,清河王若死在扬州,那彭城王不必等到后人读史,就会遭到朝野唾弃。

那时元恪再向扬州发兵,兵出有名。

元恪:“朕跟皇后是夫妻,情分跟其余嫔妃不同,朕给皇后解释的机会,只要她承认是于宝妃诬陷,朕就当没见过这份奏章。”

“陛下仁慈。”尉窈垂低的眼中,尽量克制讥讽。

奏章上呈时,均为两份。

现在另一份,由宦官杨范递给了皇后于宝映。

“陛下卧病,不能亲自来问皇后,命奴来问清事情原由……皇后,京兆王妃陈述之罪,你可认?”

于宝映双目憋红,若此刻身在荒野,她一定放肆大哭、大笑!不惧被人嘲讽疯癫!

真是满纸的歹毒!

如果她认罪,皇后自然做不成了,于家也要受牵连。

如果她不认,妹妹宝妃就得担诬陷皇后的罪名,然后风言风语继续中伤她,最终仍难掌中宫。

“陛下啊……你想杀我,直杀便是,为什么用这种手段?让我瞧不起你。”于宝映以袖捂脸,满腔愤懑,只能含糊吐露。

杨范听不清,问:“皇后?什么?”

于宝映放下衣袖,冷声道:“你去外面等着,我做过何事,没做过什么,都写给陛下。”

杨范道声“是”,领着一众阉臣退至殿外。

他的一名心腹忐忑不安,悄声问:“若皇后认罪,当真喂她鸩药?”

杨范瞧着天上月,只叹息,不说话。

没多会儿,殿内传出哭声,杨范等人再进来的时候,于皇后已经没了气息,铺在她脸庞下的纸,画着个骑马驰行的彩衣女郎,女郎的发被风吹,脸被太阳光映,笑容是那么纯净。

又是一日晨曦。

奏事的大臣陆续到达西柏堂,得知于皇后昨晚暴崩,大臣们全表露惊讶,不管真惊假惊,反正跟旁人一样的神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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