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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那位上弦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有些意外。
但对上对方那双眼睛,他好像又不意外了。
新任的上弦贰是个姑娘,脸颊瘦削,皮肤苍白,那双眼睛像地上碎掉的玻璃,折射出令人心醉神迷的光。
她拿出了冬月和更木留良的信物。
冬月的佩刀和更木留良送她的书本。
不知道她是怎么保留下这些东西的,春日野曜选择相信她。
不仅是家族的灵感在提醒他,还有他自己的阅历。
这个女孩子很关键。
这样看来主动权已经被握在了鬼杀队手里。
珠世小姐那边已经研制出让鬼变回人类的解药,针对无惨的毒药也即将完成。
荒泷派那边的诸多鬼也已经就位,他们在嘴里含了蝶屋研制的毒药。
失控的话,只要咬下去,就能在数分钟之内毒发身亡。
想到这里,春日野曜叹了口气。
荒泷派的鬼没有愿意变回人类的。
他们称这是他们的复仇,必然要自己亲身参与。
换而言之,他们没打算活着回来。
这让春日野曜又开始烦躁了。
于是他找到了荒泷一斗,带了一壶酒。
兄嫂产屋敷天音并不让他喝酒,看的很牢靠。
这壶酒是他偷偷藏起来的。
而他现在也很需要点什么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诅咒并不是那么好受的。
每一次午夜梦回,他都感觉有一根凿子在一点点的凿进他的脑袋,让他头疼欲裂,几欲抓狂。
他开始不敢想自己的兄长这些年都是怎么撑过来的了。
他需要找个可靠的熟人倾诉一下,外加他确实有很多话要跟一斗说。
关于他的兄长,关于鬼杀队,关于荒泷派。
谁知道荒泷一斗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接不上来。
因为一斗问他。
“晖离开了吗?”
此离开非彼离开。
他不想骗一斗,所以回答了实话。
“他离开了。”
“他离开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很轻松,还带着笑。”
荒泷一斗不说话了。
因为他发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又失去了一个朋友,一个家人,一个可靠的兄长。
从春日野晖不再给他写信,他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所以呢,现在你改名字了么。”
“兄长把他的名字给了我。”
“所以你是‘产屋敷耀哉’了?”
“嗯。”
春日野曜抿了一口酒,随后把杯里的酒一滴不剩的洒在了地上。
现在是傍晚,太阳即将落下。
天空呈现出一种温暖的橘黄色,阳光给院子里刷上一层金。
他们都不想在这个话题多聊,于是不约而同换了一个话题。
“你说我们会成功吗?”
这话刚出来,曜自己就笑了。
然后坐他旁边的一斗也笑了。
和曜的小酒杯不同,一斗拿的是个比他手掌还大的碗。
与其说是碗,又不如说那是个盘子。
鬼晓得他是从哪里薅的。
“我们会成功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荒泷一斗的神色很笃定。
他们会成功的。
因为他们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
若是不成功,那么再无成功的希望。
说完,他扬起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
“你晚上来我房间。”
“做什么?”
“我给你的角补补色。”
“那行!”
荒泷一斗想起自己头顶的鬼角,已经很久没有上过色了,颜色早就掉了个七七八八。
不是他不想,是野外实在没条件。
“那现在呢,干什么?”
“帮我个忙。”
“你说。”
“陪我坐一会吧。”
于是他们一起坐在廊檐下,看凄艳的夕阳,又一次沉入无言的山脉。
旁人看来可能有些无聊,但春日野曜觉得很好。
观月榛名那边又传来了消息。
明晚,无惨会来抢夺青色彼岸花。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把荒泷派的鬼都调过来,把所有柱都召集回来,再清一清场地,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把连下弦都没有办法对付的剑士投入战场无疑是给对方送菜。
春日野曜把除柱和继子以外的剑士都放在战场外围,当作最后一道防线。
不管他们赢了还是败了,鬼杀队都会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珠世小姐的毒药被发放到每一位柱手中。
对无惨都有用的毒药,对其他鬼那更不用说。
但这毒药的原料珍贵,不能量产,而时间又紧,所以到柱手里的只有紧巴巴的一点。
这药的原料里有豆类提取物,所以荒泷一斗不能碰。
碰了估计就躺地上了,那这场仗也不用打了。
“诸位!”
春日野曜看着在场的众人。
这里的人他大多熟悉,毕竟他再荒泷派做事的时候就常和鬼杀队打交道。
他和他兄长毕竟长得太像,像到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就是产屋敷耀哉。
岩柱、音柱和花柱大概猜到了点什么,但应该他兄长叮嘱过,所以默契的闭口不言。
剩下的柱大都是在这一年里上位的,自然而然的认为鬼杀队的主公一直是他。
茑子除外。
水柱一脉不参与这场评比。
想到这里,春日野曜清了清嗓子。
“明晚,我们会迎来和鬼舞辻无惨的决战。”
“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已经付出了太多。”
春日野曜下意识瞟了一眼原本应该是鸣柱的位置,随后叹了口气。
一年的时间里,他们失去了四位柱。
两位鸣柱,水柱和风柱。
这个折损率放在鬼杀队的历史里也是惊人的。
“我们付出了血汗、血泪,无数人珍贵的生命,无数个尚未实现的梦。”
“而现在,我们要把这些,化作捅向恶鬼的刀刃。”
“诸君,请为逝者而战,请为生者而战,为世人而战,为我而战!”
*
无惨说集结众鬼,但实际上来的只有上弦。
除了上弦,其他鬼都没有什么用。
无惨是这样想的。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观月榛名面无表情的站在房间里,借着折扇遮掩,打量着自己名义上的同僚。
上弦只来了五个,因为上弦陆在吉原和鬼杀队的风柱拼了个双双身死。
鸣女虽然是上弦肆,但是战斗力并不强。
上弦壹,六只眼的很强的家伙;上弦贰,她自己;上弦叄,不打女人的奇怪家伙;上弦伍,一只夜壶。
他们已经准备了一个晚上,一个白天,都已经到了最佳状态。
“鸣女!”
随着无惨一声大喝,观月榛名只感觉空间一阵翻转。
仅仅几个呼吸间,他们就到了一片崭新的地方。
不远处是一片颇气派的,看起来有些念头的宅邸。
门口写着,产屋敷府