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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嘴里,橙皮的果香瞬间侵占口腔,混合着微苦的可可香。
“好吃吗。”
沈续点点头,旋即问道:“汤董是去那做公益活动吗?”
“嗯,现在这个活动交给靳明了。你知道的,企业参加公益活动,慈善捐赠都能有部分免税减税的资格,今天靳明过去就是开会讨论下个季度的治理投放。他说这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还联系当地负责人拍摄照片发回来。”
“我喜欢西藏,也有可能是大脑缺氧反应迟钝,什么事情都不必想,只要努力就能看到成果。”
这是沈续从未在汤靳明口中听过的故事。
她陷入回忆:“汤连擎那年来了三次西藏,最后我把他那双皮鞋丢进河里,我说,你捡回来我就和你恋爱。回来的时候,他不仅捡回了鞋,还从河里摸了个长得很像爱心的石头,他说是藏在雪山里的精灵允许我们相爱。”
“后来他要我和他一块回香港,希望我能离开西藏,那个时候正好是攻坚的关键时刻,他的直升机就在对面停着,我身后的同学和乡亲们还在努力把梭梭扛到拖拉机上。”
“那天晚上我坐着拖拉机,打字向省里汇报,大家超额完成任务,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话里没有说拒绝,但沈续听得出宁姝并未对那个决定后悔,从她眼底逐渐泛起的光来看,直至如今,她也仍然骄傲自己拒绝了汤连擎。
宁姝抚了下耳旁垂落的发丝:“你和靳明接触这么多年,应该也知道他是个很固执的人,某些特质的确很像汤连擎。”
“我拒绝汤连擎后,又在西藏待了三四年,直至妹妹告诉我,她要和一个来自香港的商人结婚了。”
“是……汤董吗。”沈续问。
宁姝安静了会,看得出不愿承认,但还是点点头:“汤连擎喜欢什么一定会得到,男人嘛,喜欢的多半是脸而已。他这辈子大概没有被什么女人拒绝过,又早就查清我的家庭情况,于是将算盘打在了宁心身上。”
“宁心哭着说她很爱他,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后,她就带着靳明离开汤家。”
后来的事,就是沈续所了解的,宁心独自抚养汤靳明,落户江城,生活,患病,去世。
沈续不知该怎么开口,好像说什么都不大好,只能等待宁姝继续。
“其实很多人都特别好奇,为什么靳明能回到汤家。”宁姝话锋一转,“你这么聪明,我想哪怕不说,也一定能想到。”
沈续哑然,忽然捧起茶水大灌一口,喝得多,又烫,他捂住嘴唇侧身咳嗽好久。
“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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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骤然被点到,毫无准备的时候,手里的动作就会变得很忙。
而宁姝也很有耐心,她慢条斯理地吞咽甜点,用毛巾擦手,还顺带摘了朵花放在鼻尖轻嗅。
沈续咳得眼泪花都溢了出来,心中也同时浮现出问题的答案——
汤连擎并不满足被容貌吸引,他放过宁心其实并非是愿意松手,而是他大概发现了最终想要征服的其实只是宁姝自由的灵魂而已。
那么让宁姝放弃西藏的理由是什么?
是死去的妹妹?还是妹妹留下的唯一的孩子。
可汤靳明也不是她亲生。
沈续艰难地开口:“宁心死后,你答应了汤连擎什么吗?”
“是。”宁姝没有兜圈子。
直至此刻,沈续才明白他今天来到这,见到宁姝并非偶然,而是这个人本身就有许多话要对自己讲。
就算不是今天,没有在汤家,她也始终会找到合适的机会与他见面。
“我愿意跟他回香港,前提是汤靳明要回到汤家,接受教育,接受所有汤家的孩子能够接触的资源。你知道的,人做到汤连擎这个地位,就只剩征服的欲望才能令他短暂地低头。汤连擎对宁心的感情很少,但也不算没有,但抓住那点的愧疚也已经足够了。”
所以并非是汤连擎心软,而是汤家那个属于汤靳明母亲的位置并未缺失,有宁姝在,看在宁姝的面子上,汤连擎也会象征性地一碗水端平。
沈续吞咽了下,又问:“其实他不听你们的也可以。”
就像沈矔,他没办法搞死管宗勤,才会任由那个人在他的雷区反复横跳,平常没势力的小明星还不是想掐死就掐死。
“我活了这么久,好歹也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西藏待得了,香港这么小的地,当然也有活的办法。”宁姝笑笑,抱臂流露几分不屑,“我是走不出这啦,随便出门上街也容易吓到人,所以没能在你们恋爱的时候立即和你见面。”
“但我看过你发表的研究,很有深度。”
她这句话全是欣赏,但莫名令沈续双颊发热,声音很低地答她:“谢谢。”
“但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
“分手也来见家长吗,这是现在年轻人的新花样?”宁姝调笑道。
沈续:“……”
“靳明是宁心留下的唯一的孩子,看到他,就像看到宁心……靳明是宁心留给我的遗物,我不能看着他深陷泥潭。”
女人杯中茶水饮尽,她用手指一点点地,一点点地将它勾在指尖,而后用力朝着远处砸去。
瓷片迸裂,仿佛在发泄着十几年的无声且压抑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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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姝重复:“沈续,靳明是宁心留给我的遗物,我不能不管他,看着他辛苦伤心而无动于衷。他和你分手的时候也哭过,就在你刚才站着的那个阳台,他说如果跳下来,会不会再睁眼的时候,是你接稳稳接住他。”
“死了的人没办法接住他,但活着的可以。”
她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到沈续面前,用力地握住沈续的手,声音很轻但足够坚定。
“我担心他总有一天会摔下来。”
“或许这个请求很无礼,但你能来到这,我想你们的关系还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那么差劲。”
宁姝声音带着颤,很激动,语气也越来越急促:“沈续,能不能请你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接住他,只要接住他一次就好。”
“我。”沈续的手被抓得很紧,宁姝的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他能感受到她的忧虑,伤感,以及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哀伤。
但现在的汤靳明事业风生水起,风头逐渐盖过汤家同辈,所有都向着最好的未来发展。只要到了足够拔尖的时候,汤连擎还是会将汤家交给汤靳明。
重欲,利欲熏心的人,在选拔继承者的时候,同样会优先将机会交给与自己相当的孩子。
宁姝逐层地将过去摊开,将伤痕毫无保留地袒露给沈续,最后像沈续见过的患者家属那样,抓住救命稻草般,希望他能救救她的孩子。
只是沈续根本看不出汤靳明有任何弱点,他用的他的唇枪作为武器,以法条矗立坚不可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