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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右丞当值轻松么?我门下省的职事轻松么?嫌累可以辞官,但是当了官,就不能嫌累!”

“尉窈!你是在避开正事强言!”元详怒极。

尉窈以冷笑回他:“分明是太傅事君之心出了错,把食俸禄放在尽职敬事之前。里坊改革势在必行,你不敢为,我敢!但有一点,你尚书省外署的三百六十曹,我门下省要一半!”

啐!呸!

尚书省众官暗中唾弃,恨不能一起上去把尉窈的嘴撕烂。

就这样,什么迁移举措都没讨论,门下省所奏的里坊改革,就由尚书省翻着白眼认了。

不服气归不服气,在勤勉这方面,无人质疑尉窈。一结束朝议,她就禀报了皇帝,带着寇猛和大宦官杨范去往后宫的宫人狱。

大长秋卿白整的脸色很不好看,平常时候罪奴死在宫人狱没什么,可这件案子是尉少卿在办,她是皇帝得意的朝臣,万一生气参他,估计他监督伊阙山石窟修建的肥差就不保了。

白整边带路边说:“这件事是我疏忽了,刘腾这个人啊,遇事能忍,怎么这回遇到坎就迈不过去了呢?唉——”

刘腾旁边的牢房里,捆着个蜷缩的阉人,嘴巴一圈被布勒着。

白整指对方道:“他姓常,叫常沙弥,是宫人狱打扫牢房的,昨晚刘腾让他喊我过来,说有事相告,这么大的事,结果这厮慢腾腾,分不清轻重!一个时辰才把我找来,等我过来后,刘腾都死透了!”

常沙弥一动不动。

寇猛目力好,观察几息,告知尉窈:“他活着。”

那就先去看刘腾。

宫人狱有验尸的令史,等候多时,他递给尉窈记录,上面已经写明死因,他还是以口述形式说明:“刘内官的手指完好,甲缝里没有血污……”

所有线索都表明,刘腾是撞墙自尽死的,死前没有被胁迫、与人打斗的痕迹。

白整再道:“刘腾和苏兴寿一直不和,我查了,昨晚苏兴寿在建始殿当值,没离开过宫殿。”

尉窈蹲下看刘腾头上的伤口,好大个血洞,可见自尽时自知不死也无活路,才用了一撞必死的力气。

她问白整和令史:“梁玄童死时,谁验的尸?”

令史:“是我。刘内官的死法和梁女官一样,当时梁女官也验不出被人谋害,我想想,对,他二人脑袋撞墙的部位都一样。”他指指额侧位置。

尉窈站起身,走近木栅看隔壁牢房的常沙弥,此人听到脚步动静了,只看尉窈一眼,继续认命般闭目,不做挣扎。

尉窈问白整:“他发顶的木簪子,是他的,还是刘腾的?”

白整先一愣,立即亲自过去,拔掉对方的长簪。

“桃木料,不是贵重物件。”

尉窈指令史,再指簪子。

令史明白,把簪子拿在手细看,说:“上面刻的花纹里,没有沉积污垢,按道理,此簪不是常沙弥的。”

常沙弥每天在宫人狱劳作,无休沐时候,浑身是脏垢,怎可能戴一根干净簪子。

令史再细嗅簪子,趴低嗅刘腾的头发,这回能确定了:“是刘内官的!”

然而确定了簪子有何用?白整与令史都不明白,前者问:“狱里死人,役奴从死尸上搜刮些许财物,只要不贵重,我与中尹都睁只眼闭只眼不管,尉少卿想到什么?”

尉窈:“我在想,用簪子自尽更需勇气,还是撞墙自尽更需勇气?”

令史:“要是我,我会……用簪子。”他被白整一瞪后,声音变小。

白整想讨好尉窈,顺着她思路说:“少卿觉得刘腾选择撞墙自尽,是故意留的线索?把他逼死的人,就是逼梁玄童自尽的人?”

尉窈:“揣测而已,没有证据。”她故意表现郁闷,实则刘腾死就死了,她原本也没想从这阉官处盘问什么,对方被迫自尽,反而是好事,证明她查案的方向没错,已经逐步接近背后主使!

她问白整:“王继叔关押在哪?”

第429章 敞开口的陷阱

白整还未回话,一名小阉侍碎步匆匆来禀:“皇后想念御食监煎的膏环面食,那种膏环焦而不腻,只有王继叔会搓制,所以皇后遣女官来,把王继叔带去显阳殿了。”

白整两边都不敢得罪,满脸为难看尉窈。

尉窈一笑,吩咐:“如此也好,王继叔应不会和刘腾一样畏罪自尽了,不过人是从宫人狱带走的,大长秋卿不能不管不问,劳你去跟皇后说,等她吃腻了膏环,一定差人把王继叔送回来接受盘问。”

白整听明白了,想两边讨好保全自身绝不可能!他迅速扫一眼寇猛、杨范,急转心思衡量自己得罪尉窈和得罪皇后,哪个下场惨?

“我明白,御食那边,我继续让人暂掌职务,王继叔……由他侍奉皇后膳食,若皇后放他回御食曹,我就告知少卿。”他在尉窈显现不悦时,果断做出抉择!

因为得罪皇后他未必很快失去官职,但得罪尉窈,恐怕她今天就以对付王继叔的手段,把他也关来宫人狱或带去诏狱等候审问,让王质暂代他的大长秋卿职。

“少卿如何处置常沙弥?”白整有了投靠心思,言语间跟刚才不一样了,他脊背放低,轻声询问。

尉窈:“不能因一根簪子断定他和刘腾的死有关,有人熟悉他么?”

已怀死意的常沙弥听到这话,眼皮一抖。

白整唤身后的令史:“姚令史,少卿问你呢。”

装聋作哑的令史赶紧上前,回:“在平城宫人狱时我就认识常沙弥了,可能是早先经历家难的原因,致他耳聋迟钝,旁人不愿和他交谈,也有欺辱他的,久而久之他更加孤僻,不主动结交旁人。对了,他喜好唱歌,近近来,也就他唱歌时我听到他出声。”

白整忍耐听完,斥责:“他虽可怜,也不该贪没刘腾的簪子。”

令史老老实实回一声“嗯”,心下却愤然:常沙弥这样的宫奴,平时连饭食都被人抢夺,再不从死人身上拿点什么,早饿死了!

尉窈给寇猛一个眼神,后者过去解开常沙弥的绑绳,尉窈大声问话:“想活想死,现下只能倚仗你自己。常沙弥,把你昨晚见刘腾的琐细告知我,若你无罪,我还你公道。”

常沙弥听清了,爬起身,他动作慢,不过揖礼不失规矩,他把昨晚刘腾的喊话、自己的应答如实讲述,且完整唱出歌谣。

尉窈很有耐心,听对方唱完八句,她才继续大声、字字清楚盘问:“你在宫人狱打扫,想必在刘腾喊你之前也见过他,那时他可有惊恐、焦急等反常举止?”

常沙弥仔细回想,慢至白整都要出声呵斥了,他才回道:“没有,一次他坐着,一次躺着。”

尉窈再问:“刘腾招供是大事,你该知自己走路慢,为何不向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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