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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后我才过去拿到这个。”

“做得对,我们手上不要沾人命。”崔翁接过竹管,用小刀撬开竹塞,看见里面塞着绢帛后,对牛郎君说:“是密信。你从年初三盯到现在,很是辛苦,今晚就住这。饿了吧,去吧,让峨峋带你去灶屋。”

对方出去后,崔翁抽出竹管里的绢帛,整条细帛脏成灰色了,灰垢中夹杂着血痕,上面有八个字,一气而写,字体潦草又急促,可见传这份密信的人当时所处境况之危急。

按照字与字之间刻意隔开的空格,两列字的第一列当断句为:不舌、世、殳。

第二列断句为:石洛、兰、尉。

有规则的书写法,看来传递的是两个消息。

崔翁还没顾上思量,察觉有异,他把烛台挪到最近,发现“尉”字底下另有一个不明显、没有写完整的字,应是匆促间用指甲蘸血抹的。

这个没写全的字结构是:左“日”右竖……还是竖撇?

他不着急分析此字。因为在密信里加字的做法,通常是留信之人不确定这个字的线索可不可靠,等对方最终决定加上的时候,结果时间来不及了。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上头的八个字。

秉芳花肆在平城经营几十年,暗中一直进行着消息买卖,有朝政消息,也有私人恩怨。南至富丽萧齐,北至游牧柔然,秉芳这个买卖越折腾越大,要说之前的州官对此不知情?崔翁认为不可能。

至于他叫牛郎君盯住秉芳周围,不是想扰乱如今的新州府断案,而是先前他一直在跟秉芳买一个消息。这消息关系着他盼望了几十年的秘密,好容易快盼来了,秉芳被查了。

可惜啊,他是猜对秉芳的谍探有逃在外头的,今晚牛郎君顺利等到了,但拿来的密信跟他和秉芳的交易没有关系。

不,崔翁在“尉”字上沉吟,推测清楚密信的内容前,不敢确保与他顾虑之事、之人无关。

排遣杂绪,崔翁开始分析密信。

第一个消息:不舌、世、殳。

结合年前那盆差点养死的兰草,他先把“不舌”二字,推测为“不活”。

凡跟秉芳做过不良消息买卖的人,才会知晓此花肆很少用到的一种隐语,就是在花盆里加些不适宜兰草生长的粘土,然后把这种越养越死的兰草通过可靠渠道给消息买家,以此提醒秉芳花肆惹上了官司。

粘土越靠近花根,代表官司越难摆脱,如此一来,买家即使真的买花也会避开秉芳。

崔翁就是从收到一盆“不活”之兰后,再没去过秉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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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比“活”字少“水”,那么把后面的“世”和“殳”字也加“水”,成为“泄”与“没”,消息内容便接近了然了。

连贯起来,第一个传递的消息可译为:秉芳此次被州府查封,是内部人“泄”密告发,但是这个叛徒至今“没”有查到。

这则消息肯定不是指没有叛徒,不然书写密信的方式会把“殳”字提到“世”字前面。

崔翁看向第二个消息:石洛、兰、尉。

幸亏他知道“石洛”二字是前刺史穆泰的本名,否则连头绪都展不开。

穆泰的“泰”,是陛下赐名,可是此逆贼没担起陛下对他的期许,到了平城后未正式任职就行反叛之举。

绢帛上这个消息既然以穆泰起首,说明买家是此逆贼的余孽势力。是仇人的可能性不大,穆泰有两子,长子已死,次子被发配去凉州,都不是难打听的消息,没必要通过秉芳买消息。

余孽……再结合上一个秘讯,经营秉芳的主家呼之欲出!

要么是上上任刺史陆族的产业,要么是前太傅元丕一族的产业。

继续往深推测,反贼余孽纠结的,一定不是穆泰被审,然后刑杀的事,因为那年是陛下亲来平城审的案。

夜越深,崔翁的头脑越清晰。余孽在平城买穆泰的消息,那就一定是穆泰来平城赴任期间的事……截止到此贼被捉之前!

被捉之前……被捉!

崔翁想到了!

那个时候平城被反贼把控,城门紧闭,人心慌乱,而后一夜之间反贼倾覆。有人传是因为穆泰先察觉到事情要败,于是这厮仗着武艺高强,抛下同伙单枪匹马从城西逃跑,结果被一名武功更猛之人活捉。

穆泰是那场叛乱的首谋,被擒后,其余贼子更成乌合之众,很快尽被捉拿。

绢帛上第二个消息提供的,莫非是当时活捉穆泰的勇士?贼孽心有不甘,想找到这名勇士杀掉泄愤?

第42章 新的一天

崔翁看向“兰”字,忽然有新发现,他回看第一列消息,字与字的空格比第二列消息字与字的空格短,从此迹象看,更证明“世、殳”二字跟“舌”字都缺少“三点水”部首的想法是正确的。

回到“兰”字。是指兰花?指别处售卖兰花的店肆?指姓名里带“兰”的人?“兰”还有国香、王者香之意,暗指朝廷?

不好猜,那就反推。

崔翁定睛于“尉”字上。此字在紧急情况下留,不可能指官职,指官职的话,反而将线索范围扩大到无法推测。那就是姓?如果是姓,读音从“魏”还是从“玉”?

从“魏”音的“尉”姓,崔翁不关心,为防自扰,他直接否掉这个线索方向。他只关心是不是勋臣尉族、读“玉”音之“尉”!

假设绢帛上这个“尉”,在告诉消息买家……去年年初是尉族里的一名勇士活捉住的穆泰,据崔翁目前所知,尉族中武力胜过穆泰,又被陛下信任的,只能是员外散骑侍郎尉彝。

那“尉”字上面为什么多个“兰”字?

还是不好推。

至于“尉”字之下那个残缺的字……仍先不管。

“尉彝。”崔翁谨慎,即使一个人的时候也少自言自语,低念这个名字是牛郎君离开后,他第一次出声。

尉彝在迁都初始就去了洛阳,不过留了一名幼子在平城。

魏国的权贵把子嗣分开培养是常见之事,事实上不止魏国,凡经历中原板荡,目睹己国朝廷时不时腥风血雨的世家大族,为求血脉存续,都会想方设法保护儿女后辈。

尉彝的那个幼子叫……

“尉茂。”

静夜里梵钟响起,盖住崔翁这次轻语。

一到夜半,平城大小寺院纷纷撞钟,尉窈听到的是皇舅寺传来的钟音。

从书坊回来后,她让力气大的阿母帮忙截诗简,她则预习明早要学的新诗《君子阳阳》。前世段夫子或因肺疾加重,或因他自身对《王风》篇了解得不那么通透,总之,此篇每首诗的诗序讲解,段夫子全匆匆带过。

这一世,尉窈不能容忍自己把《王风》篇含糊过去,解决办法是先把她理解不了的点全写下来。

比如“君子”指的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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