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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谋生,这是来谋差事,还是享福来了,呵。”

尉窈一家没有食不言的习惯,尉骃把从陆管事那打听的事告诉妻子女儿:“明天应当能拿到契符,然后咱们去县署询问诵授讲师之事。不过县署位置颇远,一来一回得折腾一天,我的想法是,拿到契符后,带你们去西边的大市游逛,隔日咱们起早去县署。”

这种事赵芷从不拿意见。

尉窈愉快点头:“太好了。”她前世嫁进宗家几年,都没有把洛阳大市逛全,原因是嫁给那人不是十分可意,连带着对逛街游玩全缺乏兴致。现在不一样了,还有什么事能比和家人一起逛街更温馨的呢?

尉骃继续讲:“尉侍郎回府时间不定,就算回来,也是亲自教导三公子尉茂文武,陆管事意思很明确,去前院的人排到我,最快也需三个月。”

“凡事需早做准备,所以我打听了,洛阳大市、小市、城南的四通市里,均有侍郎家的产业,以书坊居多,等待拜见的这段时间,我可以凭契符在尉家各个书坊抄书挣钱。”

“松林别院不是久居之地,既然不能久居,我们不如早早买个稳定住处。”

赵芷狼吞虎咽五张饼,半饱了,终于腾出嘴了:“行。”

尉骃端水给妻子,再道:“还有孔夫子、崔暹馆长让窈儿去拜见的袁儒士和崔侍郎,等询问清楚诵授讲师,视情形定拜谒之事。”

袁儒士袁翻,便是去年夏天受任城王派遣,到平城行新学令嘉奖的官员之一。

崔侍郎名休,现担任北海王府长史,兼给事黄门侍郎。

赵芷喜滋滋看女儿,夸道:“咱家窈儿有本事,都能认识京里的大官了。”

“我以后会认识更多大官的。”

在父母跟前,尉窈不用谦虚,还略显骄傲。离开崔学馆的时候,恩师亲写手书,并附一封崔馆长提前写好的举荐信,叮嘱她到了洛阳后只要稍安定,就去拜谒袁儒士。因为崔侍郎的官职高,如果没什么极困难之事,那就暂不拜谒,因此阿父才说视情形而定。

一家人快速吃完饭,铁壶里的水仍挺热,尉窈把食盒烫干净,这时候尉儒生背着木柴回来,面无表情地对尉窈说:“在此庭院生活有规矩,泼水只能泼在自家院墙两步内。”

尉窈本来就全泼在墙根下的,由此看出这中年儒生不好相处。赵芷站到门口盯了一眼对方,尉窈知道阿母生气了,她把食盒摞好,雀跃着问:“阿母,你累么?要是不累,下午咱们在周围转转吧?在路上听过好多回了,都说洛阳遍地是钱,我就不信我拣不着,哼。”

赵芷最喜欢看女儿撅嘴撒娇的小模样,于是一家人欢欢喜喜锁门,还了食盒后出松林别院。

宜年里往西、西南均有集市,逛集市不急,先熟悉周围环境最重要。他们顺着黄色的别院外围走,可看出这片地是东西距离短,南北距离长,院墙四周只有南边栽着密集的翠竹,其余三边尽栽常青松树。

北墙后方有个小果园,十多个孩童在林里玩蒙眼抓人的游戏,每抓到一个人,所有的孩子都嗷嗷尖叫。

赵芷拉着女儿的手问:“窈儿还记得小时候也玩过这个么?你藏起来,让阿母蒙上眼睛抓你。”

尉窈乐:“阿母每次一进屋就知我藏在哪,我就不喜欢玩了。”

她突然冒出个主意:“今天换我蒙眼抓阿父、阿母,好不好?来嘛,阿父阿母陪我玩——”

“玩!”赵芷、尉骃异口同声答应。

果园不算大,他们避开那些孩童,尉窈用手帕蒙好眼后,阿父童心未泯地伸手指问她:“几?能看见么?”

尉窈:“看不见。我开始数数了,我数完十,你们就不能动,不能耍赖啊,一、二、三……”

折了几叠的手帕下,尉窈的双眼是闭着的,当然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见,她伸出手、脚下慢走,此情此景仿如前世在梦里寻找阿父阿母。

有泪从她眼皮间渗进手帕。

她在心里喊着:“阿父,阿母,我后悔了,我应该听你们的话不嫁那么远,你们来洛阳接我吧。”

不,前世过去了!

今世是他们一家欢欢喜喜来洛阳的!

尉窈的悲伤消散,在这一刻,她彻底成为今世的阿窈。

她语调欢快:“我听到你们在哪了。”

躲在一棵树后的尉骃、赵芷相视而笑。

这时远处那些孩童里,有个小童不合群,被几个小童一起推搡,此童离开那些孩子朝着尉窈来,走近些时,赵芷、尉骃都能看出这孩子哭过,眼睫都是湿的。

孩童灵动的双眼先看赵芷和尉骃,对着他们指指尉窈,很明显在问,他能一起玩吗?

赵芷向这孩子点下头。

小童立即蹑手蹑脚藏到离尉窈颇近的一棵树那。

尉窈听到枝叶被踩的动静了,朝小童过来,小童露出笑模样,他个子矮,避过尉窈双手的摸索,可尉窈预感就快要摸到人了,她变换着手的高矮方向,小童紧张躲着,还是被摸到。

“咦?”尉窈摘开手帕,哄孩子般问:“你是谁呀?”

第193章 任城王遇赵芷

元恌说话声带着偷哭过的鼻音:“我叫阿恌,情理之恌,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窈,深远之窈。”

“听你说话,你读过书?”

尉窈点头:“读的《诗经》,不过我没有学全呢。”

元恌:“好巧,我也是。那你学习好么?”

“我觉得还可以。”

元恌的胖下巴挤出三层:“我比你诚实,我觉得我学得不好。”远处有武士过来了,他立即说,“我得走了,这个月我住在宜年里,下次我还来这里找你玩啊。”

骄阳好时光,照不进深宫幽闇。

自从先帝南征途中驾崩,新帝元恪返回洛阳后,一直居丧于深宫,朝政委任给宰辅。

元恪看完了公文,已经坐在棋盘前许久了,棋盘上面横着摆放三枚白子,只有近身服侍的宦官王遇稍稍能猜测出皇帝的心思。

王遇是受过腐刑的罪臣,因为尽心尽力拜谒出家为尼的废后小冯氏,被元恪发现此人耐得起世事磋磨,且擅长人情事理,于是招至近前服侍。

王遇猜想的没错,这三枚棋,代表的是宗室、勋臣和清河崔氏等汉世族。

先帝遗诏中的六位辅政大臣有两位汉家臣,一是王肃,二是吏部尚书宋弁,此二臣与皇室二王、宗室二王形成协力共谋,又彼此制约的三方势力。

可惜宋弁病卒,六辅臣变成了五个,令先帝布置的平衡局面顷刻间失衡。

凡事有利有弊。元恪做上了皇帝位,考虑事情自然不能和太子时期一样,既然意识到五位辅臣势必要有场恶斗,而他又阻止不了,那就未雨绸缪,备好任何一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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