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8
此宦人姓易名饲,讨好道:“赵侍从是侍奉东宫的?巧了,四月的时候,洛阳东宫遣了位姓薛的虎贲将军来,也是我给带的路。”
赵修一脚把对方蹬出好几步远:“废什么话!”
易宦官倚着墙,“哎哟”喊疼:“不行,我走不动了,你找别人吧。”
赵修狞笑,揪住对方头发往墙上一磕,“砰”一声,易饲带着不敢相信的神情,尸体顺墙坐地。
“本想让你晚死会儿,你非赶着投胎!”
赵修知道宫中道路,径直去后宫,他混乱的记忆里,似是近期来过一次,还在某个位置撒过尿……没找到。
他从混乱记忆的窄道走了两个来回,没发现尿渍痕迹,地砖的缝里也不似记忆里长那么多杂草。“难道是我做过回旧宫的梦?”
赵修不再胡思,推开太子旧居的院门,庭院里的缸还在,里头落满灰尘,缸身外头也是,没有被谁挪移过的手指印。他回步打量外面,然后关上院门,把缸移开,掘土,猛松一口气,彻底放心。
藏着信笺的瓮还在,几根木棍看似胡乱填塞在瓮口,实际是赵修做的记号。
全没被人动过的痕迹。
但是赵修此行只为证实信笺安好,并不打算把信带出宫,太子交待过,皇后在东宫不知安排了多少眼线,这些紧要时候能和皇后讨价还价的密信,还是放在旧宫稳妥。
赵修冷笑,自语道:“薛直孝,你拿什么和我争,我才是太子的心腹!”
小人得势的赵修从原路返回,宦官的尸体还坐在那个地方,赵修特意和对方仍睁着的一双死眼对视,剩下的路,他狂笑行走,仿佛是旧宫的王。
七月初六。
各小学馆宣布本月的联考日定于十六上午,本月的第一个休沐日则定于十一。
刺史府的谷仓空场,元狼蟋、周泰、亥也仁、胡二迢等学渣排队集合,也被告知考试日期。他们连推好几天磨、外加搬扛粮袋,不累是假的,但是一听又要考试,顿时想到了一起。
元狼蟋:“我还愿推磨!”
胡二迢:“我有的是力气,还没使出一半呢。”
长孙斧鸣用念诗的韵律说:“我愿在谷仓,摞一年粮袋,强身又励志,励志又开怀。”
丘睿之:“我为诸友画七月劳作图。”
上月《论语》倒数第一的周泰则说:“我还没想好改学《尔雅》还是学诗,索性让我在这再干一个月。”
苟主簿、斛律参军一起过来,前者带着笑,后者牵着匹高壮罕见的白马。
此马是元刺史的坐骑“飘亮”。
学渣们纷纷“嘻嘻”,一个个龇着大牙问主簿:“是不是有啥新活让我们干?”能不推磨当然最好了。
“聪明。这次不让你们白干,只要完成刺史给你们的任务,奖赏就是它。”苟主簿指向白马。
咝——
一片倒抽气声。
“反悔是狗!”亥也仁嘴巴比脑子快。
从这刻起,苟主簿每句话都只瞪着这狗崽子说:“此任务又分为几个次任务,一个次任务完成,才能做下个次任务。”
“有赏就有罚,赏是固定的,谁最先完成整桩任务,飘亮就是谁的。但是罚有很多种,全在这里。”
他举平手臂,手中是一个卷轴。
第125章 有味道的任务(本章慎入)
“比方说……参加了任务,半途又反悔或者因为懦弱,找各样理由不进行到最后的,受重罚!比如没在规定时间做成一件次任务,受轻罚!任务过程中伤及无辜,滋事斗殴的,受中等罚!还有许多条框,就不事先告知你等了。不服气憋着!”
刚要提问题的周泰闭嘴。
苟主簿语气紧接着缓和,安抚道:“放心吧,最重的惩罚是继续推磨。”
那就好,学渣们放心了。
“罚诸君不是目的。刺史用心良苦啊,他盼望你们把学习真正放在心上,莫在该学习的年纪去鲁莽闯荡,等到应该闯荡的时候,才后悔一肚子草包。”
丘睿之嘀咕:“哼,骂人不吐脏字。”
元晖是上月八部分馆《尔雅》联考的倒数第一,愤然道:“这还不脏?”
苟主簿装没听见,高声道:“自觉有勇气、愿意争夺这匹白马的,都随我来。”
这话说的,一众裿襦纨绔正是意气风发的年龄,谁会当众认怂?
十八学渣四女郎、十四儿郎,各个昂首阔步跟上。
苟主簿和斛律参军把亥也仁他们带到一间腾空的仓库,里面摆放有十八张长书案,横三竖六。每张书案的偏侧全坐了人,看穿着和模样,应是常年干苦力的役夫。
周泰被仓库里的气味熏到,忍不住问:“这仓库以前放什么的?臭味怎么这么、这么怪?”不是单纯得臭,比臭还臭!
元狼蟋、胡二迢、丘芒、长孙稚四名女郎更是被熏到一个劲儿咽唾沫,来压制恶心。
苟主簿敷衍解释句:“废库房。好了,每人选个位置坐,坐下后不能再调换,倘若换位置、离开书案、殴打同书案的役夫,都算违反此轮任务规则,要接受惩罚。”
学渣最爱抢后面的坐位,被腿最长的元狼蟋、长孙斧鸣、元晖抢占。倒数第二排是亥也仁、胡二迢、奚经,第一排则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丘芒,胃浅总想干呕的周泰,以及年纪最小又爱走神的长孙锄。
苟主簿:“现在宣布第一个次任务,都听好。”
“与你们同书案的役夫,全是不会汉家话的部族苦力,现在起,你们是夫子,他们是学徒。半个时辰内,诸君要想方设法教会各自的学徒念四个字,并能正确写出。”
“这四个字是……扫帚,相迎。”
“书案上的纸、墨、笔,随意用,但不得撕毁纸张。记住任务规则,离开书案、对学徒动粗,都等于认输认罚。”
“现在调时,等待我口令。”
斛律野狼把一个刻漏放在前方墙根下。
苟主簿等第一滴水珠坠下,负手道:“开始!”
这就开始了?周泰第一个反应过来,取一张白纸移到役夫眼前,他边磨墨边试探着问:“能听懂我说话么?”
役夫抻着脖子、眼睛不敢眨一下地看他。
坏了,这任务其实很难!周泰的自信瞬间一脚踩空,掉下了深崖。
胡二迢、亥也仁、元狼蟋等性子急的,已经嚷嚷开了。
胡二迢:“快!跟我着念!扫帚。”
亥也仁:“看我的嘴,扫帚。”
元狼蟋:“总看我干嘛?跟我念啊!扫——帚,扫帚你聋了吗?你还看我?!”
生气拍打书案的动静不断响起。
“扫帚扫帚扫帚!呼、呼、呼——”亥也仁气到鼻孔变粗,做三次深呼吸后,磨墨。
歘歘歘歘歘……
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