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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此妇让他放心,是能抵御刺杀的最强铁盾!
他又思虑文谋武略崇盛至极的大司马元勰,以各种名义贪婪敛财的司空元详,安知这二叔父没有谋反心思?没妄想着太尉倒台后,由他们接手兵权?
元恪再吩咐王显:“配药分量减到最轻,不可伤赵芷。”
王显才应“是”,王仲兴再被赵芷打伤,这回是双臂都脱臼,寇猛帮他把肩骨复位。
王遇捧着外衣匆匆出来宫殿,比武已经结束,只得跟在后方,又捧衣返回宫殿。
这时王显向皇帝奏请:“刚才王遇提起赵修失踪,很可能是被潜藏在京的猛士所害,有此想法的朝臣想必也有。赵修失踪时,赵芷未入朝,且在任城王府担任护卫长,臣思索再三,奏请重查此案,断决此案,防止以后有人用赵修一事栽赃赵芷,牵连任城王。”
此案肯定不能再交由廷尉署查,元恪倚着凭几,思量让哪位朝官重查此案才好。
赵芷拍一下王遇的肩,朝殿外方向扬下巴。
王遇暂时压下心头的乱,跟出来,冷不防被赵芷踢下台阶,狠狠摔坐在坚硬的砖地上。
这一摔,他嘴张泪流,尾巴骨往下失去知觉,几乎去掉了半条命。
值守的寇猛等禁卫军全傻眼了。
陈扫静满身的粪味还没洗净呢,王遇又挨赵常侍踢了!
殿内的人听到动静,出来看情况时,赵芷又把王遇提鸡崽子般提起来,右拳悬在这厮的脸前威胁:“残嘴茶壶也敢害我,看我把你的壶腚打成渣!”
皇帝气地伸指呵斥:“还不把他们架开!赵芷!上个月打你打轻了,还敢在殿前撒野,王仲兴执杖,就在这打,打这粗蛮妇人五十杖!”
双臂胳膊肿成粗缸的王仲兴欲哭无泪,五十杖的动静轻得和下雨一样。
王遇被赵常侍打成重伤的消息传出宫后,探望的朝官、贵妇、僧尼每天不断,可见平时结的善缘有多少!
相反的,参赵芷跋扈,仗着盛宠作恶的奏章似漫天雪花积累至皇帝的书案上。
元恪指着一撂撂的奏章斥责:“你看看!”
赵芷心虚地展开一卷,幸好认识几个字,把拿倒的奏章正过来,认识的字里有“元详”二字,于是知晓陛下是真在发愁,因为司空也参她了。
“陛下救臣。”
元恪板着脸,心道:朕若不救你,你早死八百回了!
这么多奏章要是一一由他亲自书写驳回,这一天什么都不用干了!元恪烦恼地倚着凭几,再次觉得身边缺少精通政务的心腹,无论王显、茹皓,还是赵芷、王仲兴等亲信,都非此方面人才,他思索着,还真想起一人。
“把青州刺史元颐举荐属吏的文书找出来。”
赵芷垂头,这种任务与她无关。
茹皓称“是”,领命后很快捧文书返回,可见他早有预备,把各州官长举荐贤才的文书单独放置的。
元恪念诵上面的名字:“甄琛。”
甄琛早年任中书博士,受先帝赏识,授官通直散骑侍郎,再后来给阳平王元颐任府中长史,所以此人既有文识,也有朝官和地方官履历,正符合他的期许。
御医王显今天原本休沐,忽然来斋宫,禀道:“上午高太妃、废后冯慈行都去了王遇的住处。”
元恪先吩咐茹皓:“让中书省拟诏令,诏甄琛来京。”
他再命王显:“从这些弹劾赵常侍的官员中,找出有枉法之举者,把消息递给御史台。”
对付弹劾的最好办法,便是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他们。
王显把赵芷叫出宫殿,给她出主意:“你也去王遇住处探望一遭,不然定会有人再告你状,告你不知悔改!”
赵芷:“我不去!我去的时候他正好死了怎么办?”
“你你你……罢了,也有道理。”
侍卫徐义恭过来唤赵芷:“陛下有事和你说。”
元恪也是才想起来,告诉赵芷:“下月初三是高太妃的寿辰,朕派女官给高太妃送寿辰礼,尉窈跟行,你叫她多去瑶光寺,找法师郑道谙学习礼仪。”
他再命令徐义恭:“让大长秋卿白整改尉窈内事官职,原‘书史’职,改‘女史’职,掌内宫、外朝文书递送。”
徐义恭刚领命,元恪又增一句:“尉窈的冠饰,加貂蝉。”
第301章 寿宴百态(一)
近侍争宠,权臣夺利!
暂说太尉元禧。
六月里,皇帝连续几次直接命中书省下谕旨,而不是通过宰辅决策以后制施诏令,很明显,皇帝守孝三年,是按年数来算的,不是按实际月数算。
来年年初,皇帝必要亲政。
元禧坐不住了,近来他频频做噩梦,梦到家中楼阁倾倒,梦到独自奔跑在黑漆漆的野道中,不管往哪个方向逃都心惊肉跳。
这时候他想起一个长辈……元澄。
元澄从辅臣位置被免了官,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该去看望了。
六月末这天的下午,任城王府的大门打开。
“吱哑”动静令元禧额筋蹦、腮帮子发酸,他训斥门僮:“一群懒奴!懒到门油都不涂了?等我出来府门要是还响,就把动静打到你等身上!”
元禧当然不是真为奴仆们不敬任城王生气,他想到了自己万一落魄后,府中是不是也如眼前萧条。行走的路面上窜出野草,爬行的虫子到处可见,本该旺盛的两侧花圃里,绿叶全都打蔫,凋落于四周的花瓣和叶子难看至极,泛着长久不打扫的尘土气息。
长史张普惠得知消息来迎接时,元禧都快走到后花园了。
“身为王府长史,怎么管的府中杂务?”
张普惠不敢辩解,赶紧在前领路。
元禧看到亭子时,也听到震天的鼾声了。亭子里铺着凉席,任城王元澄睡在竹席上,酒气是隔夜的,微风才送走一阵臭气,半张着嘴的元澄又呼出新的。
酒盏、酒壶东倒西歪,元禧踢开绊脚的物件,弯下腰轻拍元澄肩膀:“族叔,醒醒,我来看你了。”
“啊——吐吐吐吐吐、吭。”元澄的呼噜声变调,没有醒的迹象。
张普惠说道:“王得睡到太阳落山才醒。”
元禧没好气道:“然后再饮酒,再睡?”
张普惠先低头称“是”,再落寞讲述:“王为朝廷出力忙碌二十年,现在无事忙,醒着也是独坐出神,不如沉醉。”
元禧叹声气,扶着栏杆望鱼池,刚想抒发几句宽慰的话,就看见挨着假山的一条死鱼。
他擅作威福惯了,又似训厮役般的语气训张普惠:“这么肥的鱼都养死了!还不叫人捞出来扔了,不然等着满池鱼全死么?”
张普惠惊叫:“哎呀,这条鱼是池里最肥的啊,以前属它霸道,活蹦乱跳的,怎么说死就死了。”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