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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歉!”方榴身形单薄,一米六的个子在一米八的壮汉面前明显没有任何威慑力。

保时捷车主身着黑色T恤,挺着半大肚腩,皮肤黝黑还是光头,耳朵右边纹着盘起的龙。

沈续只在导师给自己的照片中见过方榴,是个看着很秀气很腼腆的小姑娘。原本还在想怎么与她拉近距离,毕竟导师随口提过,这个女孩天赋很高但泪点很低,平常教学得注意措辞。 w?a?n?g?阯?f?a?b?u?页?ⅰ????????e?n???????????????????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胡搅蛮缠,明明是你的车,不,你的小电动冲过来划了我的车。”保时捷车主明显有点不耐烦了,扭头走到车里,打开副驾驶室,从里头拿了个巴掌大的黑色皮包回来。

“行了,不是就是想要钱吗,老子还有事,没空跟你在这胡搅蛮缠。”

车主从皮毛中数了十几张红票出来:“两千购买你这个破车了吧,你这个破车老子买了,自个碰自个的车总行了吧!”

方榴眼眶通红,咬住嘴唇:“你——”

“如果我们不要钱,只要真相,那么是否可以选择等待交警呢。”

沈续缓缓挡在方榴身前,不疾不徐道:“作为有能力的成年人来说,钱当然是小事,但巧了,我们也不缺钱。”

方榴扯了扯沈续的档案袋,小小声道:“沈老师。”

沈续微侧脸,将手中的档案袋交给方榴,而后抬头继续道:“怎么称呼您。”

“我是她的老师,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讲。”

“如果有误会我们就解决,需要赔钱可以走正规流程。”沈续抬眼望向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这里也不缺监控。”

“正确对错总得有个结果。”

保时捷车主由上至下打量沈续,嘴角反复抽动几次,冷笑道:“行,那就叫交警过来处理,或者直接去派出所协调。”

“正好老子最近雇了个律师,正愁他闲得没事做。”

“可以。”

沈续点头表示赞同,旋即走到树荫下等待。

“哦,对了。”他想到应该给人事科打电话,对方榴说:“给人事科发消息,我们的报道时间得推迟至午后,请他们转告心外。”

方榴捏着手机略一犹豫:“老师……要不,要不就算了,还是报道要紧。”

“方医生。”沈续目光从方榴肩膀平行而过,落在远处倚靠在保时捷车头,这会已经逐渐冷静的壮汉,抱臂道:“我们入职的这家医院,有个享誉业内的美名。”

“?”方榴轻轻啊了声,没怎么明白。

学阀中的学阀重灾区。除了过硬的专科技术之外,还得有足以匹配某种资源的人脉。

“……人事科会准假的。”

他停顿片刻,前半段咽了回去。

方榴眼眸闪烁着好奇,却也识趣地没再多问,点点头照做。

果然,十分钟后人事科回复:如果沈教授有任何需求,请及时联系我们。

而交警也在三十分钟后匆匆赶来,与其前后脚同步的,还有保时捷车主口中的律师——

同型号黑色保驰捷飞驰而来,十米内甚至没有减速的意思。

刺啦!!

伴随着轮胎与地面共同发出的尖锐的摩擦声,轿车车头直逼沈续而来,在距离他只有半米的情况下急停。

周遭行人发出惊呼,就连刚到的交警也急忙将沈续往路旁扯。

倒也并非沈续不想跑,身后就是绿化带,实在没处逃。

“保时捷。”

沈续挑眉,该说甲乙双方品味一致,还是……

臭味相投?

交警神情严肃,直接打开记录记录仪快步走了上去。从轿厢内下车的人倒不紧不慢,一身纯黑西装与周遭嘈杂市井格格不入。

青年对交警比了个等等的手势,快步去往后备箱,从里头费力的搬下一把轮椅。

“……”沈续站累了,身体重心从左往右挪,换了条腿支撑。

倒是身边的方榴好奇地踮脚探头。

青年将轮椅推至后座,打开以沈续的视角望去,能够完全窥得全貌的那半扇门。

锃光瓦亮的纯手工黑色牛皮鞋,而后是熨烫得当没有半丝褶皱的裤脚,顺势搭在车窗的,修长且骨骼分明的手指,从微露的手腕处若隐若现内芯是翡翠的机械手表。

这是很明显的精英做派。

哒。

精英另外那条腿落地前,手杖率先接触柏油路,手背青筋浮现的同时,他掀起眼皮望向前方,整个人也随即彻底离开轿厢。

保时捷车主饱含愠怒的脸终于绽开笑容,大步迎上去,双臂敞开打算给男人个豪迈的拥抱。

“祝老板。”青年轻飘飘地挡在保时捷车主与自家老板身前,得体道:“早高峰有些堵车,来迟了,见谅。”

“不过汤律在路上已经拟好了解决方案。”

说着,他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给祝老板。

“你们来了我当然放心。”

祝老板回头,拥有律师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他冲方榴与沈续得意道:“我的律师来了,怎么沟通?”

沈续抱臂的手逐渐收紧,冷脸紧盯着姗姗来迟,被称作汤律的男人。

这个人,这张脸……!

恰时,男人身后,隔着十几米马路的商场LED大屏播放广告,震耳欲聋的儿歌瞬间侵占沈续所有感官,以至他的意识短暂地恍了那么几秒,只看到男人嘴唇打开又闭合,转而微微偏头用挑衅的目光对自己微笑。

“你好。”男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左手搭着手杖,右手将面前阻挡的人全部隔开。

“我叫汤靳明,是祝先生的律师。”

“如果你们对这场事故有任何的疑意,可以直接与我沟通。”

“调取监控走正规流程,或者私下解决赔偿,我们都愿意积极沟通。”

“毕竟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汤靳明下颚稍稍扬起,露出刀削般锋利刻薄的脸部轮廓,脊背挺得笔直,语气是极其好商量的:“相信救死扶伤的医生的时间,远比我们这些高级写字楼的打工人更值得挽回。”

“你觉得呢。”

姿态是俯视且桀骜的。

“海归的心外教授。”

“是该这么称呼你吧。”

“沈教授。”

沈续眸色微沉,脑海闪过昨日午后那块建设在港城的高级人生后花园,镶钻的墓碑,神神叨叨不怎么理人的神父,……

是,是这样的,汤靳明就是这样善于玩弄情感的混蛋与神经病的结合体。

遗千年的祸害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下地狱!

闭眼,再睁开,胸腔中翻滚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烦躁。夏风拂过指腹,他的掌心还残留着昨天那束洋桔梗湿润柔软的触感。

清晨的平淡被一扫而尽,沈续咬碎后槽牙。

“汤。”

“靳。”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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