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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

此时林舟却幽幽转醒,她轻咳了两声,缓缓掀开了眼皮,在看到阿勉时眸光一动。

“别动。”

阿勉上前去,将林舟身上的针尽数收回,趁俯身查看林舟情况时,用身子挡住了江赜的视线,极快地将一张纸条塞入了被褥中。

做完这一切,阿勉幽幽看着江赜,只见他的注意力皆在刚醒来的林舟身上,并未发现方才的异常,她才悄然松了口气。

“可还难受?”

江赜坐到床榻前,拂过林舟被汗水浸湿的发髻。

殿中人见状,已悄然退出房中,只留两人独处。

林舟目光落在江赜面上,许久视线才聚焦起来。

她摇了摇头,“好多了。”

只是声音一出,音色沙哑模糊,不似她所说那般好多了。

瞧着林舟微垂的双眸,江赜俯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轻声道:“睡吧,朕在这里陪你。”

林舟手心里攥着阿勉塞进来的纸条,生怕被江赜发现,她往后缩了缩,“病气怕是会传给陛下。”

江赜却毫不在意,伸手在她鼻尖一点,“朕身子强健,哪里这么容易生病。倒是你,如今伤势未愈,又发此高热。莫不是宫人用的不顺手?叫你受了惊。”

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林舟连忙按住他的手,生怕牵连的无辜宫人。

林舟抿唇,靠在他肩头小声道:“与宫人无关,是我自己想的太多。”

闻言,江赜揽紧了她,“何事让你如此忧虑?”

林舟敷衍道:“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江赜听出了她声音中的倦意,轻声道:“睡吧。”

林舟轻嗯了一声,这场高热也确实让她身子更虚弱了些,于是她靠在江赜怀中,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待再次醒来,天色已黑。

屋里点着灯火,江赜早已离去。

林舟一醒,房中的宫人立即就注意到了。

宫人走上前来,看了看林舟的脸色,“姑娘可有哪里不适?”

林舟摇了摇头,手在枕头下摸索,碰到了她白日间塞在下面的纸条。

因怕扰了林舟清净,房里只留了这一个宫人,于是林舟道:“我有些渴。”

闻言,宫人立即转身到了门口,吩咐外面的人,“姑娘醒了,快将温好的水端上来。”

趁此机会,林舟连忙掏出纸条,借着烛火匆匆一看,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匆忙间写下的。

“反复热症,静养之事,或可行。”

反复热症……

林舟瞬间就明白了阿勉的意思。

接下来的日子,林舟的身子时好时坏,总是在身子渐好时,又突然高烧不断,一次比一次凶猛。纵使有阿勉施针,接连几次的高热也彻底耗费了林舟的精气神,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诊断不出问题所在。

眼看着林舟一日比一日虚弱,江赜心中的焦急也一日胜过一日。

“陛下。”

又一次就诊,阿勉收起银针,看着床榻上面色潮红的林舟,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此症非药石可医,宫中人多气杂,难以静养。若再这般反复高热下去……”

阿勉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江赜就站在床榻旁,他垂眸看着林舟因难受皱起的眉头,莫名的压力叫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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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厌恶所有会失去控制的感觉。

譬如让林舟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可是若不放她离宫……

林舟猛地一咳,人未醒,咳嗽声却一直止不住。忽地,她翻身而起,“哇”的一声将先前喂进去的药汁都吐了出来。

阿勉面上稍有慌张,连忙在她穴位上扎上了几针,这才止住了咳嗽。

阿勉再看向江赜,语气着急,“陛下!”

江赜闭上眼,握紧了拳。

最终,他缓缓道:“好。”

阿勉眼眸中闪过喜色。

他俯身,手指在林舟苍白的脸上轻轻擦过,“朕允你们二人离宫,但休养之处,需朕来定。”

能叫江赜退一步放她们出宫已是最大的成功,阿勉不动声色道:“陛下圣明,陛下亲选之地,定然最稳妥不过。”

江赜沉思许久,挥退了殿中宫人,只留阿勉与林舟在房中。

“京郊渊亭苑,是个适合养病的地方。但只有你们两人在那,朕终究不放心。阿朝。”

阿朝一直站在江赜身后,闻声站了出来,“主子。”

江赜回头,郑重道:“你同阿勉一起前往渊亭苑,务必要保证她们二人的安全。若有异常,无论大小,随时来报。”

最后几句,江赜加重了语气。明为护卫,暗为监视,江赜要阿朝日后将林舟的一举一动都要报给他。

阿朝垂下头,立即应道:“属下领命。”

纵使如此,江赜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握着林舟的手腕,“渊亭苑再好,终究是京郊,衣裳被褥之类多备着些,若不够的尽可添置。还有药材,阿勉你若需要,尽可来取。”

阿勉应了一声。

最终江赜看着林舟的脸,长叹了一声,“下去准备吧。”

阿朝与阿勉离了房,江赜执起林舟的手,放置唇边轻轻一吻。

他看着林舟平静的脸,也不管林舟听不听得见,他轻声道了句,“好好养着,朕等着你回来。”

而走出宫殿的阿勉与阿朝,彼此相视了一眼,眸光微动,却什么也没说,到宫殿门两人便各自分开,准备自己的事去了。

第64章

渊亭苑果然如江赜说的那般幽静。

此苑位于京郊一处半山上,马车绕着山路许久,才到了渊亭苑。

这里似乎常有人打扫,庭院虽大,却十分干净。正如江赜向他们保证那般,这苑里除了他们三人之外,便再无他人。

有此等幽静环境,加上阿勉的精心调养,林舟的身子肉眼可见地恢复了起来。仅仅一月,她便如同常人一般能下地行走,只是身子稍弱了些,药还不能停。

“那几场高热到底是损伤了你的身子,不然此时你定能痊愈了。”

阿勉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瞧着俯身在案的林舟,叹了一句,“忙活一早了,休息会儿吧。”

林舟不语,直至写完最后一笔,才提手收了笔。

她将毛笔搁置在一旁,垂眸看着桌上的纸张。

这是一封信,落款的日期却是半年后。

在渊亭苑养伤这几日,除了每日服药养伤外,她便是在写这些信,这些寄给江赜的信。

江赜虽允她出宫休养,但这个借口也不是长久之计,总有一天会叫江赜怀疑。于是她便写下这些信,让阿朝每隔一段时间便寄给江赜,好让他相信自己是真的在渊亭苑中。

这些信或是谈伤势恢复得如何,或是谈幽径散步心得,又或是谈气温如何梦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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